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燈籠
“公子,你知道這句詩?”
駱楚和駱洛身后響起一溫柔的女聲,兩人回頭看。見一舉止端莊嫻雅的女子站在燈籠之下,黃色的暖燈打在她身上,她不算太美,可那一顰一笑讓人覺得舒心。
駱楚手握紙扇,彬彬有禮:“姑娘知道這詩?是句好詩,不知道寫自誰手?”
蘇西西道:“這燈籠是我掛上去的,這詩是出自涼國一位文人。我覺得這詩意境好,就把它寫在燈籠上掛在這里,看有沒有與我一樣欣賞。這才沒掛上去多久,公子就出現(xiàn)了?!?p> 蘇西西含羞看著駱楚。駱楚呵呵笑著,看向駱洛:“我身旁這位姑娘不僅認(rèn)得,還知道這詩的下句是什么呢。”
蘇西西剛才目光一直在駱楚身上,被駱楚一帶,她才看向駱洛。這一看便覺得自己在駱洛面前黯然失色,不免有些嫉妒起駱洛的美貌。
“這位姑娘是公主的……?”
被駱楚拉出來擋桃花運的駱洛可不想幫駱楚應(yīng)付,她說:“我是哥哥的幺妹,姑娘好眼光,我哥哥可是文墨斐然,出口成詩呢!”
蘇西西更加羞澀了,臉色微紅:“姑娘知道這句詩的下句?”
“我哥哥說笑呢,我不知道,只有哥哥知道?!?p> 駱洛一聲“哥哥”半嬌,聽得駱楚心曠神怡的,原本還怨她置身事外,幾聲哥哥都給打滅了怨氣。
駱楚笑意盈盈,對蘇西西說道:“偶然聽到的一句詩?!辉妇乃莆倚模ú回?fù)相思意’,姑娘,全句是這樣吧?”
“公子好見識。我姓蘇,名叫西西,不知道公子怎么稱呼呀?”
“蘇姑娘叫我羅公子就好,她呢,”駱楚只把抓住駱洛的手,駱洛躲開,駱楚再抓直到抓著她的小手在手里才罷手。
這兩人一來一往的,動作自然親密,雖然駱洛一臉冷漠,可蘇西西心里明堂著,猜到他們關(guān)系才不是普通的兄妹。
“她呢,我童養(yǎng)媳,家里當(dāng)幺女兒養(yǎng),平時就愛在外人面前叫我哥哥。蘇姑娘,你說女子都這么嬌矜嗎?”
蘇西西主動與駱楚搭訕,現(xiàn)在駱楚又問她這問題,明顯是在嘲笑蘇西西的不矜持。
蘇西西面色難看,當(dāng)著眾人的面也不好發(fā)作,只是剜了一眼駱楚和駱洛,說道:“公子可不知道,女子喜歡的不一定主動,女子不喜歡的,就一定不會主動?!?p> 蘇西西被氣走了,駱楚也因為她這句話沉默不語。女子不喜歡的東西真的就不會主動嗎?駱楚看著駱洛,她好像從沒有主動……不對不對,有,她想要時會投懷送抱……
“駱楚,你又亂想什么呢?”駱楚眼神復(fù)雜,駱洛放開他的手,走去看別人猜謎語去了。
“洛兒啊,你是不是……”駱楚猶猶豫豫,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問:“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解悶的人了?”
“那我該把你當(dāng)什么?”駱洛看到燈籠上的謎語,正想著謎底,沒心思的回了一句駱楚。
駱楚傷心不已:“那你除了讓我給你解悶,你有沒有讓其他人給你解過悶呀?”
“老鼠?!?p> “???”駱楚大駭。
“難道不是嗎?你看。”駱洛指著燈籠上的謎語。
駱楚松了口氣,原來她在解謎語呀。循著她所指看去,駱楚把燈謎輕聲讀了一遍:“眼睛不大,細(xì)長尾馬,以偷為生,誰見誰打?!?p> 答案真的是老鼠,旁邊的攤主已經(jīng)聽到了駱洛的回答,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小燈籠上前,開開心心的說:“姑娘答對了,這是獎勵,只要一個銅板?!?p> “老板,我沒聽錯吧?獎勵都要錢?要錢的還是獎勵嘛?”駱楚不滿抗議。
老板打圓嘴:“公子有所不知呀,這小燈籠若在平時可要兩個銅板呢!”
原來古代也有節(jié)日推銷手段呀。駱洛一笑而過,沒有糾結(jié),覺得那燈籠小小紅紅的也好看,便拿出銅板給了老板。
駱楚止住了洛洛,自己拿出一金幣出來:“老板,小紅燈籠好看,有沒有一對的?我也要一個?!?p> “有有!”老板看到駱楚手中的金幣,兩萬放光,忙轉(zhuǎn)身把自己做的全部小燈籠擺到他面前:“公子隨便挑!”
駱楚挑了一個和駱洛手中一樣的小燈籠,把錢給了老板。拿著竹竿,燈籠垂著,金色的穗子隨風(fēng)飄搖著。
“洛兒,燈太小了點不了火,等會兒我讓人去抓螢火蟲,放進(jìn)去一定很好看?!?p> “這個時節(jié)哪有螢火蟲,可別為難了別人?!?p> “總有地方有的嘛。”
駱洛搖著小燈籠,一邊有人敲鑼打鼓做起了戲法,口吐焰火的,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人群一下子向這邊涌來,駱洛和駱楚被擠到了河邊上。駱楚怕駱洛和自己走丟了,抓著她的衣服不放。
閃躲著人走開時,駱楚被人從身后用力得推了一下,然后身形不穩(wěn)的向河里倒入。
“洛兒!”
駱洛眼疾手快,抓住了駱楚的手,抱著他的腰,把他拉了回來。
駱楚抱著駱洛,驚魂未定:“洛兒,剛才有人故意推我?!闭娴奶匚?。
駱洛往駱楚身后看,人來人往,都把目光投向街耍的人上,沒有一個人看起來是推駱楚的。
“跑了?!瘪樎迨栈啬抗狻?p> 駱楚皺眉頭,若讓他知道是誰那么暗算他,他一定會讓對方也好好嘗嘗掉河里的滋味。
“小姐,你那么推人家不好吧?他要是不會游泳怎么辦?”
蘇西西輕嘁:“誰叫他剛才取笑我!我看上他是他的榮幸,他竟然還暗笑我不矜持!”
花圍戴著帷帽,腳步急匆,故意的和迎面走來的女子撞了個滿懷,帷帽掉在了地上。
“啊?。 碧K西西被撞得后退了幾步,剛好她身后便是寧靜的河流。
花圍疾步上前,攔著她的腰,讓差點掉河里的蘇西西倒在自己的臂彎上。
“公子……”蘇西西本想生氣,可一抬頭就是一個絕色男子滿臉歉意的看著自己,她春心一漾,既往不咎。
“抱歉了,姑娘?!?p> 花圍說完,松開自己的手,蘇西西慘叫一聲,“咚”的從橋上掉進(jìn)了河里。
“小姐!小姐!”侍女焦急叫喚:“你竟敢放開我們家小姐!你……啊……”
又是“咚”的一聲響,侍女也掉進(jìn)了河里。乘風(fēng)把腿收好。
花圍撿起地上的帷帽,責(zé)怪道:“乘風(fēng)公子學(xué)壞了哦,竟然把別人踢河里。”
乘風(fēng)雙手環(huán)胸不言語。救人的人從他們身邊跑過,他們慢悠悠的走下橋頭,走向駱楚和駱洛。
驀地,花圍感覺身后一陣寒意,他慌張的回頭,茫茫人海,什么都沒有。他以為自己太敏感了,怎么會那么巧,就再遇到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