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壕
手指敲了敲黑褐色的錦盒,她表面上還在猶豫。
見她心中依舊躊躇,凌長老和魯長老兩人眼底的笑意倒是真實了一點。
哪怕是他們?nèi)f器城家大業(yè)大,但是拿出一株天星草,兩位長老心里也肉疼。
尤其魯長老和凌長老兩個人修為高強,如果不是月夜救了沈易安,以往她這樣弱小的修士是完全不會被兩個長老放在眼里的。
可如今他們卻要上趕著給月夜送上寶物,兩位長老表面上裝得好,但是心里難免有些不平衡。
如果月夜是一個貪心不足的,以為救了他們少主,就可以借恩裹挾他們?nèi)f器城,魯長老或許第一時間就出手了。
畢竟一個區(qū)區(qū)的筑基修士,在龐大的萬器城面前實在渺小地如螻蟻一般,以往他們隨便付出一件最低階的靈器出來,就可以招呼到一大批的筑基修士。
在大勢力面前,低級修士尤其像月夜這樣的散修,實在是可有可無。
不過,月夜比他們想象的要識相,哪怕聽了他們少主態(tài)度那么明顯的表態(tài),她也沒有順桿爬,強行讓魯長老收她為徒或者加入他們?nèi)f器城,甚至連拿到天星草第一個動作就是拒絕。
兩人也不會信月夜心中真的對天星草一點覬覦也沒,這樣的靈植,就是他們都忍不住有些心動。
不過她識趣的態(tài)度讓兩位長老內(nèi)心中的不平和緩下來。
相比起天星草,他們少城主的命自然是更加珍貴一點。
心中想開,他們的態(tài)度反而豁達起來。
“小友不用覺得為難,易安身為我萬器城未來的城主,他的性命,可比這區(qū)區(qū)天星草珍貴得多,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我們?nèi)f器城呈了小友的情。”魯長老道。
說著,他看了眼站在一邊低垂著頭的沈易安。
沈易安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膝下無嗣,一直以來都將沈易安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對他非常的寵溺。
沈易安也是從小就天賦過人,加上長相出眾,在萬器城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在所有人的寵溺中長大,是無數(shù)長老的心頭寶。
從小到大,只要沈易安想要的,萬器城中無人不滿足。
而在這樣驕矜的生活中長大,沈易安不僅沒有被寵壞,長成一個二世祖,反而小小年紀就筑基,在整個南域年輕一輩中名列前茅,聲威赫赫,是他們所有長老心中的驕傲。
這樣成長過來的他,一路上順風順水,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波折。
而這一次,若不是從他們?nèi)f器城的利益考慮,魯長老也舍不得拒絕他的要求,看著沈易安沮喪的樣子,魯長老有些心疼。
而從沈易安的表現(xiàn)來看,月夜這一路上,對他也是真的非常照顧,讓他費盡心機為她打算。
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最終,看在沈易安的面子上,他從自己的兜中掏出一枚玉玨。
“這個小友也拿著,這枚玉玨中封印了我的一道攻擊,小友日后在外行走,難免會遇上危險,這枚玉玨關鍵時刻,也可救你一命。”
他將玉玨遞給月夜。
話都說到這份上,月夜要是再推拒,反而顯得有些不識好歹。
驚訝地看了魯長老手上的玉玨一眼,她伸出手就要將其接過。
而一直靜靜站在一邊的沈易安沉默地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心里知道一切已經(jīng)成了定局。
不過,經(jīng)過這么久的思考,他倒是冷靜了下來。
既然魯爺爺不想出手幫忙,那他也不能夠讓月夜吃虧。
壓下心里的沮喪,他手指在暗中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指。
正巧在這時候,魯長老拿出自己的玉玨,這讓沈易安眼睛一亮。
一位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那可是非常珍貴的寶物,關鍵時刻真的可以保命的。
于是,眼見月夜還在猶豫,沈易安急了,一把從魯長老手中接過玉玨,他塞進月夜手心里。
“長老說的對,這些本來就是你應得的,夜月你趕緊收下?!?p> 一邊催促,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鼓搗出一大堆靈器,一起塞進月夜懷里。
“另外,這一些小玩意你也都拿著,這些都是我爹娘還有各位長老爺爺們?nèi)o我的,我如今要回家了也沒有什么用,便都留給你?!?p> “它們雖然沒什么價值,但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丟出去砸人很好用的,”
聽了他的話,月夜和凌長老、魯長老三個人的嘴角都是一抽。
魯長老看著月夜懷中那一堆靈器,恨不得在他頭上來一個爆栗。
這一堆你口中沒什么價值的破玩意,可都是靈器、靈器啊!
隨便哪一個拿出去都是價值不菲的好不好,而且能被長老特意拿出來的靈器,等級也不是普通靈器可以比的好嗎?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糟踐它們?
你不知道你這番話傳到其他筑基修士的耳朵里,是會被打的嗎?
魯長老感覺非常的心累。
月夜也是神情僵硬,她腦中不由自主想起了在萬獸森林待著的那一段日子。
那時候,他們每次只要一遇到攻擊,沈易安二話不說,手上一件靈器就砸出去,多少妖獸慘死在他手下。
關鍵是,他身上靈器多,砸的時候也是絲毫不心疼,有些時候僅僅一只兩階的妖獸,他也是靈器一砸,將人家直接轟成肉醬。
而且他身上這些靈器,還大多都是一次性消耗品。
他每次一出手,那砸的不是靈器,都是大筆大筆的靈石??!
就是月夜站在身邊看著,都感覺肉疼。
偏偏這位大少爺自己不覺得,甚至有時候還會拎著自己的戰(zhàn)績向月夜感慨:
“還是這樣的攻擊爽?。 ?p> 天知道那時候,月夜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著沒有抽他,也沒讓森林里其他修士弄死他。
有這么一位人形靈山站在身邊,月夜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再沒有哪一刻這么懷念自己丹田世界里的各種寶貝。
然而,封印不破,她只能揣著一世界寶貝望洋興嘆。
上一次能順利將靈淵秘法從世界中取出來,還是因為她的靈鼎之體和三鼎道人留在白棋子上的氣息產(chǎn)生了共鳴,在這縷氣息的幫助下才抗住了陣法的封禁力,不然,想要取出那么一卷逆天的功法,無異于癡人說夢。
而她保存在世界里的那么多寶貝,可沒有多少是有這么一縷氣息殘存的。
身懷一座寶山,可她只能看看,半點都拿不到,那一種感覺,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實在是不了解到底有多么凄慘。
哪怕到了現(xiàn)在,回想起那一段時間的日子,月夜也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流淚。
不過,表面上,她嘴角還是努力牽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多……謝了!”抱著懷里一堆的靈器,她看著還在儲物戒指里搗鼓的沈易安,嘴角抽搐地說道。
魯長老和凌長老也是一臉黑線地看著他幾乎要把自己的儲物戒指搬空。
不過,天星草他們都送出去了,這么一點靈器也不怎么在乎了。
加上他們對沈易安也是心有愧疚,此時也任由他動作。
“夠……夠了!”眼看著懷里的靈器都要將她人淹沒了,月夜忍無可忍,出聲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