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震驚地抬起頭看著她,冷汗涔涔而下。
明淑大長公主是先皇的妹妹,先皇在世的時候便與她兄妹情深。再加上長公主在皇甫昊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經(jīng)救過他的命,自身又滿腹才華,所以這位明淑公主在朝中頗有權(quán)勢。
長樂郡主是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深受大長公主的寵愛。
半年前,纏綿病榻已有幾年之久的長樂郡主郁郁而終,大長公主因女兒之死悲痛不已,還因此生了一場大病,足見她對于這個女兒的深愛。
李氏當(dāng)日所穿的金絲鞋和手上戴的白玉鐲的確是長樂郡主的遺物沒錯,而且都是長樂郡主嫁人之時大長公主殿下為她準(zhǔn)備的嫁妝,貴重之極。
長樂郡主生前不喜鋪張,生活十分樸素,這些遺物見過的人少之又少,因此李氏才敢大搖大擺地穿戴這些東西。
可是,蘇尚卿怎么會知道這些是長樂郡主的遺物呢?
李氏在震驚之后連忙搖頭否認(rèn):“三……三小姐您在說什么呢?我這等賤民,怎么可能有長樂郡主的遺物……”
話雖這么說,但她面上的表情卻十分心虛。
蘇尚卿看她這副樣子,也沒有急著質(zhì)問她,對她說道:“天熱,咱們進(jìn)屋去說吧。不知可否飲杯淡茶?”
李氏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艷陽高照之下卻覺得渾身發(fā)冷。她無法拒絕,點點頭,領(lǐng)著蘇尚卿進(jìn)了屋。
蘇尚卿在簡陋的房屋里與李氏相對而坐。她的面前放著一杯茶,李氏倒茶的手不穩(wěn),灑了許多出來。
她雙手摩挲著茶杯,緩緩開口道:“這金絲鞋和白玉鐲都是明淑長公主給長樂郡主準(zhǔn)備的嫁妝,金絲鞋是錦繡閣定制的,不懼水火;白玉鐲是天山白玉制成,是先皇還在時賜予明淑長公主的外邦貢品。不知你是否清楚?”
“我……我不知道,三小姐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崩钍项澏吨p唇,吞吞吐吐地否認(rèn)道。
“是嗎?你既然敢穿戴著這些進(jìn)入蘇府,為何不敢認(rèn)?”蘇尚卿眼神犀利地盯著她,繼續(xù)道:“不認(rèn)也沒關(guān)系。不如我再來問問你,長樂郡主的夫婿,順天府丞朱永亭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李氏嚇得打了個寒噤,無意中碰倒了自己面前的茶杯。
她瞪大了眼睛,蘇尚卿竟然連這也知道?!
朱永亭其人跟樂文閣主事劉文彥是一路貨色,都是色膽包天,刀頭舔蜜之人。
長樂郡主因此而整日郁郁寡歡,這才一直纏綿病榻,最終抑郁離世。
李氏偶然得識朱永亭,朱永亭垂涎她的美色,成了她的姘頭。兩人經(jīng)常趁忠全在蘇府當(dāng)差之時偷情,朱永亭甚是喜愛她,竟然把長樂郡主的遺物也送了她做禮物。
她知道朱永亭這人是個好色之徒,因此也不奢望被他收進(jìn)府,只想著趁兩人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斂些財物,免得到頭來自己被吃干抹凈還一無所得。
可是誰能想到,自己的小算盤打的再如意,卻碰上了蘇尚卿這個攔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