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極連忙跟周圍一眾網(wǎng)文大神告罪,上樓去。
推開鏤花木門,里面的空間竟然挺大,估計得有七八十平。
靠大落地窗一側(cè),是一個大型原木大板茶臺。落地窗外居高望遠,滿目蒼翠,間或以一條條綠帶似的溪水,那是西溪濕地公園。
一圈幾個羅漢椅,坐著幾個小老頭和中年男女。有蔡主任、一個魁梧黝黑的中年男子、一個四五十歲穿著樸素的婦女、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儒雅中年男子,還有一個……咦!竟然是李老頭!他老人家怎么在這里?
王極眼睛順勢瞄過全場,突然一震,“怎么會是她?”
幾秒鐘后,王極才從無比復雜的心情中回復過來。整理心情,“蔡主任!您叫我?”
蔡主任指著王極對其他人介紹:“這就是我學生,王極!你們不都想看真人嘛!呶,來了?!?p> 介紹了一圈,蔡主任笑問道:“剛才看你和一桌年輕人了的挺開心,聊啥呢?”
王極回答:“在閑聊這里的會員卡?!?p> 蔡主任哈哈一笑:“正主兒在這里!他就是這里的老板?!?p> 說著一指魁梧黝黑的那個中年男人:“以后你再寫出好詩來,這位韓老板說不定直接送你一張卡?!?p> 魁梧男子瞪眼道:“老蔡,你再喊我韓老板,信不信我呸你!”
李老頭笑呵呵的說道:“王極,叫韓老師。老韓早年也寫詩,是你前輩?,F(xiàn)在改寫詞搞音樂了。
不務正業(yè)呀,你可別學他!”
幾個前輩打趣,王極也就陪笑,可不敢插話。
這韓老板瞪完蔡主任瞪李老頭,然后瞪王極:“嘿!看著倒有幾分精神,老蔡把你夸成一朵花兒了。你這會兒要再做一首這樣的詩來,我立馬給你弄張卡,不論年限的!”
王極面上只做靦腆陪笑狀,心里卻有幾分鄙夷。
這韓老板的話,頗有倚老賣老之狀。要知道,王極他倆認識嗎?憑啥一副考校的模樣!要不是蔡主任和李老頭在這里,王極認識他是老幾?
李老頭怒哼一聲:“老韓,玩笑的吧!這是我學生!”
其他人笑呵呵的看著。
對于李老頭的回護,王極心里一暖,就待拒絕。
真當王極有多稀罕那兩三萬會費還是咋滴?
這茶室里,還有兩個統(tǒng)一漢服著裝的茶藝師,和彈琴的女孩。
這彈琴女孩做日常便裝打扮,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披散在肩上。坐在一個軟凳上,面前是架古琴。
肯定……不是她。
都換了世界,怎么可能?
這會兒,她聽著這里的談話,停了琴,一雙好奇的眼睛望了過來,望向王極,眼里帶點揶揄的笑容。
王極心又漏跳了一拍。
是想引起她的注意,還是什么?王極腦子一熱,對韓老板答道:“詩沒有,前段時間寫了首詞,和學校同學一起瞎琢磨了曲,韓老師給指正指正。”
這韓老板臉色臭臭的:“那就拿出來我指正指正。”
王極也懶得理會他的語氣,望了她一眼,扭頭,俯身。
茶臺上就有茶藝師剛拿過來的紙筆。
王極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像我這樣優(yōu)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
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么為了一段情,
換來一身傷痕……”
周圍的人一開始往這里瞟一眼,慢慢越來越近,王極寫完,一抬頭,黑壓壓一圈的有毛、無毛的腦袋!
剛等王極停筆,韓老板一把搶過王極的紙張,神色不斷變幻,最后嘆了一聲:“這小子,真有幾分才氣呀!”
她不知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站在韓老板身后。韓老板又瞪了王極一眼,側(cè)身對身后的她說道:“音音,以后離這小子遠點!有才氣的,尤其是搞文學的,一肚子花心大蘿卜!”
王極愕然,她和韓老板是?
李老頭也一愣,問到:“老韓,這小姑娘是?”
韓老板沒好氣的說道:“我侄女兒韓音!在杭音院讀書呢。這小子一來就盯著我侄女兒看,咋滴,還不許我考??夹K??”
王極尷尬極了。
原來,還真不能怪人家說話無禮……
是王極先無禮在先呀。
老李頭也尷尬的笑兩聲:“允許!允許!要是我,踹這小子一腳都是應該!”
韓老板又瞪了王極一眼,說道:“你不說還作有曲嗎?也一并寫出來看看吧。”
王極哪會寫樂譜呀,也都是委托婉兒學姐根據(jù)錄音扣譜來著。
王極靦腆說道:“曲子主要都是同學在弄,我不咋懂這個。只能簡單唱個大概?!?p> “那就唱吧?!?p> 王極是不愿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唱的,跟為別人表演似的,不舒服。
但心里有莫名的表現(xiàn)欲望,促使他開口,低聲唱道:“像我這樣優(yōu)秀的人……”
清唱,簡單的旋律,也沒任何唱歌技巧可言,但偏偏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這是能引起心靈共鳴的歌曲。
簡單的一段唱完,王極就停了下來,周圍一圈,還是靜悄悄的。
半晌,蔡主任先回過神來:“小王,好樣的!對了,詞曲版權(quán)注冊了沒有?”
王極赧然:“沒有呢?!?p> “胡鬧!我回去了給你介紹個法律系的學姐,幫忙趕緊注冊一下?!?p> 韓老板回過神,說道:“等啥回去呀。我是干嘛的?我就是吃這行飯的!”
一個電話打過去,半小時,一個身著正裝的干練青年男子,就來取走了王極的草稿、錄音,身份信息。
散場時,各位大佬先走,王極和韓音走最后。王極忍不住又看她。
韓音大大的眼睛一眨:“你干嘛一直看我?”
王極說道:“你很像我一個朋友?!?p> “咦~好古老的搭訕方式。”韓音表現(xiàn)夸張的一哆嗦。
王極一笑,擺了擺手。
韓音眼里亮晶晶的盯著王極,八卦道:“看來有故事呀??戳宋疫@么長時間,作為報酬,下次給我講講故事?!闭f著,揮揮手走了。
王極怔怔的又看了一眼,想著:“這姑娘對我產(chǎn)生好奇了。也許,能追到她。但是,又有什么用呢,畢竟,都不是一個人,僅僅是像而已。”
上一世,雖然有過糾葛,永生難忘。但畢竟只是長得像而已,都不是一個人呢。
王極想著,就快步往下走去。
樓梯口,一個經(jīng)理打扮的中年人,攔著王極。
“是王極先生嗎?老板交代,給您的會員卡??ㄙM全免,茶水消費一律六折。您收好!”
王極拿過來一看,是一個黑灰色磨砂質(zhì)感的合金卡片,挺有重量感??雌饋砗苁歉叨舜髿馍蠙n次。
王極揣進口袋。
回去時,是坐李老頭的車。
王極心里一直疑惑,李老頭怎么也在今天的場合里?
李老頭,據(jù)系里同學們的傳言,和平時學校表現(xiàn),其實,在系里存在感并不高。
同學們挺喜歡他的課。學識淵博,博古通今。講起課來旁征博引,雖然脾氣臭了點,人很好。
但系里地位并不高。50多歲的小老頭兒了,還是個講師,也沒啥權(quán)利。
但看今天的態(tài)勢,明顯不是這樣。
蔡主任是重點大學的中文系主任,學術界地位很高,只要不是文學大家,都得先敬三分。
李老頭,憑啥能參加今天的活動,并處于核心圈子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