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貝一銘就從臥鋪過來尋楊鶴羽。
“怎么樣?困么?要不要去我那兒躺一會兒?”
“不用,你去睡吧。明天我要是累了,再去找你。”
貝一銘撇撇嘴,他見楊鶴羽的面前的桌板上放著兩副撲克牌,立刻來了精神,他問道:“這誰的撲克?放著不玩,多浪費啊?!?p> 楊鶴羽對面的一個老哥舉了舉手,說道:“我的我的?!?p> 貝一銘見他穿著一身還挺合體的西裝,手腕上戴著一只質感不錯的腕表,身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他伸手撥了撥楊鶴羽,擠著他坐下來,與對面交談道:
“哥,你這是出差?”
“對,你們是上學?”
“嗯,哥,你去哪兒?”
“我回上海?!?p> “我天,您這什么單位,這么遠也不給安排個臥鋪?”
那人笑了笑,他正了正衣服回道:“沒買到,正在補。”
“哦……其實這硬座也挺好的,我挺喜歡這兒的,接地氣?!必愐汇懪ゎ^看看,瞥見楊鶴羽無語的眼神,他就回瞪了一眼,又跟別人繼續(xù)聊起來。
“哥,怎么稱呼?”
“我姓郭?!?p> 貝一銘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楊鶴羽,說道:“小貝,小楊。您看著比我們大,我們就喊您郭哥吧。郭哥,你這撲克放著太無聊了!咱們打一局唄?”
“成啊,打什么?”
貝一銘翻翻眼睛,想了想,他竟然上前拍了拍在“郭哥”身邊假寐的一個胖哥,笑嘻嘻地說道:“哥,別睡了,還早呢。咱們打牌消解無聊,比你在這兒睡強。我怕時間長了您這脖子扛不住,這么睡要睡出頸椎病來?!?p> 那胖哥被貝一銘喊醒,竟然也沒有惱,反而被貝一銘的熱絡給打動,撇一口正宗成都話說道:“要得!那就打幾把嘛!”
郭哥也樂了,他主動洗起牌來,說道:“打什么?”
“80分!”貝一銘建議道:“我跟小楊一家,您二位一家,怎么樣?”
郭哥和胖哥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回道:“成啊。”
貝一銘看看楊鶴羽,見他那副看不上自己的死樣子,“嘖”了一聲,敲敲桌板嘀咕道:“你看看人家默契都出來了哈!你好好打啊,別給老子丟臉。”
楊鶴羽雖然煩貝一銘這種愛跟人胡侃瞎聊的臭毛病,但打起牌來卻并不手軟。
他記性好,打出來的牌基本都能記得住。他的大腦運轉起來又像部計算機,同一時間記大牌、算對子、算張數(shù)、算分數(shù)對楊鶴羽來說并不困難。
郭哥最后都不得不佩服,指著楊鶴羽說:“這小哥是人狠話不多?。 ?p> 就這樣近40個小時的旅程,在貝一銘的熱絡下,他們有了不錯的同伴。
胖哥第二天一早就下了車,郭哥沒補到臥鋪,貝一銘便貢獻出自己的那張臥鋪,三個人輪流去休息。
第三天抵達上海站后,郭哥則表示有人開車來接他,這一路上多有麻煩,作為回饋可以送他們到目的地。
這時,貝一銘卻推辭了,他表示他們也有人接。那郭哥便說有緣再會,與他們揮手作別。
上海站真是大呀,楊鶴羽感覺出站都走了很久。
到了站前廣場,更是人潮洶涌。貝一銘搜索著舅舅的身影,遙遙發(fā)現(xiàn)舅舅正站在廣場正中心的花壇邊上,他一邊向前跑一邊喊道:“小羽,跟上我,就在前面!”
隔著三五重人群,一個打著遮陽傘的人影循聲轉了過去。
“娜拉,快點。我們要誤車了?!?p> “哦,好。”
楚知顏自嘲地笑道:真是幻聽了,自己的信才剛剛塞進郵筒,他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