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殺了我丈夫
吳知縣被噎住了,一時沒了反應(yīng),衙役們看知縣大人沒反對,竟當(dāng)真為白荼搬了把椅子來。
一時間,原告白雯雯被告白荼對坐,堂上半晌無言,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審案現(xiàn)場……
吳知縣心中對劉子戎不滿,又不敢說出來,只對著白荼怒道:“白氏你現(xiàn)在可滿意了?有縣丞和‘本官’為你撐腰,還有什么不滿,你還不快快說來!”
這劉子戎剛才都敢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直接杠上自己,定是與這白氏有什么讓人不恥的交易!
白荼不喜劉子戎,但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劉子戎剛才的確是在幫自己,此時看吳知縣明顯對縣丞不滿,卻好似將所有的火氣要對著自己來了。
白荼道:“大人,不敢不滿,但請告知,原告為何告我謀殺?!?p> 不知為何告我謀殺,卻被喊打喊殺。
吳知縣一噎。
圍觀的人一聽,可不是嘛,這白氏一來了,知縣大人什么都沒問,上來就讓人招供,不認(rèn)罪就要動刑,要不是縣丞插手,現(xiàn)在說不得都香消玉殞了!所以說到底,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事已至此,不走流程是不行了,白雯雯捏著帕子,擦擦紅腫的眼角起來行跪拜大禮,哭聲哽咽,好不凄慘:“大人,小婦人胡白氏,家住城北帽兒胡同,今日狀告白荼謀殺我丈夫胡喆,請大人為我做主!”
吳知縣則順手就把自己面前的狀紙扔給了劉子戎。
白雯雯忍著心中恐慌繼續(xù)哭訴,聲聲喋血,倒是真情實感,只她那張本就平凡的臉愈發(fā)難看:“大人,小婦人娘家遠(yuǎn)在邑縣,自嫁來青石鎮(zhèn)后不曾回過娘家,甚是思念家人。我與這白荼本是一家,自前些日子在自家成衣店門口偶遇后,小婦人心中甚是歡喜,遂多次登門,希望能與白荼這個娘家人多說說體己話,聊解思鄉(xiāng)之苦,我不光送了這白荼好多禮物,還多次邀請她去我家作客,我一腔熱情將這白荼當(dāng)做親姐姐,卻沒想到她心術(shù)不正,專門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和丈夫。”
說到這里,白雯雯看了一眼劉子戎。
縣丞大人的未婚妻李茜兒大鬧白荼家,哭訴白荼搶了李茜兒未婚夫?qū)е吕钴鐑罕煌嘶椋髞碛直豢h丞大人一腳踹飛的事,雖然不至于滿城皆知,但鄰里鄰居可是都知道的,一些私下里的閑話說的也極難聽。
這事兒做不了假,官府一查就知道,這足以證明這白荼品性不端,是個專愛勾搭有主男人的狐媚子。
白雯雯心中惶惶,此時又忍不住有些得意,白荼名聲被敗壞了,這對自己大大有利:“自在集市上她與我丈夫胡喆一遇后,她竟看上了我丈夫,還屢次三番糾纏我丈夫,除了極盡勾.引之事,竟還到我面前來和我說她自愿做小想要進(jìn)我胡府,我憐她孤苦一人還帶個孩子,還想著幫她說項說項,被我丈夫斷然拒絕后,她昨日竟然追至萬香閣,趁我不在時勾引我丈夫,害的我丈夫為了躲避她從二樓摔下。這白荼勾引不成心生怨恨,竟與昨日晚上潛入我家里,砍了我丈夫數(shù)刀!大人,大人啊,可憐我丈夫年紀(jì)輕輕就被這毒婦害了命,我一家上下都為此大受打擊,我丈夫是獨子,我婆婆更是數(shù)次昏厥過去,請大人一定要為我胡家做主啊!”
白雯雯也不太傻,知道不能說真話,但也不能全說假話。
白荼與胡喆在集市上白荼的面具攤相遇,且弄了好一出鬧劇,當(dāng)時縣丞還摻和了一腳,昨日胡喆從萬香閣二樓摔下,又倒在知縣在的彩臺上,所有的這些,都通通發(fā)生在眾目睽睽下,做不得假。
而白荼沒有丈夫,又孤苦一人帶個孩子艱難度日,等好不容易碰上個有錢人時就想要攀附,攀附不成反生怨恨,怨恨積累然后憤而殺人,這不就是人之常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除了當(dāng)事人,誰又能分得清是三分真還是七分真。
白雯雯泣不成聲:“昨日我與丈夫本一同在萬香閣觀賞龍舟,后因我身子不適提前離開了,所以直到今晨才從管家口中得知昨日白荼糾纏我丈夫害他摔落的事,我心中焦急又內(nèi)疚,概因這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招惹來了白荼,我丈夫又如何有這禍?zhǔn)?,所以匆忙洗漱好就去看望我丈夫,沒想到竟發(fā)現(xiàn)我丈夫赤裸著身子,全身是血,身上被扎了好多洞,心口還插著一根尖刀,竟早被殺死在自己的房內(nèi)?!?p> 說到此處,似是回憶起了無比可怕的場面,她全身哆嗦抖的厲害,身子不穩(wěn),牙關(guān)打戰(zhàn),話也說的磕磕絆絆,一看就知恐懼到了極點。
吳知縣一拍驚堂木,就要讓白荼認(rèn)罪:“白氏,你……”
劉子戎不耐煩,直接打斷,問白雯雯:“證據(jù)呢?”
白雯雯忍著心中的恐懼,哭道:“嗚嗚嗚大人,我的丫頭小桃可以作證。她昨夜出恭,回來時遠(yuǎn)遠(yuǎn)的在夫君的院門口,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一晃而過,還以為是撞鬼了,嚇了一大跳,今晨和我訴說時,還被我呵斥了一通,沒想到待今日早上入了夫君的屋子,在我悲痛大哭之時,小桃竟然又在床下找到了一只耳墜,這耳墜正是我當(dāng)日去白荼家做客時,親手送給白荼的,當(dāng)日我本是送的她整套頭面,她拒絕了,我當(dāng)時心中安慰還以為是她品性高潔寧愿獨自帶個孩子苦苦度日,也不接受這些黃白物的侮辱,我苦苦相勸,才說動她留了一副耳墜子。如今想來,她當(dāng)時不要,怕是根本瞧不上那點子?xùn)|西,她所圖甚大,怕是早早惦記上了我丈夫,更說不得早早惦記上了我胡家的全部家產(chǎn),嗚嗚嗚……”
白雯雯從懷里摸出一只耳墜。
足金點翠的耳墜,上面綴了珍珠,做工精細(xì),華貴非常,一看就不是白荼這樣一個打扮普通的婦人買的起的。
這正是白雯雯曾經(jīng)打算送白荼,卻被白荼拒絕了的那套頭面里的一只。
也正是與遺落在白荼家那只配對的,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