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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網(wǎng)

第四十五章 上鉤的魚兒

疏網(wǎng) 遇水成迷 4096 2020-10-02 21:33:14

  接連幾天的暴雨過后,觀名市終于迎來了懶懶散散的朝陽,行色匆匆的路人,也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而聯(lián)調(diào)組的辦公室內(nèi),依舊一片死氣沉沉,唯有楊譯誠一人忙碌著?!坝姓l看見向黃和李小桓了嗎?”許睫和言璐璐皆沉默著,并無一人應(yīng)答,他只得長嘆一聲,正要打電話詢問,只見向黃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臉色看上去蒼白許多。“對不起,今天來得有些晚了!”

  向黃遲到幾分鐘,楊譯誠并沒有在意,不過看他的臉色,像是身體有何不適,由此詢問了一番。據(jù)他自己所說,前兩天淋了場雨,加之天氣初晴,身體難免不適應(yīng),從昨晚開始便有些發(fā)燒,直到半夜方才入睡,因此睡過了頭。

  “要不你先去醫(yī)院看看吧!”楊譯誠轉(zhuǎn)身來到飲水機旁,接了杯熱水遞到到向黃面前,“你可不能病倒,不然往下的工作可就麻煩了!”向黃接過水杯,正要開口時,李小桓突然沖了進來,差點撞翻手中的杯子,幸虧他及時躲開。

  “對不起對不起!”李小桓連連道歉,神色與向黃無異。

  “你不會也發(fā)燒了吧?”楊譯誠驚訝的說道,生怕自己成了光桿司令,不僅查不了案子,還要到醫(yī)院照顧病人。李小桓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楊譯誠為何用“也”字來形容,只得搖搖頭回道:“沒有??!有誰發(fā)燒了嗎?”他本能的朝著許睫和言璐璐看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二人有生病的跡象,于是轉(zhuǎn)過頭來,這才看見向黃慘白的臉色,頓時恍然大悟。

  “那你昨晚干嘛去了,現(xiàn)在才過來?”

  其實李小桓早已到來,只是吃壞了肚子,因此一直蹲在廁所里。楊譯誠聽罷,這才放下心來,繼續(xù)對著向黃說道:“今天就準(zhǔn)你一天假,明天帶著健康的體魄來上班!”向黃感激的看著他,也不再遲疑,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

  座山關(guān)酒店的某間房間里,地上躺著一名男子,看他呼吸均勻的模樣,像是迷藥所致。一人身穿黑袍,看不清臉面,蹲在那人身旁,輕聲啐了一口,爾后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緩緩打開房門,見過道上無人,這才返回將地上的人扛在背上,匆忙出了房間,不見絲毫的費力。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他迷茫的睜開雙眼,下午三點的太陽刺得他不停眨著眼。“你...你是誰!”蹲在面前的人臉上帶著黑色口罩,一頂棕色的鴨舌帽遮住了額頭,讓他難以分辨此人的身份。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早已被綁成一顆粽子,無論他如何用力,始終掙脫不了身上的束縛。

  黑袍人沉默著,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從容地掏出口袋里的一個透明玻璃瓶,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終于開口說道:“知道只是什么嗎?”黑袍人聲音有些粗獷,聽起來像是一個男人。

  他使勁搖搖頭,眼神里滿是恐懼,身體緩緩向后挪去,突然大聲叫喊“救命”!那人似乎并不在意,任憑他求援,“樓下的喧鬧聲,難道你沒聽見嗎?”

  或許是他太過驚恐,因此并未注意,經(jīng)那人提醒,不由側(cè)耳傾聽,果真?zhèn)鱽黻囮囆鷩W之聲,聽起來像是某個活動的現(xiàn)場。他稍停片刻,依舊不肯放棄,再次嘶吼著。那人見狀,無奈的搖搖頭,蹲下的雙腿向前微微挪動,伸出右手緊緊地掐著他的兩腮。

  “這東西名叫精卡尼,或許你沒聽過他的名字,但你一定聽說過,張鳴等人是怎么死的吧!”黑袍人的拇指頂在玻璃瓶的瓶蓋上,只聞“咚”的一聲,瓶蓋飛了出去。躺著的人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瞪大雙眼盯著黑袍人手中的瓶子,如同看見地獄使者一般,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

  “你到底是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更多的卻是疑惑,“我和你無冤無仇,我甚至看不清你的臉,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無冤無仇?”黑袍人冷笑一聲,放開右手站起身來,“四年前塢樞市的一件交通肇事案,或許你已經(jīng)忘記,很多人卻還記得!”他不明所以,畢竟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太久,更何況一件小小的交通肇事。見他仍舊迷惑,黑袍人繼續(xù)說道:“還記得湯時嗎?”他瞳孔放大,四年前的事猶如一幕幕電影,不斷浮現(xiàn)在眼前,“你...你和那對母女什么關(guān)系!”他的額頭上頓時冒出密密麻麻的水珠,渾身已被汗水浸透,不知是灼熱的陽光,抑或是心底的恐懼。

  黑袍人點點頭,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卻沒有給他回復(fù),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原本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你們這些見利忘義的小人卻從中作梗,不僅沒有如實報道,還抹去了一切有關(guān)那場車禍的消息,致使真兇脫逃審判,逍遙法外!”黑袍人的語氣越來越重,聽上去極度憤怒。

  或許他明白,不能激怒眼前的人,因此并未反駁,可四年前的事情,始終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四年前的夏天,他接到一個記者朋友的電話。據(jù)那人所說,塢樞市發(fā)生一起嚴(yán)重的車禍,致使兩人死亡,多人受傷,而真兇已然落網(wǎng),塢樞區(qū)刑警支隊卻遲疑不決,久久不肯結(jié)案,嚴(yán)重影響警方的聲譽。家丑不可外揚,因此要他壓住一切消息,不許觀名日報報道此事。他猶豫不決,畢竟觀名日報他不是總主編,做不了所有決策,可當(dāng)對方提出以重金酬謝時,天平已經(jīng)偏向私欲。

  “既然你承認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那么...”黑袍人搖搖手中的瓶子,緩緩地彎下腰,“現(xiàn)在可以安心上路了!”話音剛落,也不顧他的掙扎,再次掐著兩腮,作勢往他嘴里倒下透明液體。

  “啪啪啪!”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黑袍人頓時停住手上的動作,慢慢轉(zhuǎn)過頭去,當(dāng)看清來人時,黑袍人瞳孔緊縮,顯得異常驚訝。

  “廖隊!救我!”地上的人如同看見一個救命稻草,臉色瞬間轉(zhuǎn)憂為喜,激動的大聲喊著。廖庭大步走來,轉(zhuǎn)眼已至跟前,瞟了眼地上之人,不再理會,轉(zhuǎn)頭對著黑袍人說道:“我還真有點擔(dān)心,如果你不肯出手,豈不是枉費了我一番心意!”

  “你怎么會在這里!”黑袍人不禁往后退去,若是摘下口罩,定能看見一副變幻不定的面孔?!八裁磿r候成了你的人?”黑袍指著廖庭身后不遠處的地方,眼珠不停地轉(zhuǎn)動著,似乎想要看清一切。

  “你在這里,所以我也在這里!”廖庭興致勃勃的看著黑袍人,像是早已知道對方的身份,“你們可以使用離間計,我自然也能暗渡陳倉!”

  “我還是低估了你!”黑袍人搖搖頭嘆息道:“廖庭不愧是廖庭,今天栽到你手里,我無話可說,可我自認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你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廖庭笑了笑,答疑解惑一向是他的專長,于是不曾保留,把經(jīng)過如實道出。懷疑的種子,源于張靜宜綁架刑予的鬧劇。第一次見王曼汐,并沒有任何收獲,但對方已然嗅出危險的信號,因此當(dāng)天便綁架了刑予,以備不時之需。當(dāng)?shù)诙煸僖娡趼珪r,對方原本想草草了事,不曾想廖庭突然現(xiàn)身,更令他們意外的是,王曼汐對廖庭的特殊好感,讓她鼓起勇氣,道出袁凱華的骯臟行為。

  此時,廖庭并沒有起疑,直到眾人抵達袁凱華的住所,爾后張靜宜恰逢其時的電話,令廖庭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當(dāng)時和你一起前往袁凱華住所的,可不止我一個人,你為什么偏偏懷疑我呢?”“我懷疑的,可不止是你!”

  以當(dāng)時的情況,許睫和言璐璐都有可能,因此廖庭對兩人試探了一番,誘餌便是廖庭身后的人,刑予!不久前,廖庭三人來到刑予家中,與他達成了一項約定,只要答應(yīng)找到一個人的行蹤,廖庭可以對他既往不咎。約定的內(nèi)容,只有廖庭、許睫、言璐璐和刑予本人知曉,若許睫和言璐璐任何一人有問題,刑予將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廖庭也難以發(fā)現(xiàn)地上之人的行蹤。

  “所以...我暴露的時間并不久!”

  “沒錯!”廖庭毫無避諱的答道,其實他一直在猶豫,腦海中并沒有盡快分辨出內(nèi)鬼的方法,只要對方?jīng)]有動作,他甚至束手無策,直到一封匿名信件出現(xiàn)在市局。按市局的守衛(wèi)人員所說,當(dāng)天早晨,他沒有看見任何陌生的面孔,由此斷定,送信的人定然在警局內(nèi)部。當(dāng)看到信件的內(nèi)容,尤其是最后一句話,廖庭確信,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行動。

  “所以你和楊譯誠一直在演戲!”

  廖庭點點頭,對方的目的昭然若揭,他自然要利用一番。其實早在張靜宜的事件之后,廖庭就和他說過內(nèi)賊的事,因此只要一個眼神,以楊譯誠的聰明,必然能領(lǐng)會他的意圖。“你還是低估了我和他的情誼!”

  “他把你父親帶到警局,也是你的意思?”為了找出一個人,甚至不惜把年邁的父親拷到警局,這令黑袍人難以理解。

  “這是我爸主動要求的!”廖庭不免有些自豪,他原本的計劃只是正常詢問,可廖屹知曉后,認為計劃不夠周全,自告奮勇到警局走上一遭,并通知了秘書和律師,組成浩浩蕩蕩的興師問罪大軍。

  “即便你相信你父親,可照片的存在畢竟是事實...”

  廖庭冷笑一聲,整個事件的重點就是照片,而它的真假,廖庭第一眼已然分辨出來,于是打斷他的話說道:“正是因為照片太過真實,反而顯出它的虛假!”黑袍人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便動用最先進的機器,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并不明白廖庭的話中之意。

  其實很簡單,其一,廖庭熟悉林藍的每一個角落,據(jù)他所知,沒有一個房間或者實驗室符合照片上的位置;其二,假設(shè)這個實驗室真實存在,那么所知之人定然寥寥無幾,甚至有可能只有廖屹一人知曉,又怎會有照片流出!

  “照片確實是假的!”黑袍人不再隱藏,因為他知道,隱藏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由此他解釋道,與其說那是一張照片,倒不如說是一幅畫,為了這幅畫,他可是花了不少的代價,最終才得以成型。

  “我更好奇,你為何聽從張靜宜的指示!”廖庭不想再糾纏于照片的問題,他還有更想要知道的答案,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道。

  “你不妨猜猜!”黑袍人似是挑釁。

  “如果我所料不錯,應(yīng)該和你的妻子和女兒有關(guān)吧!”兩天前的夜里,廖庭三人散去前沈沛說過,羅元明還有一個徒弟,一個亦師亦友的徒弟。聯(lián)想到他莫名其妙的調(diào)離原因,“還有,你的妻子和女兒同樣死于車禍,時間恰好是四年前,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不是嗎?”

  羅元明的名字從廖庭口中說出,讓黑袍人不免震驚,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伤]有被迷惑,也沒有掉進廖庭話中的陷阱,繼續(xù)著張靜宜的話題。“這和張靜宜依然沒有關(guān)系,不是嗎?”

  廖庭知他不肯承認,只得說道:“張靜宜幫你復(fù)仇,所以...”他對其中的細節(jié)不甚了解,因此不再往下,但他相信,話已至此,黑袍人會主動填補他的不足。

  “沒想到,你已經(jīng)追查到這個地步!”誠如廖庭所料,黑袍人的心里防線已近崩潰的邊緣,“是她助我完成了心愿,所以,我一樣要幫助她完成心愿!”話音未落,他的腳已經(jīng)踢在地上之人的腹部。

  那人慘叫著,又像是在哀求著,他不明白,廖庭為何遲遲沒有動手,反而與眼前的人探討著案情。他雖然好奇,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恐懼遠遠大于好奇,他不敢肯定,廖庭是否真的會救他。

  兩人仍舊對地上的人不理不睬,任由他哀嚎。“這個人,想必你也知道吧!”黑袍人再次踢了一腳,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不僅是我妻女冤死的幫兇,也是害死廖唐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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