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拗中一待就待了好幾天,傅赤炎與九璃的感情日漸升溫,兩人一起踏過溪水,捉過小魚。
兩人光著腳,在溪水里嬉戲,他們的臉上洋溢著歡樂和幸福。
只有站在藍馨花叢中的夜冥軒觀望他們的一顰一笑,他的背影是凄涼的,眼神像是落寞的星辰大海。
傅赤炎攜手九璃來到梨花樹下。
“師妹,經(jīng)過這幾天相處下來,我發(fā)現(xiàn)你也蠻好交心的?!?p> 九璃嫣然一笑,俏皮的說道:“是嗎?”
傅赤炎拍拍胸脯,“那當然了?!?p> 二人相視一笑。
傅赤炎把李晟秀交代的事情銘記于心,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確定九璃不過一個純真模樣,想調(diào)查她的身份輕而易舉。
“喜歡就搶過來,別跟個娘們兒一樣,賴賴唧唧?!?p> 圣修走到夜冥軒身邊,對他說著。
夜冥軒看向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我知道她對于你而言有利可圖,但我不能打著愛她的名義去傷害她。我答應過樂仙上神,用我這輩子去保護她。”
“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愛上別人了,她背叛你們之間的誓言?!?p> “那不是背叛,這是歷劫,她只是忘了而已,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p> “璃上九離,本來就不是琉璃的璃,九死一生,生離死別,希望你好自為之,我要帶著曦月回魔界了,不能再跟你歷劫了?!?p> 夜冥軒心中錯綜復雜,等圣修離開,他未說只字片語。
一間巖石洞里,圣曦月一具嬌弱的身軀靠在那床榻上,這個地方是她躲避天雷劫的地方,就一張樸素的床,四面的水流動,像塊簾子一樣,床的前方還有一個小小的水池,種滿了藍馨,不過不是跟外面的藍馨一樣。
外面的藍馨花是藍色的,花根莖是呈淺綠色的,花蕾是黃色的。而這水池的藍馨是紅色的,根莖全部駐扎在水里,沒有花蕾,開滿一池的紅色藍馨。
圣修進來,繞過那顯眼的藍馨,直徑走到圣曦月床邊。
“妹妹,我?guī)慊啬Ы?,在那里哥哥可以保護你?!?p> 圣曦月?lián)u搖頭,“這里結(jié)界突破,天雷劫很快就要來了,躲不下去了,回魔界也是死路一條?!?p> “那我去把冥軒叫來?!?p> 說完就要起身,圣曦月牢牢抓住他的衣角。
“不要去,他還在怪我,不要去打擾他?!?p> “你們母子兩個一個比一個犟?!?p> 圣曦月眼角泛起了淚花。
“我想聽九璃那孩子叫我母親,這也是最后的遺愿了?!?p> 圣修以為她不知禮數(shù),教訓道:“糊涂,她怎么能叫你母親呢?!?p> 圣曦月辯駁道:“她日后若是嫁給冥軒,就隨他叫我母親了,再說了,我兒也叫了樂仙娘啊?!?p> “他們八字合,姻緣淺!”
“那又怎么樣呢,相愛如此,擇一所境地,不理世俗,從青絲到白發(fā),孕育愛的結(jié)晶,愛會蛻化,但是會留下習慣你的存在,日子不需要太富裕,充實就好,熱一碗粥,提筆書寫未來,多么美好!”
說這些的時候,圣曦月眼中散發(fā)著幸福和期盼感,雖然她臉色蒼白,但眼神卻是深深的期望。
“你說的,也是你曾經(jīng)所向往的吧,再看看你現(xiàn)在,被傷到遍體鱗傷,與初始天壤之別?!?p> ……
茂密的森林里,雪瑤持劍踏過叢林,來到了盡頭,一片荒涼,這兩面像是隔著一道屏障,這邊春意盎然,這邊黃沙滿天。
雪瑤剛準備走進去,就感覺不對勁,一退就退了好幾步。
琉璃幻境?怎么到這里來了。
這種東西最能吞噬人的心智,雪瑤就閉上眼睛,心平氣和地過了那到屏障。
闖過去就是臨深鵲起的感覺,一只七彩斑斕的蝴蝶飛來飛去,每經(jīng)過花草樹木地方就會凋零,萬物垂謝。
“七彩蝶?!”又看向它飛過的地方,沒有一點生機。
“既然你如此出塵風采,那就一定要收了你!”
只要找到適合自己的靈獸,管它好與壞。
可是那七彩蝶飛來飛去根本就不讓她碰,雪瑤抓未遂,抽出劍,朝它揮去,不料,它一直拍打著翅膀,并沒有躲開,巨大的沖擊力下,它躺在石頭上奄奄一息。
雪瑤有些后悔了,不該下這么重的手,好不容易找到了,現(xiàn)在被自己打死了,懊惱極了。
雪瑤抓起它,皺起眉頭,這玩意兒,說不定是假的。
下一刻,七彩蝶就張開口,咬住了雪瑤的手指,雪瑤吃痛,迅速甩開。
怒道:“你竟然敢咬我!”
誰料,那掉在地上的七彩蝶慢慢變大,變成人形,褐色的衣服,蜷縮著,惺忪的睜開眼睛,對世間萬物充滿了好奇。
他看著雪瑤,眨巴著大眼睛。
“你……”
他站起身來,對著雪瑤跪下,“主人,我是七彩蝶復辭?!?p> 七彩蝶,是男的?!
雪瑤一臉不相信,“你是男的?”
復辭點點頭。
七彩蝶是一種靈蝶,喝了豢養(yǎng)著的血,那這一生都要為自己的主人而活,聽命于她。
雪瑤無奈道:“那你跟我回去吧,我有事交給你?!?p> “是?!?p> 雪瑤找七彩蝶本來就是為了給她自己做事,有了自己的心腹,就不會有后顧之憂了。
……
九璃一襲紫衣,走向虛弱的圣曦月。
“前輩,您找我?”
圣曦月拍拍自己身邊留有的空地,“過來?!?p> 九璃很聽話的走過去,坐下。
“丫頭,我?guī)湍阆此?,疏通了筋脈,好好修煉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前輩。您怎么這么虛弱啊,是不是生病了?!?p> 圣曦月望著她,只是淡淡的說:“臨了,終要離別。”你才十四百歲就要經(jīng)歷劫難,往后的路你該怎么走下去啊。
九璃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她看見圣曦月慈母一般的模樣,也時常想起自己的娘親,雖然是刻畫出來的幻像。
眼中就泛起淚花。
“丫頭,我沒有女兒,也沒有孩子…”在說孩子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
“所以我想,讓你喚我一聲娘,圓了我多年的夢?!?p> “我…前輩,我雖然沒有見過我的娘親,但是她在我心里是唯一的存在,我…我喊不出口?!本帕?nèi)心深處是糾結(jié)的。
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圣曦月也沒多少失望。
圣修再次進來是帶著夜冥軒。
夜冥軒看著床榻上白發(fā)蒼蒼的人,面容憔悴,毫無血色,像死人一般,圣曦月也看向了夜冥軒,眼眶泛紅。
“別讓自己后悔,去吧?!笔バ拊谒吷险f。
夜冥軒一步一步踏上這曲折不平的路,每一步都帶著沉重,全身散發(fā)著王者風范。
九璃退到一邊,給夜冥軒留下一點位置。
夜冥軒嘴唇微微顫動,鼻子一酸,那深邃的眼眸泛出了紅色的血絲,眼中的淚,遲遲沒掉落。
圣曦月早已哭成了淚人,她并不想為難夜冥軒,可是,自己大限將至,卻發(fā)現(xiàn)又舍不得他。
夜冥軒張張嘴,還是叫出了一聲:“母親!”
一聲母親聲淚俱下,夜冥軒擁抱住她,圣曦月撕心裂肺的哭聲,渲染剛才的一片寂靜。
過了好一會,大家情緒慢慢穩(wěn)定,夜冥軒對九璃說:“這是我親生母親?!?p> 言下之意是給予他生命的母親,而不是凡間的母親,這一句包涵的意義很大。
九璃的記憶沒有被塵封起來前,就一直嚷嚷著要見冥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