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陣,妖廟已經(jīng)顯化為晶瑩剔透的冰宮。
雪素素睜著血淋淋空洞的眼眶,滿臉恨意地坐在冰晶寶座上,鋒利的指甲足有三寸長,一下一下抓在堅硬的寶座扶手上,留下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爪痕。
垂手站立在下面的小妖們,個個靜若寒蟬。
咆哮的妖力在冰宮內肆虐,所過之處,法力微弱的小妖,直接被凍成了冰雕。
四個摹刻佛祖駕下四大天王外形的頭領,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后,決定由廣目天王摹刻者站出來,將小主子的怒氣東引,否則冬陣內,誰都過不安生!
“稟告小主子,我有一法,可以送您去秋陣找老主子,讓他替您發(fā)動秋陣絞殺墨傾蚺。”
廣目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稟告道。
“哦”
雪素素玉手一下子拉長,直接伸出兩米拽住了廣目的衣襟,語氣冰冷地質問道:“既有辦法,為何不早說?”
“稟,稟告主子,此法須得耗費您的妖力輔助才可行,我們怕您要用妖力療傷,所以……”廣目嚇得渾身哆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無妨,你說說什么法子?”雪素素語氣柔和起來,誘導道。
“我們四人可用自身妖力屬性衍化四季小陣,以此為鑰匙打開秋陣大門送您過去?!睆V目說道:“只是怕中途妖力不夠出現(xiàn)崩塌,因此需要您輔助?!?p> “如此甚好,我且助你!”雪素素贊了一句,收回拉長的手臂,凌空飛到廣目身后,手抵他后背輸入妖力。
“春陣!”持國天王摹刻者,擺出天女散發(fā)的姿勢,腳踩魁星,萬千花朵綠枝在他周圍閃現(xiàn),一時間繁花似錦,鳥語花香。
“夏陣!”多聞天王摹刻者,手捧烈陽,萬千光芒四射,瞬間解凍周圍冰雕小妖,須臾又將它們烤成了干尸。
“冬陣!”增長天王摹刻者化身玉樹冰雕,風雪瞬間即到,寒徹入骨。
雪素素伸出長指甲拈住一片雪花,輕啟妖艷的紅唇贊道:“倒是有幾分我的風采,我不在,你就負責替我看守冬陣吧!”
增長天王受寵若驚地躬身道:“是!”
“秋陣!”
多目大喝一聲。
因在他處開陣,此間陣眼承受的壓力最大,好在有雪妖源源不斷的妖力輸入,他總算扛住了這巨石一般的重壓。
咔嚓嚓!
隨著一聲輕響,空間裂出一道縫隙,通往秋陣。
“多目,你對本主子真是忠心,素素一定會記得你的!”雪妖的利爪當頭向多目罩來。
多目深知她心性殘忍,暗叫一聲不好!轉身便逃。
歘!歘!
可惜他法力低微,哪里能逃脫雪妖的魔爪,被她用妖力給拘了過去,硬生生摳出了眼珠。
雪妖隨手將痛苦慘叫的多目扔在地上,抬手將他藍色的千眼珠塞入自己眼眶中,頭也不回地進了秋陣。
多目趴在地上顫抖不已。
他恨啊!
千眼珠凝結著他全身妖力,是他修煉的根基,就這樣被雪素素奪走了。
從此后他就是一個廢妖,日久連妖形都保不住,最終會蛻化為只知茹毛飲血的獸形。
一想到這些,他就生不如死!
罷了,道行沒了,活著亦無用處,不如一死了之。
萌生死志的他,伸手拍向自己的天靈蓋。
“大哥,不可!”
“大哥,我們一人度你些妖力,足夠你維持妖形,莫要尋死?!?p> “大哥你不能死,不能便宜那雪素素了,這個仇咱們一定要報!”
多目與其他三位天王摹刻者感情極好,三人以他為首,平日里認他做大哥,哪里肯讓他死,紛紛攔住他勸慰道。
聽兄弟們提到報仇,多目也是怒火難平,奈何他們四兄弟本就不是雪素素的對手,如今他又失了妖力,如何能報仇?
他忍不住流出血淚道:“咱們聯(lián)手也不是雪素素的對手,我已經(jīng)廢了,莫要再搭上你們三個的性命,就讓我死個痛快吧!”
“大哥,當日我們結拜曾發(fā)過誓要同生共死,你若尋死,我們也不獨活!”
“對,我們也不獨活!”
“怕個球,大不了咱們與雪素素同歸于盡。”
三兄弟異口同聲的話,倒讓多目求死的心有了些松動,他猶豫了起來。
“大哥,我倒是有個主意可報此仇?!倍嗦勂饺绽镏饕舛?,他轉了轉眼珠,湊到多目耳邊嘀咕了一通。
“我看這法子可行,就聽你的!”多目聽得直點頭。
……
秋陣,稻谷金黃,碩果累累。
“天啊,這里可真好!有吃不完的桃子杏子葡萄,田里的稻谷也快熟了,比我們朱家村的田地還要肥沃……”
笨丫應接不暇地看著路邊樹上掛滿的各色果子,忍不住嘖嘖稱贊。
“有什么好的,都是能看不能吃的?!蹦珒A蚺懶洋洋地岔了一句。
“誒,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嗎?”笨丫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些果子這么新鮮,怎么就能看不能吃了?”
“你見過六月的桃子、八月的葡萄、十月的龍眼,在同一時間結果的嗎?”墨傾蚺斜倪了她一眼,提醒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點吧!”
笨丫仔細琢磨他這話,倒確實有點道理:“喂,你說這些瓜果的主人,會不會就是秋陣的守護?”
她抬頭看去,這個角度能看到這妖孽極其有型的下巴弧線,心內不由感慨這廝的確生得俊美。
“別喂喂的,叫殿下!”墨傾蚺傲嬌地斜倪了她一眼。
“哼!”笨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咦,脾氣見長啊,敢跟本殿撂臉子了?”墨傾蚺惡劣地湊過去一張俊臉,嚇唬道:“你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
“吞呀吞呀!我可告訴你,我已經(jīng)有半月沒洗澡了,臭不死你!”笨丫早不怕他了,胖手叉在粗腰上,大喇喇地挑釁道。
墨傾蚺多少有點小潔癖,胃里頓時翻滾起來,使勁兒擺手道:“離我遠點,難怪我老是聞到死老鼠的味道,原來是你身上的味?!?p> “你才有味兒,你全家都有味兒?!北垦揪G了臉,她才沒有死老鼠的味道呢,前兒她才洗了澡。
“你們是誰!怎么進來的?”
隨著一聲呵斥,從果園里走出個扛著鋤頭的白發(fā)老農,他驚愕地打量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