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晚自習,今啟就直奔宿舍走去,離開了燈光,根本不能看清她的臉色。
路邊的小攤擁了許多家長,家長身邊無不有載具,他們是等待孩子放學的。
宿舍燈光忽明忽暗,這個房間亮著,那個房間卻滅了,恰如昨夜星辰最亮的一顆,今天怎么也找不著,和你玩起捉迷藏了呢。
浴室里傳來了水聲,魚骨正在沐浴,當他煥然一新出來后,聽見隔壁開關(guān)門聲,心想,這該是父母回來了。
他在房間里躊躇了一會兒,手心里的冊子起了皺痕,他最終攥緊拳頭來到了他們房間。
二人力不從心看了他一眼,等待他說些什么,魚骨說:“今天,老師說了志愿一事情,我想去沙漠!”
話剛剛出口,得到了父母雙雙反駁,森蘭說:“孩子,你別尋媽媽開心行不行,你怎么會想去那兒呢,不可能,不可能?!?p> 魏然憤怒地摔下手中的書,立刻站起來罵:“不孝子,我給你錢讓你練書,現(xiàn)在你小子覺得自己能耐了是不是?”
魚骨偷偷將手中的冊子藏在了背后,看著他爸眼睛里溢出淚水,他說:“爸,媽,我不是不孝子,我想去那所學校,那個學校是最優(yōu)秀的?!?p> 魏然見他如此執(zhí)迷不悟變著法罵他:“好啊,有種你去了就不要回來,我沒你這個兒子?!?p> 魚骨也爆發(fā)了。“兒子?你有把我當您兒子嗎?打我出生以來,我就沒見過你們影兒,我的同學都嘲笑我,說我是個孤兒,你知道我是怎么度過的嗎?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們早就給我安排好了一切,以至于我的人生都得按照你們想的來走,好,我不去行了吧,依你們,什么都依,開心了吧?”他摔門而出,在自己房間角落蜷縮著抱頭痛哭。
做父親的態(tài)度沒有剛剛那么強烈了,依舊吼著嗓門罵他。
森蘭也哭了,委屈的哭了,臉上又多了不少皺紋?!斑@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他,我們做父母的,都不能做到陪伴在他身邊,我又有什么資格命令他陪在我們身邊呢!”
這一哭把魏然的心哭軟了,他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說:“別哭了,老得快。”
森蘭絕望的說:“老了就老了吧,孩子這么大了,自己能不老嗎?”
魏然心里愧疚不已,帶著老婆來城里打拼,都沒曾讓她享福。他說:“蘭蘭,孩子那么大了,想做什么讓他自己去做吧,我們確實沒權(quán)力干涉了。你陪我受了不少苦,前兩年車也買了,咱們的孩子也爭氣,自己會賺錢,成績也穩(wěn)居第一。我們該自己享享福了,操勞了半輩子等的不就是這天!我想了想,咱把工作辭了,去老家呆一陣,出去旅游吧?!?p> 森蘭聽了哭的更兇了,魏然知道她是舍不得孩子,自己剛剛罵過孩子,不便于和他說這個事,就對著森蘭說:“你去看看孩子吧,和他說說?!?p> 森蘭抹干凈的淚水,敲了敲隔壁的門,并沒人回應(yīng),她嘗試著推門,門開了。魚骨正在書桌上坐著,手里還捏著那本冊子,輕輕撫摸“獅城大學”這張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