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不好了。”
深夜,門外傳來扣人心弦的嘶喊聲,秦歌正準(zhǔn)備熄燈,一個校尉忽然滿頭大汗的沖了進(jìn)來,慌張到連根深蒂固的尊卑禮儀都忘記了。
“怎么了?”秦歌平靜地問道。
“將軍,章邯將軍他,他……他被一個賊人給打傷了。那個賊人猖狂至極,就連扶蘇公子身邊的幾位悍將一起動手,都不是他的對手?!?p> “什么?”
章邯受傷讓秦歌的內(nèi)心很不好受,因為他總是被章邯的忠勇所打動,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時代,能得一章邯,于他而言便是值得高興的事。
“走,去看看?!?p> 秦歌從劍架上取了一柄劍,奪門而出。
出門的時候,咸陽城里忽然下起了一場滂沱大雨。
閃電如同一條條火龍,在虛空中迸射。
此刻,大街小巷里的人都在往屋里跑,唯獨南城門附近,正有許許多多的秦國士兵聚集過去。
淅淅瀝瀝的雨水中,有一個高大威猛的魁梧身影在電閃雷鳴下交相輝映,他的身型是無比的耀眼,讓人不敢直視,像是一尊天神下凡。
“秦賊螻蟻,何人還敢上前與我一試?”魁梧男人大喊道。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一時間除了雨聲雷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一點聲音,就連騎兵座下的馬也禁了聲,魁梧男人站在那,震撼了所有人。
“放肆!”
“來將可留姓名?”
這時——
有聲音忽然從人群身后傳來,已經(jīng)有人扭頭往后去看。
“是秦將軍,秦將軍來了?!?p> 普天之下,能夠和秦國的“秦”同姓的將軍,除了秦歌以外,別人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
果不其然,來的人正是秦歌,他的全身都已經(jīng)被雨水浸透,快步走到前面,秦歌看到章邯正被一名白衣公子和武將攙扶著,再看白衣公子的站位正好位于在場多位武將的中央,便大概能夠猜到這位長得年輕俊朗的白衣公子應(yīng)該就是秦國長公子扶蘇。
“扶蘇公子!”
“秦叔?!?p> 秦歌和扶蘇彼此互致問候。
雖然秦歌和扶蘇同齡,但是秦歌的身份畢竟是嬴政的義弟,故而論起輩分來說,扶蘇稱呼秦歌一句“秦叔”是很恰當(dāng)?shù)摹?p> 秦歌瞥了兩眼章邯,問道:“章邯,你沒事吧?”
章邯道:“將,將軍,末將還撐得住?!闭f著,他又抬頭去看對面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提醒道,“將軍,這是個猛人,您可一定要當(dāng)心呀?!?p> “猛人?”秦歌舉目望去,男人一米八幾的個頭確實給人很強的壓迫力。
不過看到這周圍已經(jīng)密密麻麻全是他秦國的人,秦歌倒也不是很虛,便厲聲質(zhì)問道:“你是誰,好大的狗膽,敢在咸陽城里放肆?”
“嚯,原來你就是嬴政身邊的那條走狗啊?!蹦腥瞬恍嫉卣f道。
“你說什么?”
秦歌一聽,當(dāng)即內(nèi)心一句“臥槽你乃”刺啦拔劍,右手持劍做扣門扉狀就要沖過去跟這廝玩命,不過身旁章邯咬牙喊了一聲“將軍”,倒是讓他馬上冷靜下來。
章邯是他手下第一猛將,章邯都打不過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打得過呢。
先搞清楚這家伙的來歷再說吧。
秦歌考慮了一下,冷冷的一笑,昂首說道:“這里是咸陽城,你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我想你這一回也是插翅難逃了。什么來頭,老實交代?!?p> “插翅難逃,那可未必。我項某從不遮遮掩掩,爾等賊子且聽好了,本座便是江東項羽?!表椖砍林曇?,底氣十足地說道。
“我靠,你,你就是項羽。”
秦歌驚聲,一陣?yán)浜?,身體不由得后退兩步有意拉開與項羽的距離,旋即將項羽全身上下打量個遍,看向項羽的目光較之之前憑增了幾分畏懼。
扶蘇從二人的對話和秦歌的表情中嗅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便緩緩挪步到秦歌身旁,輕聲詢問道:“秦叔,這楚國項氏我倒是有些印象,傳聞項羽武力超群,萬人難敵,您看當(dāng)下該如何是好?”
秦歌思襯了一會兒,開口道:“讓他走吧,強留下他也只可能是對我們不利,何況這人要真是項羽,我們也不可能留得住他?!?p> “扶蘇也是這樣想的?!狈鎏K點了點頭。
扶蘇既然對于這個決定也沒有任何的意見,秦歌倒是也放心了,章邯敗在項羽的手里卻還能活著,這也是他的命數(shù)不該絕。
把劍放回鞘里,秦歌揚手道:“所有人聽令,讓開路,放他走?!?p> “將軍,萬萬不可,放他離開咸陽等于是放虎歸山,楚人人人都想著復(fù)仇,遲早會再卷土重來的。”章邯急迫的阻止道。
這其中的利害秦歌當(dāng)然明白,若是今天換作任何一個人,秦歌都肯定不會放他走,偏偏來的人是他項羽,他有心也無力呀。
秦國的歷史秦歌再清楚不過,秦國能夠兩世而亡,直接的原因雖然是有項羽一份,但是這也不能全部怪他,秦國真正的亡國內(nèi)因是高度集權(quán)統(tǒng)治下民不聊生。
嬴政想做太多的事情,他內(nèi)心想要達(dá)成的豐功偉績最終為秦國的滅亡埋下了深釘。
秦歌頷首道:“章邯,你給聽著,輸給面前這個人你不丟人,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都記住本將軍這句話?!?p> 項羽冷“哼”了一聲,自信又驕傲的不屑的看了秦歌一眼,然后肆無忌憚轉(zhuǎn)身就朝著南城門走去,沒有一丁點的不安或者惶恐。
項羽離開以后,章邯就被秦歌派人先送回了秦府養(yǎng)傷。
周圍聚集的士卒開始分批散去,扶蘇早就知道秦歌從雍國回來卻一直也沒有合適的機會見上一面,今天的時機正好,但天色已晚。扶蘇看了看停在不遠(yuǎn)處的馬車,只好主動邀請道:“秦叔,雨有點大,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妨就乘我的馬車送您回去吧?!?p> “也好,謝謝了?!?p> 言罷,兩個人大步流星的直奔馬車而去。
而與此同時,在咸陽城南城門外,項羽剛一出城,一匹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的黑馬在他的哨聲下疾馳而來。
項羽一躍而上,回頭再次不屑的看了一眼咸陽城,大聲笑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p>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