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一個“小材大用”

　　走進包廂，歐陽向前還是被嚇了一跳。十幾個人已經(jīng)就坐，顧小佳也來了，微笑地看著他。

　　主位和主賓位的位置還空在那里?？磥硎橇艚o自己和李小鋒的。只見李小鋒率先坐到了主位，一指還空在那的主賓位，說：“向前，你也不用客氣了，就坐那吧?！?p>　　歐陽向前也不跟這個公子哥客氣什么，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晚宴正式開始了。沒過多久，大家吃了點東西后，李小鋒端著酒杯，站起來說道：“今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我們的燕大才子加耶魯博士歐陽向前同學(xué)學(xué)成回國了，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回到了我們的懷抱。首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歸去來兮！”掌聲過后，李小峰繼續(xù)道：“今天最重要的是，同學(xué)們都要相互敬一敬噢，大家今晚一醉方休！我先干為敬！”說完話，一仰脖子，一杯酒就進了肚子。

　　坐在李小鋒旁邊的林長江起哄道：“我們的李大公子是不是要跟向前同學(xué)比一比酒量，大家覺得如何？”

　　李小鋒坐得穩(wěn)如泰山，笑一笑，道：“長江啊，你就瞎起哄什么哦，總有個理由吧？”

　　林長江站起來干了一杯后，說：“李大公子不是一直跟向前班長合不來嘛，對向前同學(xué)當年能夠擔任班長不服氣啊，我看，也就今天，你們倆這酒還是得斗上一斗。”

　　李小鋒笑道：“我才不上你的當呢，要比的話，你去比。我跟向前班長關(guān)系好著呢。倒是你，長江啊，你原來不也是不服我們的向前同學(xué)嘛?！?p>　　林長江聳聳肩，道：“我的李大公子啊，我可是早服氣了！”

　　李小鋒接話：“那我還在你前面，被我們的向前班長征服的?！?p>　　同學(xué)們哈哈大笑，一下子，氣氛熱鬧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歐陽向前跟大家簡單說了下自己的打算，準備“回鄉(xiāng)務(wù)農(nóng)”的事，聽得大家一懵。

　　李小鋒端起酒杯，說：“來，向前同學(xué)，班長，我們喝一個。你總是給我們帶來驚喜啊。在大學(xué)里，當年選班長，我敗給了你。不過，事實證明，你確實比我強。我們班在你的帶領(lǐng)下，那是創(chuàng)造了不少佳績，爭得的榮譽都掛滿了墻。但今天，你給我們帶了有驚無喜的消息。怎么，兄弟，你可想好了，你不僅是燕大才子，還是耶魯?shù)牟┦?，就這么跑到山溝溝里去？”

　　歐陽向前馬上站起來，跟李小鋒碰了杯，說道：“李大公子，我不比你們，在座的很多同學(xué)、校友呢，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是富二代?，F(xiàn)在呢，李大公子在省委政策研究室，長江呢，在省紀委。還有很多同學(xué)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位置，這都很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呢，就是一窮學(xué)生。這次回國，就是要去山溝溝里干一番事情。

　　在我看來，青春就是用來奮斗的，以后我們才有東西用來回憶。當年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都是在你們的幫助和支持下，我們班才取得那樣的成績。我歐陽向前，今天在這里，也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幫助了。我干了。”

　　歐陽向前剛喝完，林長江說道：“班長，在許多人眼里，像我們這些燕大、京大、南大等名校的畢業(yè)生都是‘天之驕子，更何況你是國際一流大學(xué)耶魯大學(xué)的博士，你選擇回鄉(xiāng)去當村官，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

　　林長江的話，也是大家關(guān)心的。長江的話一落地，大家的眼睛都看著歐陽向前。

　　歐陽向前站了起來，說道：“長江，各位同學(xué)，我就是想讓大家忘掉我身上燕京大學(xué)、耶魯大學(xué)的標簽，這樣，我才能更好地輕裝前行。我是農(nóng)村出生的，我不可以忘本，如果能幫助到更多的像父母那樣的普通人，讓他們過上更美好的生活，那么，對我來說，真的是‘小材大用’了?！?p>　　李小鋒站起來，舉著杯子道：“向前，兄弟，班長，說得好，說得妙，好一個‘小材大用’。讓我們大家為你的‘小材大用’，干一杯！”說完，主動喝了一杯。

　　歐陽向前剛坐下，也站了起來，仰起脖子，一杯見底。其他同學(xué)也都站了起來，陪了一杯。

　　謝文靜坐在歐陽向前的旁邊，她是第一次看到歐陽向前喝這么多，不免擔心起來。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遞了一包紙巾給歐陽向前。

　　歐陽向前看了謝文靜一眼。壓低聲音道：“謝謝文靜?！?p>　　眼前這個美女是AH人，有著江南美女的嬌柔，臉上的皮膚如羊脂白玉一般，脖子細柔細柔的，沒有一點頸紋。身材也是典型的S型，凹凸有致，是班花，也是?；?。不過，別看謝文靜長得文文靜靜的，但做起來事情來，可是風風火火的，干凈利落，大方得體。這不，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素有夢想之城的漁都工作，剛聽同學(xué)們提到，謝文靜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律所，當上了老板。

　　雖然歐陽向前在M國讀書這幾年，他們倆見面機會少，但是還一直聯(lián)系著，打打電話，微博互動一下什么的，也偶爾為之。在歐陽向前心里，他和謝文靜之間，一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比愛情少一點，比友情多一點，猶如江南的平彈，唱不盡吳儂軟語，說不清妙音清詞。

　　讓歐陽向前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和謝文靜的這些小動作，卻被坐在主位的李小鋒看到了，于是一旁起哄，說道：“向前班長和文靜大律師別這么含蓄嘛，兩個人在底下小動作不斷哦。今天同學(xué)們都在，當著大家的面，是不是要喝一個?。　?p>　　李長江跟著起哄，說：“喝一個是必須的。但一般地喝還不行，必須喝交杯酒。”

　　“那我就以同學(xué)的情誼，跟向前同學(xué)喝一個吧。歡迎他學(xué)成歸國?！睕]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謝文靜站起來就把一杯酒喝完了。

　　“這樣不行！這杯酒不算。美女律師，你這可是有偷奸?；右?。我們剛剛說的是要喝‘交杯酒’，你一個人喝悶酒啊，重來一個！而且必須以愛的名義！”林長江不依不饒地搖頭道。

　　“對，對，對！必須以愛的名義！”李小鋒不嫌事大，也跟著起哄道。

　　謝文靜雖然做事情干練無比，但碰到感情之事，也害羞得緊。此時，滿臉桃紅，不知道是剛剛那杯酒的緣故，還是真的被大家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了。

　　歐陽向前拍了下身邊林長江的肩膀，低聲道：“長江啊，這么多年沒見，我看你的骨頭，是要一松一松了吧?！?p>　　“大家看，大家看，為了‘護花’，現(xiàn)在開始威脅兄弟了啊，真是見色忘友??！我和李大公子可是知道的哦，你和美女律師那點曖昧的情事哦?！遍L江可不愿意跟歐陽向前“私了”，邊說邊擠眉弄眼的，一副欠揍的像。

　　今天不知道誰安排的位置，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吧。歐陽向前的旁邊是謝文靜，顧小佳又挨著謝文靜的旁邊。歐陽向前跟謝文靜的事情，顧小佳知道一點，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就目前的情況看，歐陽向前和謝文靜只有緋聞，沒有故事。

　　歐陽向前女生緣一直挺好，本身是班長，又是學(xué)生會主席，還多才多藝，會街舞，在樂隊是鼓手，從初中就開始寫詩歌和散文。當時，校報和燕京文學(xué)等報刊雜志上，時常可以看到歐陽向前的文章。這樣的才子，女生不喜歡才怪。包括顧小佳自己，也是深深陷了進去。大家都知道，自從這個小師妹進了燕大后，歐陽向前就多了個尾巴，歐陽向前去哪里，只要顧小佳有空，準跟在后面。所以，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那么點端倪。

　　只是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歐陽向前一直把顧小佳當“小師妹”看，沒有一點雜念。

　　此時，顧小佳站了起來，應(yīng)戰(zhàn)道：“李大公子，你這瞎起哄干嘛，看我們的文靜姐是外地人，欺負外地人啊。這我們可不依??！要不，我們倆喝一個！”

　　“顧大小姐，大家看。這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竟然把我們的顧大小姐也忘了。我們的小師妹可是對他的師哥著緊得很啊。要不然，你們?nèi)齻€，一起喝一個！來一個‘對影成三人’！”

　　歐陽向前站了起來，說道：“算了，都別爭了，我，李大公子，長江，文靜，小師妹，我們五個人一起喝一個吧。不為別的，慶祝我們再度重相逢吧！”看著歐陽向前端起杯子就干了，其余四人也只能欣欣然跟著干了。

　　誰叫歐陽向前這個理由找得及時，又準確呢。

　　張治學(xué)、唐鵬程等幾個學(xué)生會的燕大校友，這會也過來敬酒。張治學(xué)在省發(fā)改委，唐鵬程在省財政廳，他們都是直招生。

　　這個“直招生”并不是什么官方用語，只是大家私底下都這樣稱呼。

　　何為直招生？相對選調(diào)生而言，選調(diào)生要面向社會統(tǒng)一招考，官方有專門的一套選調(diào)生選拔考試錄用程序，已經(jīng)運行了很多年。有中組織部選調(diào)生，有省選調(diào)生，有市選調(diào)生，有幾年，有的地方甚至還搞出了縣、區(qū)選調(diào)生，后來被叫停了。直招生呢，顧名思義，直接錄取，不需要筆試和面試，直接面談進入考察階段了。這是近幾年來，江南省委省政府用人舉措上的一大特色亮點。

　　每年到畢業(yè)季，省委省政府都要到燕大、京大這樣的985、211名校里直招碩士、博士生。這不，李小鋒、林長江、張治學(xué)、唐鵬程他們都是“直招生”。

　　有人說，不看學(xué)歷看能力，不搞學(xué)歷歧視。其實，在實際社會生活中，可能這個還是比較理想化的。精英階層的固化趨勢豈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改變的。

　　這個晚宴，不知道什么時候散的。歐陽向前酒量本身就不行，喝酒上臉，皮膚過敏，此時已經(jīng)是暈頭轉(zhuǎn)向，東歪西倒了。

　　用謝文靜的話來說，就是：喝不了，還逞強。不服誰，只扶墻了。

　　大家喝得興奮時，追著喝，抱著哭，場面一度失控。到最后，歐陽向前用筷子作鼓槌，敲了起來，唱起了汪峰的《我愛你中國》，結(jié)果，大家也跟著唱，現(xiàn)場氣氛歡樂熱烈，歌聲動人和諧，到了歌曲的高潮，同學(xué)們唱著唱著，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一個個淚流滿面。

　　讓歐陽向前他們意料不到的是，他們這次聚會合唱的視頻被人傳到了微博上，令網(wǎng)友大呼感動，很多網(wǎng)友紛紛表示：太好聽了！一首《我愛你中國》，讓國人熱淚盈眶！連原唱汪峰都發(fā)微博“求聯(lián)系”，邀請他們上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