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舟看著會長,糊涂了。
他本以為,休閑賽還會和以前一樣,是有觀眾、有賽程、有對手的一場擂臺賽,頂多流程短一點。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像是比賽,明明就是一場對戰(zhàn)派對,各打各的。
“對,就是這么回事?!?p> 會長回答得也很干脆,完全同意了他的看法,道:
“我們隔三差五地,會找個周末,把幾個大學(xué)的人都約到一起,隨便打打。平日里是沒有這種機(jī)會的,所以龍門大學(xué)能搞出這么一個平臺來,大家也都很珍惜?!?p> 米舟默默地低下了頭。
看來這業(yè)余賽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樣,人全散著,沒有焦點,他也沒辦法聚集什么人氣。那,他今天就算是白來了。
不甘心于此,他抬起頭又多問了一句:“那……閉幕的時候你還會來臺上說話嗎?”
“閉幕???”
會長一愣,擺擺手道:
“沒那么麻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去自由。就這么小的活動還搞什么閉幕式,哈,怕不是要被人說我耍官威哦?”
“……”
休閑賽,倒真的是很休閑。
但米舟可就犯難了。
不得已,他只好和盤托出,向?qū)W生會長表明來意,即便是有些勉強(qiáng),也要試著爭取一下。臺上臺下,兩人就這么聊了下去,誰也沒注意到從遠(yuǎn)處走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懷里抱著一個匣子。
“哎,我們不會遲到了吧……”
“休閑賽,遲到怕什么?”顏建池扶了扶眼鏡,抬手一指道:“你看!這不有的是場地嘛,寬敞得很?!?p> “你確定嗎?萬一這不是訂好的場地,人家來了,把我們趕走了怎么辦?”胡迪雖然話這么說著,卻已經(jīng)放下了匣子,打開。
“哎呀,不會的!不會的!”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p> 胡迪這么一說,眼鏡就沒聲音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望著就在腳邊的空場地邁不開腿。兩個人合計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是得去找會長問一下,不然心里不踏實。東西一放,占住了位子,他倆肩并著肩往臺子那兒走去。
近了,兩人驀地一愣。
“唉,他不是……???”顏建池臉色一白。
“我草……米舟???”胡地雙手插兜。
“?。???”
“這???”
冤家路窄,誰也沒想到竟然在這兒又遇上了??ㄆ涿撾x太社的兩個社員同步地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壓低了聲音開始罵街了:
“這道館主真的是個畜生啊……他怎么又來了???”
“不是,真的假的啊……”胡地的臉色特別難看,費解道:“他來搶錢都算了,真的!我們打打娛樂局他也要來……他是來魚塘炸魚的嗎???”
“就是??!魚塘局他也要來虐菜,還有沒有人性了?”
“捕魚達(dá)人我屮,他存心的吧?”
“鐵存心??!”
胡迪說著說著,忽然就收了,伸出手把兜帽狠狠一扣,沖著臺子一努嘴。顏建池也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感覺好像很有氣勢的樣子,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努努嘴,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兩個人就這么達(dá)成了共識,呈掎角之勢向米舟靠了過來。
與此同時,學(xué)生會長也開始面露難色:
“同學(xué),先等、等,等一下……你是哪個大學(xué)的?”
“不是,我不是大學(xué)生?!?p> 米舟有些尷尬,心想自己剛才說了那么多,難道都白說了嗎?眼看這個會長還沒搞清楚情況,他正想要解釋,突然就聽背后一聲:
“他是道館主!”
聲音洪亮,特別有力。
會長和米舟都給震住了,同時一回頭。只見兩個社員就跟哼哈二將一樣,一左一右地站著,特別有壓迫力。
會長一愣,兩邊看了看,試問道:
“你們……認(rèn)識?”
“認(rèn)識!”
胡迪高喊著應(yīng)了一句,又咬文砸字道:
“太認(rèn)識了!”
那一天,他在道館里擦了半天的玻璃,一回來胳膊腫得足足有一拳高,半個星期都抬不起來。新仇舊恨,他今天要討回一點公道!
“哼!”
胡迪冷笑著一撇嘴,心說強(qiáng)龍難斗地頭蛇,米舟這無異于是羊入虎口,找死!龍門大學(xué)是什么地方?是你一個道館主能來撒野的地方嗎?跑到我們的頭上來欺負(fù)人,也不問問,你以為龍門大學(xué)的學(xué)生會是吃素的嗎!?
今天,會長就站在這兒呢!
我要在他的面前細(xì)數(shù)你的罪惡!讓會長為我主持公……
“哎呀,原來你們認(rèn)識?。∧翘昧?!”沒等胡迪繼續(xù)胡思亂想,會長就先開了口,一腳皮球直接踢了過去:“幫個忙,他第一次來這個活動,你們帶他熟悉一下吧,有什么問題就給他解釋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誒??”
“哎!會長!”
他逃跑的動作飛快,拎著話筒就一路小跑奔出去老遠(yuǎn),邊回頭邊揮手,聲音像風(fēng)中的雪花一樣融融飄遠(yuǎn):“拜~~托~~啦……”
兩人一陣沉默。
“。。?!?p> “。。?!?p> 胡迪的氣勢就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樣,再也兇不起來了。他和顏建池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茫然無措,神色尷尬地望向米舟。
“誒!是你們?。俊?p> 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了,他們就是那天在道館里擦玻璃的!
米舟感動極了,滿心的謝意無以言表。因為,要不是這兩個小伙子去溫泉旅館里住了那一宿,酒姨都不一定能把廣告的事給答應(yīng)下來呢!
他喜形于色,誠心誠意道:
“謝謝你們??!每次都幫了我大忙!”
顏建池一聽,眼皮都跳起來了:“嗯——???!”
米舟不提還好,一提他就來氣。
想想那天,兩人在道館里要死要活地拖地板,累得都不知折了幾年的陽壽,任勞任怨?。‖F(xiàn)在仔細(xì)一想,他才琢磨過味兒來,原來自己是被當(dāng)槍使了,充當(dāng)了免費勞力!
顏建池怒吼道:“謝什么謝???”
他氣呼呼地扶了一下眼鏡,轉(zhuǎn)而輕蔑地一笑,用一股書生氣十足的腔調(diào)說著反話諷刺道:“那,都是我們該做的呀?!?p> 米舟的眼睛登時就瞪圓了:
“……哇,也不用這么客氣吧?”
“我客氣你個鬼!”
“誒,誒??”
“姓米的!別以為你是道館主,我就會回回讓著你!”顏建池說著說著怒火中燒,用手指著米舟的鼻子威脅道:“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龍門大學(xué)的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