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悅廣場往東十公里,就是星武者協(xié)會。
韋布倫的戰(zhàn)斗宣言,至少有八成的龍山市市民知曉,身為星武者協(xié)會的副會長,林家慶自然知道此事。
所以,今晚難以入睡。
他看過當年的紀實錄像,知道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三階輔助,其里面的那位究竟有著何種力量。
盡管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近幾年的觀察報告總是說沒有發(fā)現(xiàn)那位的跡象,但無論是林家慶自己,還是調(diào)查局的高層,都不會相信,里面的那位已經(jīng)消失,最多是處于沉睡狀態(tài)。
按理說,這個類似核彈的家伙應該早就該被清理了。
奈何前幾年發(fā)生的事故過于駭人聽聞,以至于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和星武者協(xié)會的高層,一致認為此時不可輕舉妄動,還需要再觀察幾年。
但讓誰也沒想到的是,這“幾年”的期限還沒到,竟有另一個家伙對老虎屁股打主意。
這個人,還是個殺手。
龍山市地下殺手之王,人送外號“鐵拳人屠”的韋布倫!
面對如此狠人,縱使是七階修為的林家慶,也有些犯怵。
畢竟他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守護型星武者,根本沒什么戰(zhàn)斗類型的星武技,就算用七階的強悍肉身素質與韋布倫硬碰硬,誰輸誰贏還得兩說。
身為七階星武者的他尚且如此,更別提夜辰這個三階輔助了。
正因如此,今夜的他難以入睡。
他會不會被打死?
他體內(nèi)的那位會不會出現(xiàn)?
如果他死了,我是不是可以回京都了?
一連串的問題折磨得他輾轉反側,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都沒能睡著。
砰——
盡管聲音非常細微,盡管兩地距離相隔了十公里,但他仍是聽到了一聲碰撞。
星元與星元的碰撞,肉身與肉身的碰撞!
是夜辰在與韋布倫戰(zhàn)斗!
接二連三的碰撞聲持續(xù)了數(shù)分鐘,隨后就是突如其來的,宛如暴雨一般的槍響。
看來是巡查官出手了。
可緊接著,聲音全都消失。
這不正常!
林家慶心想。
按照他對巡查官的了解,這群家伙一旦占據(jù)上風,子彈那就是不要錢的廢舊金屬,別說像是暴雨,就算彈道連成一片,像瀑布像水流,他都毫不意外。
唯獨,不會熄火觀察。
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目標已被殲滅。
另一種是槍擊對目標無效。
身為六階巔峰的韋布倫,是不會被這陣槍林彈雨殲滅。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巡查官的槍擊,對他無效!
林家慶面色大變。
可隨即而來的強悍氣勢,讓他的臉色再度變化。
這氣勢,兇悍且凌厲,狂野中夾雜著一絲毀滅的氣息。
氣勢波及到的范圍半徑遠超十公里,這絕對不是六階巔峰星武者該有的氣勢!
這韋布倫的實力,居然到了七階!
七階星武者!
想到這個可能性,林家慶迅速起身,起初只是忙亂地披上衣服,但只披上一件,就發(fā)覺自己不該如此。
沒有多余的思考,他迅速拉出放在床下的黑色金屬箱,從中取出一套作戰(zhàn)制服。
這套作戰(zhàn)制服通體黑色,只有領口、雙肩、左胸、右臂四處地方,縫著六塊供魔術貼放置的絲絨。
又從箱體的夾縫中摸出六塊魔術貼,遲疑了幾秒后,取出右臂部位的一塊,黏在制服上。
“老伙計,沒想到都這么一把年紀了,還得讓你出來?!?p> “唉,希望夜辰那小子能撐得久一點吧,我這把老骨頭要想跑個十公里,還得有段時間。”
與此同時,龍山一中的家屬樓內(nèi),洗漱完畢的校長打算再看一會兒靚妹直播,可還沒等他打開電腦,一向感知敏銳的他就察覺到了疑似不對勁的地方。
“這是……七階的氣息?”
這氣息與他的平和完全相反,狂暴且充滿毀滅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那個地方似乎是星武者協(xié)會附近啊?!?p> 再聯(lián)想到今天電視臺輪番播放的那則視頻,氣息的源頭是誰似乎不言而喻。
“糟了!夜辰那小子該不會真的應戰(zhàn)了?”
想到這里,他也顧不得穿好衣服,趿著拖鞋就翻窗跳了出去。
說來也怪,明明上一秒還處于自由落體狀態(tài),下一秒的校長,竟就這么浮在空中,直奔星武者協(xié)會方向飛去。
龍山黑市旁的紅燈小巷中,與垃圾桶為伍的流浪漢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一臉茫然地看向遠處。
還不屬于任何一個自己熟知的七階。
龍山市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一個七階了?
身為龍山市的守護者,雖然自己經(jīng)常浪跡紅燈巷,抱著垃圾桶喝酒,時常不洗澡,但總歸是要做一點事情的。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改過自新,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然而,正當他準備起身趕赴氣息所在之地時,一個戴著墨鏡身穿皮衣的男人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一點都不嫌棄這里的環(huán)境。
他的手中,還拎著兩瓶六茅春。
啪的一聲脆響,六茅春的蓋子被擰斷,濃郁的酒香沖破了垃圾堆惡臭的枷鎖,撲面而來。
咕嚕。
流浪漢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想喝嗎?”
不對勁,這個人非常不對勁!
這個世上不會有人邀請一個流浪漢喝這么高級的酒!
那可是六茅春啊,還是五年珍藏款,一瓶就可以賣上八千信用點的價格。
怎么會有人讓流浪漢喝這種好酒呢。
流浪漢看向這個晚上戴墨鏡的傻缺,雙眼中的殺氣難以抑制。
這家伙肯定知道我的身份。
他想干什么?
阻止我接近氣息的源頭?
為什么要阻止?
氣息的源頭與他是什么關系?
源頭處又發(fā)生著什么?
不行,我必須得抓緊時間弄清楚這一切!
想到這里,流浪漢用顫抖的雙手捧起酒瓶,哆哆嗦嗦地將酒瓶遞到嘴邊,美美地灌上一大口。
妙啊~
什么源頭,什么陰謀,什么事件,都比不上這一瓶六茅春!
見流浪漢樂在其中,皮衣男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笑道:“我就知道這酒很合你的胃口!自我介紹一下,我的綽號黑桃三,你也可以叫我黑三?!?p> 就在身為城市守護者的流浪漢與黑三談論哪種酒更好喝的時候,恒悅廣場中心的戰(zhàn)局,呈現(xiàn)出一面倒的態(tài)勢。
特化型粉末工具鋼打造的高分子長劍,在展露出龍之威儀的韋布倫面前,和一根牙簽沒什么區(qū)別,被輕而易舉地折斷。
隨后,是慘無人道的暴打。
“死!”
砰——
巨大的龍爪砸在夜辰交叉的雙臂上,發(fā)出一系列的脆響。
這是骨裂的聲音。
“死!”
砰——
又是一記重拳砸下,夜辰胸口氣血沸騰,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盡數(shù)吐在韋布倫的臉上。
呼吸越來越沉重,身體越來越沉重,精神也越來越沉重。
似乎擺在他面前的道路,只有死路一條。
“死?。?!”
鮮血讓韋布倫的怒火更上一層,接下來的一拳,他將竭盡全力,讓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變成夜辰醬。
但是,有人制止了他。
一連串的子彈擊打在龍翼上,雖然沒覺得有多疼,但總歸是有些刺撓。
氣在心頭的韋布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立刻轉身看向背后,卻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人,舉著一把自動步槍,一邊開槍,一邊靠近自己。
那人見韋布倫轉身,連忙沖著夜辰喊道:“小子,還能動嗎?快走??!”
這人,正是巡查官此次的行動指揮,特別行動組組長,石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