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淼和司徒衛(wèi)站在大營的高壘之下,身后,他們的騎兵隊伍最快集結(jié)完畢。
一千銳騎,列隊森然,氣勢無雙!
“張淼!”
“到!”
“你率這一千騎兵,急速南下,若有戰(zhàn)機,可自由把握!”高壘上,李煜發(fā)號著軍令。
李煜現(xiàn)在最放心的軍將就是張淼了,進退有度,沉穩(wěn)自知,率這一千騎兵南下快速破襲是最好的選擇。
“記住,運動中消滅敵人?!崩铎享槃萏崃艘幌轮v武堂中的內(nèi)容。
“得令!”
“劉大人,此可行否?”
劉仁瞻就在李煜身后,看著李煜指揮,聽聞李煜相問,心里悶笑,“你這騎兵都派出去了,軍令即發(fā),還問我又有何意義?!?p> “六皇子果是天生帥才?!眲⑷收肮ЬS了一句。
“那劉將軍,后面大軍該如何?”
老神在在的劉仁瞻聽聞李煜相問,神色立即擺正,凜然道,
“大軍水路并進,直殺潭州!”
說著手勢一揮。
“好!”李煜斜看了劉仁瞻一眼,也正正地點了點頭。劉仁瞻也不是什么飛將奇將,他的戰(zhàn)術(shù)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穩(wěn)扎穩(wěn)打。
“那,大軍調(diào)度,還是麻煩劉將軍了。”李煜點了點頭,咧著嘴,仿佛提醒劉仁瞻什么。
“六皇子,這是我所義不容辭!”
……
潭州城下,大戰(zhàn)已起。
三十輛巨大的轒轀車在緩緩前行,轒轀車頂部呈屋脊形,俗稱尖頂木驢,可以有效避免給雷石擊中。
轒轀車之后,是一面面可以將軍士整個身體遮擋住的大盾,這些大盾組成的方陣,跟在轒轀車身后向前移動,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個方塊。
大盾方陣之后,才是武平軍將士抬著的云梯,云梯之后,一輛輛投石車露出了猙獰的面容。
“觀其陣容,血戰(zhàn)難免?!边呮€感嘆道。
“傳令,準備迎敵!”邊鎬大手一揮。
與此同時,張淼的騎兵渡過湘江,往西南方向前進。
湘楚之地,特別是靠近洞庭湖的地區(qū),水洼較多,騎兵也不好行,張淼行進也是繞繞彎彎。
不過有李煜幾個月的戰(zhàn)前探查,從岳州、潭州、朗州這片三角地帶的地形,已經(jīng)被他摸得七七八八。
騎兵縱橫自如!
“將軍,前方就是武平軍糧隊。”一位操著濃厚湘音的士兵,向著張淼急切地稟報著。
李煜收服的三千湘兵,其中一部分就撒向了湘楚大地,成為了一個個釘子和暗哨。張淼在出發(fā)前,李煜也告知了他一切。
“很好,此戰(zhàn),你記一功!”
“謝過大人!”這位滿臉黑皺的湘兵不由得咧嘴一笑,有此一功,怕不是能混上一個小什長,還能得一些財貨獎勵。
六皇子可是大方之人,當時他一進武昌軍就拿了一貫大錢,這可是把家里老娘高興壞了。后來臨走的時候,六皇子還給他們這些釘子都發(fā)了銅錢。
六皇子,值得跟隨,有前途。
“整隊,準備攻擊!”千人的騎兵,清一色黑衣黑甲,望之莫不生畏。
“殺!”張淼做了一個揮斬的手勢。
一聲令下,戰(zhàn)馬躍動,千軍長刀揮動。
戰(zhàn)馬奔馳于官道,如蛟龍潛行,有地動山搖之勢。
大軍如泰山崩頂。
“敵襲,敵襲!”
悠哉的武平軍運糧隊中響起了凄烈的嘶喊聲。
然后,箭刀閃來。
血花飛濺,戰(zhàn)馬嘶鳴!
“整軍,離開。”戰(zhàn)斗很快就結(jié)束了,面對突如其來的武昌軍,這幾百人的運糧隊那里是對手。
一千騎兵,繼續(xù)沿著糧道,向著益陽朗州前進。
而一路上,李煜埋伏的釘子,也慢慢地露出了頭,向著張淼提供者各種情報。
“報,張淼將軍捷報?!毕矐c的疾喊穿透全軍。
“拿過來?!崩铎咸ь^看著送來捷報的騎兵。
“如何!”劉仁瞻也湊了過來。
“哈哈哈,張淼連破武平軍四支運糧隊,斬敵兩千?!?p> “六皇子的軍將果然神勇無雙?!?p> “前方,張淼張將軍四戰(zhàn)四捷!”李煜拿著戰(zhàn)報,向周圍的人讀著。
軍心振奮。
——
“砰!”武平軍大營中,王逵狠狠地拍著桌子,“都是廢物,騎兵還沒找到這些人嗎?”
“找到過一次,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幾乎全軍覆沒!”底下的軍將仿佛講了一個冷笑話。
“呵?!蓖蹂影欀碱^冷笑,“滾出去!”
軍將落荒而逃。
武昌軍突然南下,而且一連串地打擊了他的糧隊,著實讓他糟心。
自己若是轉(zhuǎn)身去剿滅這支騎兵,潭州的攻擊力度就小了很多,破城也加難起來。而且,王逵知道現(xiàn)在支援潭州的唐軍還有幾支,時間一久,這里情況難料。
但是若不理會這支騎兵,那他的糧草就會慢慢斷竭,后路絕斷。
這是個陽謀。
“既然如此,那就——”王逵心一橫。
“來人,擂鼓!”
眾人集聚。
“昨日下來,敵軍已然疲乏,今日大戰(zhàn),一戰(zhàn)定輸贏!”王逵對著周行逢等諸多將校斬釘截鐵道,不給他們一點商量的余地。
……
李煜的步兵,水陸并行,朝著潭州進發(fā)。
“弘毅,火藥桶可安排妥當!”行軍中,李煜微微傾這頭,向著旁邊的王弘毅問道。
“一切妥當?!蓖鹾胍泓c了點頭,“分水路和陸路運輸?!?p> “潭州如何?”
“目前探子報激戰(zhàn)正酣,不過城內(nèi)細作報告,城內(nèi)孫朗留下的殘部一直在作亂,潭州很不好守?!?p> 武昌軍行軍速度很快,此時,離潭州也就一日路程了。
“前方截擊到武平軍斥候!”
忽然,一名武昌軍斥候快馬來報。
“哦,看來大戰(zhàn)要來了?!?p> 武昌軍在快速前進,及至黃昏,尋得一處山坡,開始扎營做飯。而湘江中的船隊,也停在岸邊,但船中將士還是在船內(nèi)吃飯休息。
黃昏,夕陽西下,山坡帥旗處。
“潭州城高墻厚,兵馬充足,將軍,這哪是馬上可攻下的?!迸赃叺膮⑾蛑蹂觿竦?。
滿臉血灰的周行逢也似乎失去了斗志,瞪著眼默不作聲。
城墻上下,一波波廝殺繼續(xù),武平軍幾次攻上城頭,又都被趕了下去,氣得王逵周行逢多次跳腳大怒。
“不行,今天必須攻下,就算是夜戰(zhàn),也得打!”
王逵很是堅定,剛才他又得到消息,武昌軍的主力已經(jīng)快速逼近潭州了,最多后日,武昌軍就會出現(xiàn)在潭州戰(zhàn)場。
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大人,可還好?”城頭處,唐才有氣無力地看著旁邊跑來跑去的邊鎬。
“無妨!”邊鎬苦笑了一聲,又看向了城內(nèi)外。
外面,武平軍還在繼續(xù)進攻,似乎天黑也阻止不了他們。城內(nèi),天一黑,一些亂匪已經(jīng)開始出來制造混亂,破壞城防了。
情況非常糟糕。
“唐才,城不可守,今晚跟隨我一起出城吧!”看著底下黑壓壓的武平軍,又想著背后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暗刀子,邊鎬開始心生疲倦。
“大人!”唐才冷冷地喊了一聲。
“事不可為,不必白白送死?!边呮€看向東邊金陵方向,心里惆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