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后,家里人不再安排我去相親了。偶有一兩個女的我母親好說歹說要我去見下,我去坐了一下就走了。這以后,父母也徹底失望了,見我每日陰沉沉的,又怕我做什么極端的事。所以漸漸不再管我。我父親對母親說,由他去吧。說完嘆了口長氣,一幅痛心疾首,心灰意冷的表情。
其實我每天陰沉沉的,是因為我在思考我的人生安排,想著到底怎么做,才能有所改變。
這天,我站在樓頂上,眺望著四周蒼蒼茫茫的大山,并找到了中間最高的那一坐,名叫鐘山。那是我母親的娘家所在地。外公外婆早已去世,唯一的舅舅也己七十多歲,也早搬到大城市成都去了,他唯一的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在成都大學(xué)工作,好多年前就接父母去城里養(yǎng)老去了,山上留下了好大的一套四合院的老宅。交給我父母偶爾上去看一下,山上還有大片田地和山林,也交給了我家照看。有的給別的人種了,有的栽了樹。
看著那座高聳入云的巍巍大山,我腦中涌出一個想法,上山去。至于干什么,養(yǎng)雞養(yǎng)羊,種點莊稼,都可以,山上地廣人稀,能動的人都早己下山了,山上沒幾戶人,搞養(yǎng)殖很方便。而且我上職高學(xué)的就是養(yǎng)殖,有點經(jīng)驗。媽的,我一拍大腿,去他娘的打工,老子去做山大王。
重要的是,以前山里不通路,什么都靠兩條腿,很艱苦。巧的是去年國家扶持剛修好一條水泥路,直達舅舅家的老屋旁。真是天助我也,我心中暗喜。
心動不如行動,我馬上去找母親拿了老屋的鑰匙,又打電話給舅舅表哥說了我的想法,他們都支持我。尤其是表哥是大學(xué)教授,見識很廣,對于我的婚煙早就表達了和我在深圳的表哥一樣的態(tài)度,自己沒錢沒能力,丑女人都找不到。舅舅也支持我,說,你上山一來可以自己闖點事業(yè),二來也幫我們照看一下老房子和田地山林,這些年,我們不在家,山上有些心術(shù)不正的人就動了歪心思。山上有幾根大樹都被人偷了。你上去可以照看一下很好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可以跟我們說,盡量幫你,早點干成點事,馬上三十歲的人了,趕緊成個家,別讓你媽操心。
我聽了很是感激,又忽然想到,人到底是親疏有別,他只關(guān)心他妹妹我母親擔(dān)心,卻沒想到我爸也擔(dān)心我的婚事。
于是我就開著車直奔山上而去。妹妹和父母也想去看下,于是全家總動員,上山去了。父母和妹妹也支持我的想法,認為我總算辦了點正事。妹妹笑著說,哥你好好干,將來當(dāng)了大老板,給我娶個漂亮嫂子,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就來給你打工。
一句話說得父母和我都笑了起來,我這才想起,我們?nèi)液镁脹]這樣開心過了。
新修的水泥路確實不錯,可山陡彎多,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所以技術(shù)不好,膽小心虛的人根本不敢開車上山。好在我車技還行,山路也經(jīng)常開,還算可以。妹妹和媽媽一路都在叮囑我小心,父親卻一言不發(fā)。男人還是膽大一點。
第一次開車上去,開得很小心,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到山上。
將車停在老屋旁的臺階下。我們下了車,邁上臺階走后門進屋。后門順路點,所以他們一般都鎖后門。剛要上臺階,一個五十多點,滿臉胡須,著一身舊迷彩的漢子走近我的車,仰起頭對著我們喊,是誰回來了?是勇哥嗎?我們回頭一看,是旁邊住的那戶外號叫山豬的人,以前上山經(jīng)常見他。他老婆跑了,留下一對兒女,現(xiàn)在女兒嫁了,兒子在外打工,他種點田,有時去打點短工,日子過得并不好。品行也不好,愛占點小便宜。
母親沖他笑了下說,是我們,我哥他們沒回來。山書,你在家呀?
對了,山豬大名叫唐三書,人們叫順了就叫山豬,據(jù)說他打牌打麻將老輸錢,經(jīng)常埋怨他爹沒給他取個好名字。
山豬粗聲粗氣地說,哦,原來是小花呀!你們回來干啥呀?
母親說,回來看下。
他又哦了一聲,又指著我的車說,你們也買車了?
母親說,去年剛買的,給山松買的。
他又哦了一聲,憨憨地笑了說,年輕人是要買個車,現(xiàn)在女的要求多。山松有對象了嗎?
母親說,是,正在談。
他又哦了一聲。
母親說,三書,以后再說,我們?nèi)タ聪隆?p> 他說,好的。就訕訕地慢慢走了。
見他走了,母親小聲對我說,你以后在上面小心點,他手腳不太干凈,你舅舅的那幾根大樹說不定都是他偷去賣的。
我說,好的。
后門的院壩邊上那棵上百年的大柏樹還長得生機勃勃,直插云天。母親說外公當(dāng)年說這是風(fēng)水樹,不許動。所以百多年沒人動。山豬偷的也是林子里的樹,這棵樹也不敢動。這棵大樹見證了這個家的榮辱興衰。舅舅家祖上在民國是大地主,富甲一方。解放后遭鎮(zhèn)壓,淪為平民,改革開放后,隨著表哥考上好大學(xué),有了好工作,他們家在村里又站了起來。所以他們雖然不在家,家里的東西一般還是沒人敢動。
開了門,東西家具是往常的陳設(shè)。只是久無人住,少了煙火氣,有股不好聞的味道。
我們放下東西,打開門窗,通風(fēng)換氣,而后打掃衛(wèi)生。
房間真多,原是四合院,北邊的幾間房拆了,現(xiàn)在還有三面,房間也不少。大致打掃下也花了兩個時的時間。可以想見在民國時這個家庭是多么興旺。
院子中間一個大院壩,青石板鋪就,看起來很有歷史感。
打掃了衛(wèi)生之后,我又到以前外公的書房看下。外公以前是個文化人,寫一手好的毛筆字,后來遭到打壓,家庭變故,心里受了打擊,成了一個在家修行的道士。通風(fēng)水,曉地理,還懂醫(yī)術(shù),可惜后來沒有傳承。外公的晚年憑著這些本事,很少干農(nóng)活,幫人看風(fēng)水,做法事,做道場,收入不菲,日子過得挺不錯。
書房在臨崖邊的吊腳樓上,推窗遠眺,一覽群山,心境開闊。我心里暗道,真是好地方。
靠墻有個大木柜,古色古香。我打開灰塵蒙面的門,發(fā)現(xiàn)最頂上的格子里面還有個小門,便端了個凳子來,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有個書本大的木匣子。我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小心地打開,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奇珍異寶,只是幾本古書。在書的上面有張字條,我展開一看上寫,此匣內(nèi)物,傳給有緣人。
我心內(nèi)一陣竊喜,難道那些玄幻小說上寫的那些奇異之事還真的有?
蜀山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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