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申時,兩人才堪堪吃完,索性便在樓上住下了,奈何…只剩有一間雅間,一張床。
“你睡床…”
男子獨留三字,隨后便徑直走出了包廂,絲毫不給顧婉君推辭的余地,女孩倒也不與他客氣,徑直躺在了床上,因為她已然沒有力氣去與人交談。
雅間內(nèi)
顧婉君輾轉(zhuǎn)無眠,她腦海不停思索為何會有人刺殺自己,還有這神秘男子究竟是誰,又為何對她出手相助。
她毫無睡意,起身走到桌旁,為自己斟了壺酒,小口細細品著。
不到片刻,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顧婉君一驚,側(cè)首望去。
“睡不習(xí)慣?”男子撇了撇一旁干凈整潔的床鋪,微微啟唇道,語氣淡漠。
顧婉君抿嘴,“只是有些累?!?p> 男子仍然是一襲黑袍,深邃的眼眸正溫和地看向她:
“今夜風(fēng)大,我又替你要來了一床被褥”空氣凝結(jié)了半晌....
隨后,男子將臂彎里抱著的東西遞給了她,顧婉君這才注意到男子懷中正抱著的被褥。
顧婉君平靜的接過被褥...兩人再次陷入一陣寂靜之中。
“早些休息,我就守在這里”白衣男子說完,便抬腳離去。
顧婉君盯著懷中的被褥出神,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帶著疑問,顧婉君漸漸睡去....
床邊,黑袍男子背身跪地,雙手放于大腿之上,神色凜然。片刻,他緩緩將臉上的面具摘去。
男子盡管是以跪姿而坐,仍掩不住他周身所散發(fā)的王者氣勢。頭發(fā)以青簪束起,身上一股蘭麝的香味,姿態(tài)冷傲淡漠,尚余孤殤寒雪之姿。
“終究是狠不下心啊”蘇漾小聲呢喃道,言語摻雜著不舍與無奈。
手中的銀戒耀眼奪目,心口卻在隱隱作痛,這一次,自己不會再放手,就算付出再多,也要保護她。
翌日清晨,顧婉君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地向床邊看去,只見男子雙膝跪地,背身視她。
顧婉君輕聲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男子的身側(cè)站定,悄然而至,甚至連鞋都忘了穿。
就在她即將要看清男子的面容時,對方竟猛地睜開雙眸,避開女孩的視線,順勢將面具戴了回去,動作一氣呵成...
顧婉君訝然,男子瞧上去極為緊張,這回,她更加確信對方就是蘇漾。
“我去拿早飯?!蹦凶蛹泵ζ鹕?,刻意與顧婉君拉開了距離。
“蘇漾!”情急之下,顧婉君竟是直接喊出了那人的姓名,紅豆相思,牽腸掛心。
男子的背脊一頓,明明藏得這般小心翼翼,為何還是會被她認出。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等了良久,也不見對方有何回應(yīng)。
顧婉君頓時有些緊張,緊抿雙唇。就在她準備上前拉住對方時,只聽那人緩緩開口道:
“我等了你..很久”,聲音略顯沉悶,聽上去孤寂寥然。
顧婉君忍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硬是將蘇漾臉上的面罩取了下來,顧婉君呢喃了句,“你為何一直不來見我?”言語間帶著些許傷感與失落。
蘇漾記不清他是如何喜歡上這個姑娘,也不清楚為何要一路追隨著她,總之被迷了心竅。
那日,他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離開,走得遠遠的,然而他竟鬼使神差的又掉頭回去,悄然跟在婉君的身后。
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內(nèi)心深處盡是喜悅。
蘇漾僵直著身子動也不動,令顧婉君又氣又無奈,他就當真無法舍下這副冷峻之姿嗎?
此時,顧婉君的內(nèi)心百感交集,先是謝君屹的冷血面龐,又是母親的命喪慘然,再來便是與蘇漾的欣然重逢。
顧婉君的神色有些悲戚,蘇漾試探地將手臂伸出,顫顫巍巍地將女孩攬入懷中,動作柔緩...
蘇漾的懷抱很溫暖,顧婉君伸手回抱住他,路途上所經(jīng)歷的曲折坎坷,心底的悲催凄然,盡數(shù)涌上心頭。
“阿漾,我沒有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