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相聲現(xiàn)狀與無私奉獻

　　今天是周一，是一個非常堵車的日子，上班族忙忙碌碌，王軒開車歷盡千辛萬苦終于來到了大柵欄。

　　停下車，王軒手里拿著幾張打印好的A4紙來到了天寶社，一進后臺休息室，演員基本上都到了，王軒算是最后一個。

　　一進休息室，眾人主動和王軒打招呼。馬景濤主動走上前，對王軒道：“小師叔，昨天那段太平歌詞我會唱了。”

　　太平歌詞？

　　小師叔教他太平歌詞了？

　　“軒子，你教他太平歌詞了？”沈德寶問。

　　“昨天開車送他，半道上教了他幾句，是不是boy？”

　　馬景濤靦腆地笑了笑，眾徒弟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楊景琪膽大，他主動湊過來，笑嘻嘻地道：“小師叔，你也教教我唄。”

　　王軒把手里的A4紙往他身上一拍，楊景琪接過手里一看，瞬間感覺世界充滿愛。

　　“拿去多復(fù)印幾份，給你師兄弟們發(fā)下去，回頭找我我教你們?！?p>　　“謝師叔！”

　　“師叔好帥！”

　　“用你說??！”

　　王軒坐到一旁，不一會兒，李詩曼也到了。

　　“姐夫，軒哥?！?p>　　“誒，小曼?！?p>　　王軒打完招呼從口袋里把銀行卡和身份證掏出來遞到李詩曼的手上，笑道：“小曼，哥哥的經(jīng)濟命脈可交給你了?！?p>　　李詩曼笑了笑，接過身份證和銀行卡，“等我去給你錄入信息。”

　　學(xué)徒們看著王軒交上去的銀行卡，心里忍不住的羨慕，羨慕王軒一場能賺三百，而他們一場80。學(xué)徒更是沒有工資。

　　銀行卡被李詩曼拿走，一轉(zhuǎn)身，瞧見沈德寶和鄭玉強正拿著王軒打好的太平歌詞在那看呢。

　　沈德寶看著這一篇《白蛇傳》完整版歌詞，不由得對王軒敬佩幾分。

　　“大爺，寶哥，先別看了，讓小琪去復(fù)印幾份，大伙都學(xué)學(xué)，等學(xué)會了這個，我那還有不少小曲小調(diào)，太平歌詞啥的還有好幾段，還有一些傳統(tǒng)相聲?！?p>　　“啊？”

　　沈德寶有些意外，他驚訝地看著王軒，難以置信道：“你要把你會的都教給他們？”

　　像王軒這樣的演員，對于天寶社來說只是一個上班的單位，任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無私奉獻。

　　王軒不以為然道：“先學(xué)著唄，我不能讓這些好東西毀我手里啊，都學(xué)學(xué)，說不定誰就能成角兒呢。

　　再說了，我也不白教，工資該漲漲啊！”

　　這句話把大伙逗笑了，但是沈德寶更多的是感動。

　　全國的相聲演員要是都能像王軒一樣該多好啊，有本事不私藏，要是都能奉獻出來，相聲何至于像今天這樣。

　　后臺的演員也都感動無比，如果說之前他們佩服的是王軒的相聲功底，現(xiàn)在的他們更佩服王軒的為人。

　　整個天寶社，沒有一個人是和王軒走的一個師承，雖然他也管沈德寶叫師哥，不過說白了就是街坊輩兒論的。

　　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人竟然能把自己的本事教給我們……

　　沈德寶不由得有些哽咽了。

　　王軒看出沈德寶被自己感動了，他拜拜手道：“師哥，我不要以身相許啊！”

　　“哈哈哈哈……滾一邊去?！彪m然在笑，但是他的眼睛里還是帶有些許淚花。

　　再怎么說，王軒來天寶社不過三天。

　　王軒化解了后臺演員的尷尬，又對馬景濤道：“小馬，一會兒楊景琪復(fù)印完，你教著他們唱，就按我昨天教你那么教他們就行。”

　　“好的師叔?！?p>　　帶后臺人都走了，沈德寶拉著王軒來到后面胡同里。

　　雖然王軒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但是沈德寶知道，這個人情不好還，也還不起！

　　在以前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可王軒連師父都不是?。?p>　　“軒子，大恩不言謝?！?p>　　王軒笑了笑道：“見外了不是，咱們現(xiàn)在主要不是為了自己賺多少錢，會多少段相聲，咱們得多培養(yǎng)出一批演員來?！?p>　　“我不是圣人，我也有私心，我當(dāng)初一門心思扎進曲藝團也是為了成名成腕兒，但是現(xiàn)在咱們相聲這行，不能光出我一個，相聲界現(xiàn)在，缺人才??！”

　　王軒的這番話說進了沈德寶的心坎里，他又何嘗不知道相聲界缺人才。

　　“自打零八年往后，相聲界的那些有真本事的藝術(shù)家們死的死，退休的退休，一群年輕演員各處拜師，但是他們拜師的目的真是為了學(xué)本事去的嗎？

　　不過是為了借助人家的名頭，或許他們連最基礎(chǔ)的報菜名都不會?！?p>　　沈德寶嘆了口氣，相聲界的現(xiàn)狀不容樂觀。

　　“這也是我不在體制內(nèi)非要出來開小劇場的原因之一了，在體制內(nèi)教不出好徒弟，像在園子里，觀眾能聽到最原汁原味的相聲，徒弟們也能磨練自己，學(xué)點真東西。”

　　王軒點了點頭，在另一個世界，你要問老郭，什么地方說相聲最舒服，其實還是小劇場里最舒服。

　　兩三百人，演員和觀眾離得也近，不論是氛圍還是氣場，都是小劇場里最好演。

　　別看商演人多，人多反而不好演了。

　　“你怎么想到要教他們太平歌詞的？”沈德寶蹲在王軒旁邊，忍不住問。

　　“咳，既然想讓觀眾體驗原汁原味的相聲，我認(rèn)為，最好都說傳統(tǒng)節(jié)目，為啥要先教他們太平歌詞呢。你忘啦，在以前，不會太平歌詞等于缺一門。

　　本事啥樣先不說，以后慢慢教，但是得先讓他們明白，傳統(tǒng)相聲是什么?！?p>　　沈德寶點點頭，“兄弟，你跟哥哥說句實話，傳統(tǒng)相聲你會多少段？”

　　王軒想了想道：“連對口帶單口還有群口，三四百段吧?！?p>　　要是以前的王軒可不敢這么說，但是自從昨天他和另一個王軒融合了，得到了德云社的完整傳承以后，三四百段還是摟著說的呢。

　　沈德寶不由得有些差異，還有點自漸形穢，他傳統(tǒng)節(jié)目對口加單口加起來才總共會不過七八十段。

　　“你咋會這么多？”

　　王軒抬起頭，點了一支煙道：“都是這些年的積累?。　?p>　　沈德寶瞬間腦補出一副王軒雖然不得志，但一直在致力于收集傳統(tǒng)相聲，保護傳統(tǒng)相聲，為相聲發(fā)展作斗爭的衣服偉大畫面。

　　王軒道：“也別光我自己整理，跟師叔還有大爺也說一下，把你們壓箱底的東西也往出翻翻，回頭咱們匯總整理一下，給后輩留點東西吧?！?p>　　沈德寶點點頭，心里對相聲耽誤復(fù)興又多了一份期待。

　　沈德寶回去了，只剩下王軒坐在臺階上，嘴里叼著煙，抬頭看向刺眼的陽光。

　　他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可以復(fù)制老郭的演出經(jīng)驗，但他一個人復(fù)制不了德云社的成功。

　　所以，教一批徒弟出來是勢在必行的。

　　他也不怕他們學(xué)，等他們都學(xué)會了，自己早紅了。

　　就光自己這些東西讓他們從頭學(xué)，沒個兩三年下不來，還只是說學(xué)會了，想演出水平來還得經(jīng)過幾年的打磨，所以王軒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