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巧巧說的那個小縣城?果然是平凡的毫無特色?!眳琴褂缈粗值纼膳宰疃辔鍖訕歉叩姆孔油虏鄣?。
兩人離開鳳凰后,跟著巧巧的步伐很快就到了萬縣這個小縣城。
三年過去了,這個小縣城的發(fā)展真的不快,還是巧巧日記上的樣子。冷清的街道,不多的行人,以及偶爾路過的汽車。
吳俟隅看著,甚至覺得公交車都是上個世紀(jì)的樣子。
兩人已經(jīng)在縣城里轉(zhuǎn)悠了好一會兒了,他們都期待著能遇到那個盲眼老人。所幸縣城并不大,所以吳俟隅認(rèn)為一定可以找到。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中午了,兩人決定先吃飯,所以隨便找了家面館坐了進(jìn)去。
然后看著菜單上紛繁復(fù)雜的菜名,吳俟隅只點了簡單的素小面。鄭橋也同樣點了一份。
兩人點完了吃的東西,吳俟隅還是問了老板一句:“老板,這附近有沒有一個經(jīng)常拉二胡的盲眼老人呀?!?p> 其實吳俟隅到了萬縣之后這句話逢人就問,她覺得這樣找到人的機(jī)率大一些。但是問得多了,得到的否定答案就越多。所以吳俟隅也只是照例這么一問,心里并不抱著得到答案的希望。
但是面館的老板卻笑著回道:“妹妹是找南城槐樹下的那個拉二胡的瞎子老人??!边@是一口十分別扭的普通話,吳俟隅聽得有些牙疼。但老板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卻讓這個牙疼瞬間好了。
“老板知道?”
“怎么,妹妹是他的親人???”老板不答反問。
吳俟隅搖搖頭。
“哎呀,不是就好。還以為你們是那個老頭兒的親人呢?那個老頭兒早半年就死了?!?p> 吳俟隅的心中咯噔一下,她和鄭橋?qū)σ暳艘谎?。兩人眼中都是驚訝。
老板還在繼續(xù)說著:“哎,也是個可憐人。人都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也沒個親人來認(rèn)領(lǐng)。身邊也沒有個身份證明,,最后還是一個好心人出錢把他安葬的。說是聽過他幾次二胡,算是有緣。所以啊,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老板說完還大大的感嘆了一句。
吳俟隅沉默了。
鄭橋等老板說完了接著問道:“方便問一下這位老人被安葬在哪里嗎?”
老板笑笑:“這個好說,就在南山的公墓里?!?p> 鄭橋道了聲謝,這個時候店里面又來了客人,老板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兩人的面很快上來了,但誰都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吃完了面。面的味道是不錯的,但吳俟隅吃到嘴里卻總覺得少了些滋味。
“我們?nèi)タ纯窗伞km然來的晚了。”兩人吃完飯吳俟隅對鄭橋說道。
鄭橋點點頭。
兩人去花店買了一束小黃花,然后打了個車直接到了南山公墓。
墓園很大很安靜,這個時候除了他們倆沒人來祭拜。
兩人找到了公墓的管理人員,很快查到了老人的安眠之地。
老人的安眠之地在公墓在西南角,已經(jīng)是公墓的邊緣,西南角的邊上是一課大大的松樹。松樹枝繁葉茂,倒是可以為老人的墓地遮幾分風(fēng),擋幾絲雨。
兩人把花放到了老人的墓前,然后恭恭敬敬的鞠了三次躬。
吳俟隅說道:“老人家,我們來看看您。如果您遇到了巧巧,請再拉一曲二胡。我們本來都是素未謀生的,都不知道彼此的過往,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或許曾經(jīng)有一刻我們的距離比最親密的人都近,不是嗎?”
鄭橋拿出了煙,吳俟隅說道:“抽吧?!?p> 兩人并沒有在老人的墓前停留多久。
回酒店的路上吳俟隅一直沉默地看著船外。她不主動說話鄭橋也多半是沉默的。
下了車回到酒店,吳俟隅覺得累了,對鄭橋說她今天想好好休息,日記明天在再看吧。
鄭橋點點頭,還是看著她說了一句好好休息,一切有為法,當(dāng)作如是觀。
吳俟隅倒是被他突然的這一句逗笑了,心情輕松了不少。
吳俟隅很快洗漱完了,靜靜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她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地就這樣睡著了。
等吳俟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她就是那樣突然驚醒的。也沒做噩夢,就是很突然地就沒有了睡意。
吳俟隅干脆起來坐到了窗前。
今天的天氣不錯,能看到很多星星。
吳俟隅在心中感嘆,小縣城的空氣就是好,還能看到星星。想想,好久沒有看到星星了。上次認(rèn)真的看星星還是在巧巧家呢。
想到巧巧,吳俟隅故意放空的心就被滿滿的心痛填滿了。
吳俟隅沒有想過這次的探尋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在吳俟隅的心中,一直是覺得自己能順利的找到拉二胡的老人,聽到老人優(yōu)美的二胡,或還會知道老人的故事,這樣就能帶回去給巧巧聽。
可是現(xiàn)在,除了一座墓,吳俟隅什么都不知道。
吳俟隅現(xiàn)在真的理解了巧巧在日記中說的有些人只是活著,就已經(jīng)竭盡全力。
就像這個老人,余生大概是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生活,但也沒有在這世間停留多久。
就像最后走了2345公里的巧巧一樣,他們能清晰的感受到時間從自己身上溜走的感覺。
他們也知道自己抓也抓不住。所以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去活著。好好的活著,然后再用用命去拼,拼命。
這個老人,現(xiàn)在徹底沒人知道他的過往,他的一切就像他的二胡一樣,隨風(fēng)飄散了。
但吳俟隅想著,最后的歲月,有二胡為伴的老人或許也不孤獨。沒準(zhǔn)兒巧巧和老人真的能相遇呢。
吳俟隅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她想到了鄭橋說的一切有為法,當(dāng)作如是觀。
那世界為什么就不愿待他們再溫柔一點呢?
吳俟隅就這樣想著,想著,很快又來了睡意。
睡著的吳俟隅做了夢,夢中有一間小房子,吳俟隅從遠(yuǎn)處慢慢的往房子走去。
走的近了,吳俟隅能看到從窗戶漏出來的橘色的燈光,還有少女的笑聲,還有老人低低的說話聲,還添了一陣悠揚的樂曲聲。
吳俟隅總覺得這個樂曲聲很耳熟,但是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來這是二胡的聲音。
那一曲二胡千回百轉(zhuǎn),聽得吳俟隅都忘了挪動腳步,等她在想動一動的時候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然后吳俟隅渾身一驚,從賓夢中醒來。艱難的伸了伸腿,原來是腳麻了。
瞬間,吳俟隅想到了剛才的夢,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星星。星河燦爛,都眨巴著眼睛,都像不諳世事的小孩兒。
許久,吳俟隅輕聲感嘆:“這世間或許一直都是溫柔的吧?!?
中元劫的阿飄
抱歉,昨天沒更,狗????頭擔(dān)保,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