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宮。
雖然寧葉交惡開戰(zhàn),但小皇帝還算做個人,將王姬同郡主葉嵐一同幽禁在宮中,每日重兵堅守,吃食上也算是不曾虧待,約么是在計劃著戰(zhàn)后的議和打算。
葉嵐依舊是一襲紅衣,卻再也沒有當(dāng)初的風(fēng)采奪人,自宮宴變故后,說是食不下咽算是輕的,若不是隨行的侍女以死相逼,怕是早已餓暈過去,不知死活了。
“郡主,還是吃點東西吧?!?p> 云貴妃——就是葉國那位陪嫁的王姬,柔聲勸說道。
她還是曉得自己幾斤幾兩,寧國那些人之所以沒殺她們泄憤,完全是因為覺得葉嵐郡主有些討價還價的余地,若是讓葉嵐死了,她自己也怕是難以獨活。
“云姐姐,你說……我們還有回去的機(jī)會嗎?”
“我……也不知,”云貴妃嘆了口氣,能活著,誰也不想死,但問題是,活下去的希望,太渺茫。
“若是我國打勝了這仗,也許就有希望能交換回去,畢竟肅親王殿下那么珍愛您,定然不會委屈了您的?!?p> 可若是輸了……該怎么辦?
葉嵐沒有問出口,她也不想得到任何答案。
葉國勝了,她自然就可以風(fēng)光回國,但……燕遇風(fēng)……
說實話葉嵐有些憎恨自己,家國之仇面前,自己卻還惦記著那個敵國的將領(lǐng)。
“對了,”云貴妃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我聽宮里人說,寧國前線的派人覲見寧皇,據(jù)說,來的是同您交好的那個燕遇風(fēng)?!?p> “您可以……”
“不要說了!”葉嵐突然站了起來,低聲喊了句,“再怎么著,也不能做這種事情,更何況……”
“可是郡主,性命總是重要的啊!”云貴妃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葉嵐可是她活著的唯一希望。
“夠了!我葉國之人,還不至于是這種貪生怕死之人?!?p> “云姐姐,請回吧?!比~嵐起身送客。
“你……”
云貴妃走后,葉嵐揮退身邊人,獨自一人闔上門,柔荑順著門板一寸寸滑下。
“遇風(fēng)哥哥,你什么時候,能帶我去明煙湖啊……”
“我還能等到嗎……”
…………
容道關(guān)城墻下,戰(zhàn)鼓雷鳴。
同葉國僵持了近一個月了,糧草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就是柳顧裳也難以沉的住氣,更何況下面的將領(lǐng)。
“將軍,城里的糧草已不足支持一月的量了,若是再沒有支援,怕是情況不妙??!”議事廳中,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將率先發(fā)言。
柳顧裳沉吟片刻,才開口道:“王將軍,此話只可在這里說說,卻萬不可傳出去,否則,軍心大亂?!?p> “葉軍不知道怎么著,一改往常粗野的進(jìn)攻方式,反而選擇了這種細(xì)水長流的消耗戰(zhàn),真不知他們統(tǒng)帥是怎么想的,他們遠(yuǎn)道而來,又是疾行,糧草不可能帶太多。要打消耗戰(zhàn),這是得不償失?。 庇幸粋€將領(lǐng)說道。
“說不定他們就是沒腦子,一群蠻人,能懂什么,怕是我軍太勇猛,這才顯得他們?nèi)崛鯚o力。”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的小將插話道。
柳顧裳的注意力被聲音吸引過去,尋思著看看是哪個腦殘說出這種話來,卻沒想到正是那個被她擺了一道的二皇子。
想起那場宮宴就不由自主的想到慘死的陸娉,一想到這柳顧裳連帶著對這個皇子也沒啥好感,現(xiàn)在看來不僅是蠢,還自以為是,沒啥腦子。
雖說是個皇子,但柳顧裳連那小皇帝都不帶鳥他一下的,更何況是個沒啥實權(quán)的皇子。
再說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個沒腦子的家伙,誰帶進(jìn)來的,俸祿自罰半年?!?p> “你你你,本殿下親臨,爾等應(yīng)當(dāng)感到榮幸,你們不行禮也罷,竟還出口侮辱皇族,該當(dāng)何罪!本殿下要回去稟明父皇,治你死罪!”二皇子氣的火冒三丈,登時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柳顧裳一臉坦然,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意思,想來若不是大敵當(dāng)前,她定能將這個二皇子氣的七竅生煙,二佛升天,一塌糊涂。
“殿下,議事廳乃軍事重地,閑雜人等隨意出入,按我朝律法,是要被株連的?!?p>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殿下三思而行啊。”
二皇子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又聽見柳顧裳接著說道:
“這樣,剛剛聽殿下說要去參末將一本?正好,詢風(fēng),給殿下備匹快馬?!?p> “顧長!你……”
“再給殿下配根麻繩,末將怕殿下金貴的身子從馬上摔下來?!绷櫳衙娌桓纳?p> “噗嗤——”終于有人忍俊不禁。
托著個沒啥用的腦殘皇子的福,也算活躍了氣氛,只是柳顧裳的心依舊沒法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