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唉……”剛睡醒的葉南打了個哈欠,從又冷又硬還有些膈應(yīng)人的地面上爬起。
走到昨晚熄滅的篝火旁,從一堆還帶著些許余熱的炭灰中,挑出昨晚用濕布包好的魚。
將布團打開,一股清香傳來,這是一條不加任何調(diào)料,僅憑炭火悶熟的河魚。
葉南也不怕臟,用手就捏起一大塊魚肉丟進嘴里。
魚本身沒有太多的味道,但這種烹飪方式,完美的詮釋了河魚最大的兩個特點。
入口即化的嫩,融化口腔的鮮。
一條四五斤的河魚,葉南花五分鐘就搞定了。
撇了一眼還在和周公女兒探討生命起源的河神。
沒有嘗試去叫醒他,拎起地上的爛斧子,在得到了充足食物和休息時間的葉南,表示他的體力條已經(jīng)再次拉滿了。
現(xiàn)在他要趁著還沒有出現(xiàn)意外情況,生存條件沒有壓力的時候,盡量的探索這個地方。
最起碼要把這個地圖給摸清楚,以防隨著時間的推移難度慢慢加大,他被迫開始逃亡,卻連往哪邊跑都不知道的情況發(fā)生。
他可不認(rèn)為這個副本會讓他安心完成存活七天的任務(wù)。
舉著斧子原地做了一些熱身運動,讓自己的血液開始流動起來,使自己的體溫保持在平均線以上。
畢竟這鬼地方,早上還是挺冷的。
最后伸手摸了摸口袋,檢查了一下昨天花了大把時間制作的木炭路標(biāo)。
確認(rèn)還在之后,隨意挑了一個方向開始前進。
在這個被迷霧籠罩著的地方探索,是一件很費時費力費神的事。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迷霧中是否會跳出兇狠的野獸,所以你在迷霧中行走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要打起精神。
為了盡量確保自己走的是直線,他還不能走太快,因為在這遍地都是溝壑和塵土的地方。他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可以用來辨別自己方位的參照物。
只能憑借著自己生物本能的方向感和有限的路標(biāo)來盡量確保自己走的是直線。
而在這種情況下,那把四,五十斤重的爛斧子就很要命了,偏偏你還不能不帶。
畢竟赤手空拳碰到野獸,那你就連滑鏟這種操作都做不到了了。
你總不能用手刀把野獸的肚子剖開吧?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他的可視范圍之內(nèi),依舊還是那些一成不變的環(huán)境。
但他的路標(biāo)已經(jīng)用完了,所以他只能回程了。
索性回去的路上并沒有碰上什么意外,他憑借著每隔一段路放下的路標(biāo),很順利的就走回了河邊的營地。
營地里河神已經(jīng)起來了,正拿著悶熟的河魚吃的正香。
嗯,昨天他抓了很多魚,而且魚都普遍很大,除了昨天晚上烤的那兩條,剩下的七八條都被葉南用濕布包起來扔進了炭火堆里。
這里要特意說一下,河神這貨的法力干啥啥不行,但昨天晚上變那些食物調(diào)料和烹飪廚具,卻干脆利索的變出來了。
葉南想讓他變張床,他就變不了,這就很離譜。
后背還隱隱發(fā)酸的葉南,帶著遲來的起床氣,走到吃的正香的河神面前:“好吃嗎?”
河神有些茫然的停下了嘴,有些搞不懂葉南的意思,但還是很干脆的點了點頭,表達了他對美食的敬意。
見河神如此耿直的回答,葉南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怎么發(fā)脾氣了。
強行找一個理由敲了河神一個腦瓜崩:“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你還河神,你怎么不叫豬神?我覺得豬神這個名字比較符合你。”
“好痛!”河神有些委屈地摸了摸剛剛被敲的地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模樣,嘴里小聲嘀咕。
“河神又不是我自封的,是天上他自己掉下來的,這怎么能怪我呢?”
“再說了,能吃犯法嗎?哪條法律規(guī)定能吃犯法了?”
葉南當(dāng)然不知道河神心里在想什么,又在身體上欺負(fù)了幾下河神出完氣,就心情愉悅的去做路標(biāo)了。
他的路標(biāo)是用木炭做的,挖一個土坑把有些濕的木頭扔在里面燒,等木頭燒制七分時,迅速用土將其封閉,待半天后,木炭就制成了。
之所以選木炭,是因為在白天里他黑的顯眼,而且特別輕,哪怕帶很多對負(fù)重壓力也不大。
這對需要帶那把爛斧子的葉南來說是個很大的幫助。
但同樣也是因為它輕,容易被大風(fēng)吹走,所以它需要被加工。
葉南從土坑里摸出一根木炭,拿出昨天晚上用來殺魚的刀,將木炭分成幾小段。
然后將每一小段的底部削尖,尖到可以讓它們輕松扎進土里就可以了。
他剛削一會兒,吃完了的河神就摸了過來。
也不說話,就蹲在旁邊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
被看了一會葉南有點受不了了,可能是做賊的職業(yè)病犯了,總覺得被人盯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于是他對著河神說:“看個屁呀,幫忙??!”
“哦哦?!焙由衤勓陨点躲兜狞c頭?!斑@個怎么玩?”
“變把這種刀來,和我這樣削?!比~南一邊比劃一邊解說。
河神依言看著葉南照做。
過了一會兒之后問葉南:“然后呢,怎么玩?”
“什么怎么玩?”葉南有些不明所以。
河神也有些奇怪:“就這樣一直削下去嗎?”
“不然呢?你還想怎么樣?”
河神有些失望:“這不是你們后來發(fā)明出來玩的小玩意?。∧悄阃碎_兩步……”
葉南退后。
河神沖著土坑里的木炭一指:“變!”
隨著一聲令下土坑里憑空出現(xiàn)一陣白煙,白煙飄散之后,土坑里的木炭就變成了,葉南所需要的路標(biāo)模樣。
河神對著葉南得意的笑,一幅你快來夸我的樣子。
葉南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抬手就是一個暴栗狠狠的敲了下去,河神立刻變臉,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疼得雙手抱頭滿地打滾。
葉南氣憤的對他罵道:“原來你能變??!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削了多久嗎?你居然就在那里看著!你晚飯沒了!”
聽到晚飯沒了,原本還在哀嚎的河神立刻撲倒了轉(zhuǎn)身離開的葉南,雙手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哭著解釋。
“我不是以為你那是在玩嗎?再說了你也沒問我,我不知道你要我變?。〔灰畚彝盹?!”
“放手,你給我放手。”葉南拼命掙扎,但河神的力氣大的驚人,他根本掙脫不掉。
良久之后,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拖痕,耗盡體力的葉南有些生無可戀的看著,猶如寄生在他身上的河神。
聲音沙啞的說:“放手吧,我不扣你晚飯了……”
“真的?”河神抬頭用那雙一眨眨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葉南,雙手又緊了緊。
葉南感受著因為血液不通,已經(jīng)有些失去知覺的雙腿,斬釘截鐵的說:“真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少你一口飯吃!”
河神聽了立刻放開雙手,飛快的站起身來結(jié)了一個葉南看不懂的印。
然后那個淡藍色的印,在葉南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蓋在了他額頭上,迅速消失不見。
這時天上還象征性的打了一個雷。
葉南有些懵逼的看著滿臉愉悅的河神:“ What are you弄啥勒?”
河神一臉無辜的說:“我按你說的跟你簽了一個同生共死的契約?!敝噶酥柑焐稀疤斓蓝颊J(rèn)可了的,反悔不了了?!?p> 葉南:“什么玩意,我什么時候說了跟你同生共死?”
“就剛剛你說管我一輩子飯的那時候啊!”河神理所當(dāng)然的說。
葉南:“我……”
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違禁詞,冷靜的問河神:“真的就解不了了!”
“倒也不是,辦法還是有的……”河神摸著腦袋有些遲疑的說。
“什么辦法?”葉南急忙追問。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河神用一種你好像不太聰明的眼光看著葉南。
葉南心里一涼:“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