相妒
此刻,安雁晚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孟霽。他臉上那氣憤和懊惱的神色,是自打認(rèn)識他這三余年以來,從未看見過的。
“霽哥哥,我……”
安雁晚下意識想要和孟霽解釋清楚,可孟霽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安雁晚一眼,旋即擠出一絲近乎于勉強(qiáng)的笑容:“阿晚,沒關(guān)系。我只是不想讓他碰到你。至于你想要見誰,我不會多加干涉?!?p> “可是,霽哥哥……”安雁晚知道,孟霽已經(jīng)做了最大的讓步。她極其愧疚和心疼的看著因氣惱而滿臉通紅的孟霽,很想要和他好好解釋解釋。
可是,孟霽卻似乎并沒有心思聽她的解釋,他輕輕擦去安雁晚臉上尚未干透的淚痕,強(qiáng)裝無所謂似的笑笑:“無妨,阿晚。你向來都視秦慕楓為朋友,我都知曉。只是下次,莫要再瞞著我了?!?p> “此事是我擅作主張?!鼻啬綏骼淅溟_了口,“半年之約還未到,確是草率了。只是,雁晚姑娘在長安,秦某實在是放心不下。畢竟孟公子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秦某很是擔(dān)心,這才前來面見雁晚姑娘,只為確保她安然無恙?!?p> “哦?”孟霽似乎并未被秦慕楓激怒,他上前一步,逼視著秦慕楓,“我倒是很樂意愿聞其詳。”
秦慕楓并未立刻接話,他看了看孟霽身后的安雁晚,臉上的暴戾之色竟在轉(zhuǎn)瞬之間消失不見:“雁晚姑娘,我先送你回客棧吧?!?p> “不必?!泵响V抓住秦慕楓的衣領(lǐng),使他不得不退后幾步,“阿晚是我的夫人,就不勞煩秦縣令你了。”
似乎是刻意為之,孟霽加重了“縣令”二字的讀音。
秦慕楓猛的怔住,最后竟只眼睜睜看著孟霽帶安雁晚離開,而自己卻沒有了追過去的力氣。
是呵,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令,又豈有資格與都督爭鋒?
罷了,長安……還是不要再來了。他要等到可以和孟霽平起平坐的時候,才有底氣和他爭鋒啊。
安雁晚,她會等著自己嗎?
在返回客棧的馬車上,孟霽一路無話。
“霽哥哥,你不要記恨秦公子。都是我寫信問他安好,他才會過來的。”
“沒事,阿晚?!泵响V看著安雁晚。不知道為什么,不管自己有多么氣憤,可每當(dāng)看到安雁晚那雙清澈見底的雙眸,他就沒有了脾氣,“把信寄給他,也是我的決定。所以,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我應(yīng)當(dāng)承受的罷。”
他只是不平,為什么秦慕楓這樣一個過客,卻能得到阿晚如此的關(guān)照和掛念。即使是此時此刻,她心中所想所愿的,也不過是保全秦慕楓的顏面。
也許,阿晚心中所想的那個良人,根本就是秦慕楓呢?
不,她已經(jīng)和自己訂了婚約,她不會離開自己的。
一定不會的吧……
孟霽這般安慰著,可自己的心卻愈發(fā)慌起來。
“阿晚,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成婚?”
這個時候,他多么希望,阿晚可以向上次那樣告訴他,只需要等秦慕楓回來就好。
安雁晚看著孟霽,卻唯獨(d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不行,還不行。
如果這個時候嫁給霽哥哥,秦公子應(yīng)該會為難他的吧。
還是,等秦公子回到長安謀得官職,想辦法讓他和霽哥哥和解之后,再想別事吧。
霽哥哥……應(yīng)該會理解自己的吧?
“霽哥哥,我……有些累了?!?p> 孟霽的雙眸在一瞬間失去了光彩,但他卻依舊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安雁晚的發(fā)梢。
“好,我們這就回去了。今晚,你就留在都督府吧?!?p> “好?!?p> 一直到夜深安雁晚睡下,孟霽都是像往常一樣的照顧她,雖然同她少了些說笑,但在面對她時,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溫柔到,讓安雁晚覺得他理解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她沉沉睡去,睡得香甜。
而直到孟霽走出安雁晚的房間,他臉上的神色也在一剎那變得陰沉。
秦慕楓……
既然你不懂分寸,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