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夢魘之境
陳長青努力回想著這些記憶，大概在三年前，他帶領(lǐng)一個小隊，深入到沙漠深處，和漠邦族打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
最終漠邦族投降，有好些族人投入陳長青的麾下，好幾個如今已經(jīng)成為陳長青頗為得力的手下。這段記憶為什么會放在這里？陳長青來不及深究，朝著那片沙漠走去。
只是還沒等走近，場景又變化了，陳長青的身后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
是江顏！陳長青不由地回頭去看。江顏還是年輕幾歲的模樣，對著面前面容也很稚嫩的陳長青，信誓旦旦地袒露心事。
陳長青看到年輕幾歲的自己點點頭，把江顏抱在了懷中。
“咦……”陳長青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沒想到自己和江顏在一起的時候，還能這么膩歪，陳長青突然體會到了司陰的痛苦，明白了為什么他和江顏在一起的時候，司陰和葉檀為什么要露出那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表情。
他本來以為那是因為他們覺得非禮勿視，其實，人家只是覺得陳長青肉麻罷了。
陳長青也記得這一段記憶，他沒過多久，就和江顏求婚了，那時候的江顏，滿心滿眼都是他，他怕繼續(xù)把江顏留在江家，會對她不利，不如把人放到自己身邊來的放心。
本來這一段記憶到這里就應(yīng)該戛然而止了，但是那段記憶里江顏的樣子卻是陡然變得有些猙獰。
年輕幾歲的陳長青抱著江顏，根本看不到江顏的表情，但是現(xiàn)在的陳長青可以看到。
記憶里的江顏在陳長青看不到的地方，抽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刀，就在陳長青說要娶她的時候，一刀插在了陳長青的腹部。
記憶中的那個陳長青血流不止，但是江顏的臉上卻出現(xiàn)了陳長青從來沒有看過的表情，是那種猙獰的，大仇得報的快意。
“陳長青，你終于要死了，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那記憶中的江顏道。
記憶里的陳長青沒有說話，雙手撐地，在大口的喘氣，也沒有抬頭看向江顏，他看到司陰站在了江顏的背后，表情和江顏如出一轍，緊接著是葉檀，緊接著是他現(xiàn)在信任的無數(shù)手下。
陳長青看到這一幕后，揪心的狠，忍不住出聲道：“為什么？”
誰知，記憶中的那些人，除了陳長青，都齊刷刷地朝他看過來。
陳長青愣在那里，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又過了許久，記憶里的那個江顏，撇下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陳長青，朝他走過來。
“你要干什么？”陳長青問。
那江顏也不回答，收起手中的刀，走到陳長青身邊，對著躺在地上的陳長青道：“看，這才是我愛的人，你不配讓我站在你的身邊，你就是個雜種！”
陳長青覺得頗為不可思議，兩個人都是他，但是從江顏的口中，仿佛躺在地上的是完全的另外一個人一樣。
“我是誰？”陳長青不由地出聲問道。
這么荒謬的問題，如果在現(xiàn)實中，不會有人正兒八經(jīng)地回答他，但是那江顏確實很認真的告訴他：“你是陳長青。”
“那你是誰？”陳長青又問道。
“我不是江顏?！蹦墙伝卮鸬馈?p> “哦？那你是誰？”陳長青問。
“我不是江顏?！蹦墙佊种貜?fù)道。
陳長青又多問了幾遍，但是那江顏還是如是回答，絲毫不提自己是誰，只說自己不是江顏。
陳長青有些莫名，在沙漠的記憶沒有變化，但是看不清臉，但是這個記憶卻完全能看清這些人的臉，但是卻完全不是按照他的記憶走的。
到底是為什么記憶會混亂呢？眼下他到底要怎么出去？怎么醒來？
陳長青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無限的死循環(huán)中，這之后，就再也沒有新的記憶場景出現(xiàn)，只是無限次的重復(fù)著這個記憶，每次都是江顏捅了記憶中的陳長青一刀后，向陳長青走來，站在他的身邊對陳長青道：“我不是江顏?！?p> 世界仿佛都不再前進一樣，陳長青想著，如果說，這個魔障是一個巨大的夢魘，那他置身其中時，就會自然而然地把這些當作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去再經(jīng)歷一遍，自己忍不住和這些夢里的人對話，忍不住去為了夢里的某個片段心動，甚至出手去改變。
但是這是夢境，不是現(xiàn)實世界，一旦出手改變，到底是他在夢中，還是他本來就屬于這個夢？陳長青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楚了。
這是，耳邊又響起了報時的聲音，還是司陰的聲音，像是更加遙遠朦朧了，陳長青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沉浸在夢里了，夢里的場景實在是太多謎題，但是夢里不像現(xiàn)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道理和來龍去脈的，夢境本身便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東西。
陳長青打住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念頭，撇開眼不看身邊的江顏，只是就在他做這個決定的額時候，夢里的江顏已經(jīng)看向他，嘴里不斷念叨著的“我不是江顏”也停下了，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陳長青被看的毛骨悚然，決定不和江顏對上視線，但是剛才的事情又發(fā)生了，不管陳長青走到哪里，那江顏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樣，一直在他旁邊看著他，。
“你……”陳長青剛要開口對江顏說不讓他跟著他了，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把身邊的這個江顏帶入到了現(xiàn)實中的江顏身上，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厭倦的心里。
這種可怕的念頭，讓陳長青心里為之一顫，他必須盡快找到出去的辦法。
陳長青不再管一直跟著他的江顏，專心查看這里的環(huán)境。
之前陳長青來的時候，還是一團濃霧，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清晰了起來。只是這清晰的場景讓人一看就覺得不真實，并不是現(xiàn)實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