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堆玻璃杯咋整?沒人看著啊?”崔海濤說。
劉明一想,可也是,自己今天還指望著這些東西賣錢呢。
“要不你們兩個去吧。我在這看著攤?!标愇滴嫡f。
“那叫啥事了?!眲⒚髁⒖谭駴Q了這個提議:“這么的,你倆在這等我會,我騎著濤哥的自行車上那邊市場轉(zhuǎn)一圈,買點酒,買點菜回來。咱們就在這地方對付喝兩口,喝酒、看攤兩不誤。”
說完,劉明走過去扶著車把,踹開車梯子:“濤哥,你倆擱這坐著,俺老劉去去就來!”
劉明走后,崔海濤和陳蔚蔚自由了一點,但也更尷尬了一點。
“劉明還跟以前一樣,沒個正形。”陳蔚蔚輕聲說。
“也挺好。我覺著他一個人活得就挺快樂的。那個......你兒子多大了?”
“剛上小學(xué)。你家的呢?”
“比你的大點?!?p> 沉默了一會,陳蔚蔚又問道:“那個......你跟趙欣曄你倆挺好的哈?”
崔海濤看著文化宮前面的廣場:“啊。挺好。那你這個下崗了,完了你前夫給你出撫養(yǎng)費唄?”
“出點。一個月二百塊錢?!?p> 崔海濤皺了皺眉:“一個月二百,那也不夠花的啊?!?p> “對啊?!弊谂_階上的陳蔚蔚抱住了自己的雙腿:“所以我合計自己在干點啥。頭兩條我看我們家那邊有個超市招人,就是往架子上擺貨的,一個月350。我就去應(yīng)聘了,結(jié)果人家說招完了?!?p> “那你這屬于是去晚了啊。下回早點去報名就能選上。你干活也麻利,外形啥的也都行?!贝藓参苛艘痪?。
陳蔚蔚笑了笑:“得了吧。就一個上貨的,要啥外形。我實際看著的不晚,我第二天就去了,但人家說頭一天報名就報了二三十個。”
崔海濤附和道:“是?,F(xiàn)在活不好找。我這不也擱外頭轉(zhuǎn)悠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干啥呢。”
“我也是。就是一下崗直接就懵了,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咋走。你說咱都習(xí)慣了,早上起來上班,晚上到點下班。這一下不讓上班了,就不知道該干點啥了。”
崔海濤卷了一支煙:“關(guān)鍵像我也不會干啥啊。我以前擱自行車廠,就是個裝配鉗工,干了十多年,別的啥也不會啊。現(xiàn)在我也愿意找工作,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p> “我合計,要是實在找不著活。我就擺地攤。這文化宮前面晚上不有夜市嗎?我就上這兒擺來。一天能賣個十來塊錢就行?!?p> “你打算買點啥啊?”
“我也不知道啊。就有這么個想法?!标愇滴氮q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小濤,你看行不?”
崔海濤夾煙的手顫抖了一下,“小濤”是他和陳蔚蔚談戀愛的時候,陳蔚蔚對他的稱呼。
陳蔚蔚很快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有些慌亂地抬起手撩了撩頭發(fā),換了個話題:“那個,你說這變化多大。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咱們倆來這時候,這地方還沒廣場呢,文化宮對面就是幾個小平房。”
話剛出口,陳蔚蔚就發(fā)現(xiàn)這句話說的其實也不太恰當(dāng),畢竟兩個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為人父母了。
不過崔海濤并未介意:“咱們倆來......可不是咋的。我記著那時候那邊還有個烤肉店,就在那幾個小平房里,咱倆還上那吃過烤肉?!?p> “對對,是有。哎,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回,咱倆拿學(xué)生發(fā)的電影票,裝學(xué)生混到文化宮里看電影,結(jié)果讓人家給逮著了?!?p> “你還說,那回都怪你。我就說咱倆得白天去,你非得晚上去。完了還穿個高跟鞋,哪有學(xué)生穿高跟鞋的?”
“對。我應(yīng)該借個校服啥的哈?完再梳個馬尾辮。”陳蔚蔚笑的把臉埋在了雙腿之間。
笑了一會之后,她又說:“那會你還老帶我上新原街那個‘紅太陽’滑旱冰去。頭幾回都摔死我了。后來好不容易學(xué)會了,完了咱倆就分了,白學(xué)了。”
“‘紅太陽’,對。我頭幾天去新原街的時候,它還在那兒呢,還沒黃。當(dāng)時有一回你媽發(fā)現(xiàn)了,還給我一頓說,說我不應(yīng)該帶你去那?!?p> “對對。也說我了,說正經(jīng)人沒有上那滑冰的,我都跟你學(xué)壞了。哎,那個‘紅太陽’沒黃的話,哪天咱倆再去一次唄?!?p> 陳蔚蔚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崔海濤。
冬日的陽光下,崔海濤的側(cè)臉和十年前沒什么太大變化,只是,成熟了不少,也蒼老了一點。
崔海濤看著眼前拆掉平房改成的廣場,抽了口煙:“那個,你父母都挺好的哈?”
一聲長笛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事,回來晚了。所以這一章也比較短。還望見諒。不過之后就會逐漸好了,更新也會比較多了。謝謝各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