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對象走了過來,站在余木木身邊。
余木木忽然覺得,自己昨晚是不是癡呆了,印象里他沒有這么高吧?
昨晚兩人全程癱坐在凳子上,余木木不顧形象的吃著,注意力都在吃上面。
但是為了報答那頓飯錢,余木木發(fā)誓自己有努力找話題不冷場,至少回憶起來尚算愉快。
只是后來自己借口有事先走,匆忙之中,不僅沒記得名字,連身高、長相都在昏暗的燈光下模糊了。
余木木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他的鞋,嗯,沒有增高。然后又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160,差不多到他的下巴,完蛋他好像至少185。
不過好像也很有好處哦,至少他看不見自己胖出來的雙下巴。
為了報答今天的這頓茶,余木木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她的敬業(yè)表演。
該怎樣贊美這座房子呢?天真無邪范還是眼冒星星崇拜范,老娘又不懂建筑怎么鼓吹呢?
后悔啊,沒有好好學習詩詞歌賦。面對此美景,這么有意境的房子,老娘不僅艱難的吟不出詩,而且似乎連文雅說幾句都做不到。
只想大聲粗魯而由衷的發(fā)出贊嘆:我靠太美了,很多錢吧?
“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毕嘤H對象明顯對這樣的美景具備了極強的免疫能力,拖著余木木就走。
苦思冥想的余木木嚇了一跳,這就牽手了???也太快了?啊,不,這不是牽手,這是拖拽!真的粗魯,比老娘還粗魯!
余木木邁著可憐的小短腿奮力跟上,腿長了不起啊?老娘腿短但是頻率快啊,也不差你啥!
老娘是風火輪投的胎,就問你服不服。
余木木牌風火輪舞過房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后面別有洞天。
幾顆巨大的銀杏樹之后是成片的紅花槭,夾雜著修剪整齊的黃櫨和紅葉石楠。林間的小路足夠開闊,所以相親對象放開了余木木,兩個人開始放慢節(jié)奏一路晃悠。
多么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但是沒有話題啊,余木木憂傷地想著。
路不是很長,盡頭居然有一個比白鹿湖更大的湖。
立秋已過的天氣,湖里的荷花都已然衰敗了。但是湖水清澈,碧波蕩漾,山里的空氣十分的清涼,帶著水汽和綠意。
原來那座蒼苔茶館,在湖的中央。
蒼苔濁酒林中靜,碧水春風野外昏。
水中棧道蜿蜒曲折,荷花早已謝去,但是枝頭的蓮蓬還有許多。
余木木探頭看去,水下魚還真不少,天真無邪地游來游去,甚是快活。
蒼苔茶館安安靜靜在盡頭等著余木木。
和余木木想象里的不太一樣。她以為是茶館嘛,雖然門檻特別特別高,但是總有適合條件的客人,就算不是爆滿,至少也該有那么一些人吧?
這些人平日不是張三極為有錢的親戚,就是李四很有權勢的同學,家財萬億,手眼通天。
但是蒼苔茶館今日緊閉雙門,竟是沒有營業(yè)。
這個時候如果再不知道相親對象有多牛逼,余木木大概就是白癡中的戰(zhàn)斗機。
能進入蒼苔茶館,余木木已經(jīng)把相親對象想的足夠高大,比如是傳說中那位白鹿山主的私生子,所以對于這樣的明顯清場行為,余木木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一時心花怒放。
多么粗的一條大腿啊。
靠窗的位置兩人坐定。
窗戶開著,外側(cè)有回廊,檐下的風鈴叮鈴做響。天色還未晚,碧水倒映著藍天,青山如黛。
座椅雖然是木質(zhì)的,但是貼心的放好了柔軟的靠墊,關鍵是足夠大,余木木舒服的癱在椅子里,抱著靠枕,望著這湖,這山,這對面的帥哥,真真是滿足到了心坎里。
對面的帥哥也在認真而嚴肅的看著她。
那種表情不像約會,倒像面試。
“我忘記你叫什么了?!庇嗄灸咎谷欢鵁o恥的說道。
“鄙姓周,不周山的周,名守墟?!睂γ嬷芟壬Y貌的伸過來修長的手掌。
細節(jié)控余木木觀察到指甲修剪整齊,干干凈凈,手指修長,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不由在心里大聲哀嚎完美啊,怎么能這么完美。一邊不客氣的伸出手去吃人家的豆腐。
周先生淡定的任憑余木木玩弄自己的手掌,翻來覆去幾遍后,他好奇的詢問:“你學會看相了?”
“啊,不不不,只是想著豆腐不吃白不吃。”余木木擦了擦快要流出來的口水,戀戀不舍的放下周先生的手。說道;“我來泡茶,你要喝什么?”
周先生以余木木同款坐姿癱在椅子里,揮了揮手:”隨便。”
茶葉,茶具,茶盤擺放得十分整齊。余木木邁著小短腿兒搬了幾次,好在桌面十分寬大,泡個十幾種茶問題也不大。
趁著小爐子煮水的時候,余木木偷偷瞥了瞥周先生。
周先生此時已經(jīng)不再癱在椅子里,他坐起撐頷望著那碧藍的湖水。
他的發(fā)型足夠短,所以顯得十分的精神。因為足夠短的頭發(fā),不由讓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五官。
他的眼睛堅定而明亮,鼻子很挺,側(cè)面看起來非常有男子氣概,嘴唇有一點棱角分明的樣子,頭發(fā)眉毛鬢角烏黑,襯著白皙的皮膚,整一個眉目英挺的美男子。
是余木木最喜歡的健康陽剛類型。
我的天哪!我昨晚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他這么好看呢?余木木在心里捶胸頓足。早知道昨晚就應該吃上豆腐的呀。
爐子水開了,嘟嘟翻滾,因為選的是白毫銀針,不宜水溫太高,余木木稍微等了一會才溫杯。
蓋碗的容量正好是一人一杯,出湯后先禮貌的奉了一杯給了周先生。
周先生用好看的手指拿著小杯子把玩,小杯杯口是花瓣狀,十分可愛。琉璃杯壁襯著茶湯顏色微黃,在周先生手里流光溢彩。
余木木舉杯對光看了一下,白毫銀針等級極高,杯里滿滿都是毫,喝了一口,清甜鮮爽,滿口生香。
之前屌絲余木木也會附庸風雅的喝茶,但是因為窮,咬牙切齒買的最貴的白毫銀針也不過一千八一斤,跟此一比,差距猶如土雞和鳳凰。
二泡更甜,回甜生津,余木木心滿意足的砸吧嘴,遇見好喝的茶,比吃一頓大餐還舒坦。
周先生不再把玩杯子,而是繼續(xù)專注的看著余木木。
“說說。”周先生說道,意思簡單卻不明了。
“說啥?”余木木一臉茫然。
“你還是這般蠢?!敝芟壬^續(xù)說道。
余木木繼續(xù)茫然。
“隨便說吧。”周先生放棄,妥協(xié)。
余木木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先生,說道:“我能不能先問兩個問題?”
周先生頷首。
“我是不是很稀有的血型,或者身上有什么器官可以配型,對你有幫助,所以你要接近我?”余木木思來想去,自己也就這點利用價值了。
“不是。”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隱疾,所以才需要相親?”
“沒有。”
“哦,那我問完了,來,喝茶喝茶?!?p> 余木木熱情的招呼周先生,周先生絕望的重復剛才的話題:“隨便說說你的事,我想聽?!?p> 有錢人古怪的愛好嗎?喜歡聽別人的故事?余木木腹誹。
但是今天的排場墊著,對面這位粗壯的大腿只要不提非分要求,沖今天這山、這景、這湖、這茶,咱應該滿足他呀!咱不是吃干凈抹嘴走人的渣渣啊。
做人要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