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等在房內,無所事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撩起右側的衣袖,一道駭人的傷疤印入他的眼簾,傷口早已結了痂,只是那道傷痕永久的留了下來。
他一向喜愛自由,不愿受人擺布與拘束。誰知舊傷未愈,便被關入那幽暗的潭底,傷勢重重,以他那時的能力,硬闖出去怕是只會雪上加霜。
于潭底關了那么多年,倒是也習慣了...遇上顧婉君實屬意料之外,如若沒有締結契約,他或許真的要在那里留一輩子...這么多年,他不知外面已成怎樣一幅光景,如若有可能,他倒是想回冰原看一看。
正想得出神,門“吱呀”一聲開了,婉君端了一碗食盒,放到檀木桌上,將里面的美食一一拿出,擺在男子的眼前。
霎時間,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雖說看著的確可口,可自己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急不可耐,站在一旁躊躇不前,可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桌面。
在婉君眼里,黎漾此時就像只餓了好幾日的小野獸,在看到美食的那一刻眼神都散發(fā)著光彩。
“不吃?我可吃了”說著,婉君便直接落座,執(zhí)起碗筷,將一塊魚肉放入嘴中,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黎漾此時也顧不上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抄起碗筷,瞬間將桌上的菜一掃而空,吃完還一臉滿足得打了個飽嗝。
婉君執(zhí)筷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竟不知該往哪里落。
都...都夾完了,一片菜心都沒給自己剩,真是好樣的...那他剛才矜持個什么勁兒啊。
“丫頭,你別的優(yōu)點沒有,就這廚藝...簡直沒話說,足以讓人垂涎三尺”黎漾毫不客氣得將自己的腿搭在一旁的空椅上,隨口一說。
“說完了嗎?”婉君白了他一眼。
男子悻悻得轉移了視線,干咳一聲以掩飾尷尬。
“這位大爺,麻煩你將腿拿下去可好?”女孩正收拾著桌上的空盤,余光瞟向搭在椅子上的腳。
“我如果不呢?”黎漾極其囂張地拽了句。
“你這樣...旁人會質疑我交友的品味”
“這只有你我二人,何必計較那么多”好似早已預料到婉君會繼續(xù)數(shù)落他,語不停歇地接著說道,毫不給婉君反駁的機會,“我...我再怎么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堂堂神獸之王,陪你守了一夜你那小情郎,你不能如此沒有良心...”話音未落,黎漾還佯裝委屈地抽泣了幾聲,那模樣好生可憐,可看在婉君眼里,卻是無理取鬧。
“您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方才可是為你擺了一桌滿漢全席啊,誰知轉眼間便一掃而盡...難不成,您方才吃得是空氣啊”婉君叉腰與男子辯駁。
“好了好了,我放下就是”黎漾心如明鏡,知曉自己并不占理,便慢慢將腿放了下來,誰知婉君接下來的一句話,將他心里本已熄滅的火再次點燃,緩緩蔓延開來。
“我還是不太放心蘇漾,麻煩你將這些碗筷空盤送到膳房去”婉君生怕黎漾會拒絕,索性直接奪門而出。
“沒出息...再說就這么信不過本皇嗎?我好歹也是...算了算了,不與一介凡人計較”黎漾說完,又將腿搭回身側的空椅。
“哼!你只說讓我收拾,又沒說何時收拾...我還就偏要賴在這”生氣歸生氣,心里卻又很別扭...說好要報恩,不就是收拾下碗筷嘛,能有多難。
“啊——”黎漾仰天長嘯。半晌,無奈的站起身整理方才被自己打亂的空碗,空盤...自己可從來沒做過這些事,待他收拾完,都已是晌午了。
黎漾用極其別扭的姿勢將食盒送回了膳房,還特意蒙了面,沒讓那些八卦之心得逞。
漾影殿依然如昨日那般沉寂...
女孩依舊同昨日那般靜靜守在蘇漾的身旁,也不知待他醒來,幻夜教是否仍會接納他,墨妖與幻夜教的深仇舊恨不是一時便可緩解。
但她想好了...如若蘇漾離開,她便同他一起。
只是君屹與時樾之間的仇恨是否能真正化解還是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