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jì)謀實(shí)施
顧蕓抬手溫柔的按壓他的額角。隨后從袖口取出面紗,不過是黑色的,戴上就看不見戴的人的面容。
顧康寧不解,還有些嫌棄:“我想戴淺色的?!?p> “其實(shí)我沒有跟你說,你長的很像一個人,如果我們走在一起讓有心人看見,會拿出來大做文章的?!?p> 顧康寧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們已經(jīng)短暫交手?jǐn)?shù)次,平分秋色。
可是從顧蕓嘴里聽到解釋,他還是比不上謝清霽,因?yàn)闉榱吮Wo(hù)他,還是他們彼此相互保護(hù),或者是為了打消帝王的疑慮,所以他們沒見面。也正因?yàn)檫@樣,顧康寧才有機(jī)可趁。
他接過面紗,自己戴上,所有的表情都被無聲掩蓋,黑色的面紗似漩渦一般,不能久看,眼睛也不顯情緒,干凈而漂亮。
不一會,馬車停了小巷口,四周安靜,顧康寧先下車。
馬車沒臺階,顧康寧還是和以前抬手,只是顧蕓是自己跳下來的。
她沒有在理會顧康寧眼里的小悲切,開始避嫌,走在前面,顧康寧微微握緊拳頭,很快就跟了上來。
巷子長,青石鋪地,春雨過后,石面冒出一些青苔蘚,回到幽都之后,穿的是平鞋,不是戰(zhàn)靴,拐角處差點(diǎn)摔倒,還好顧康寧扶著她的手臂,摔在顧康寧的懷里。
被男子擁在懷里,陌生而熟悉的氣息,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距離,火熱的溫度,好像壓迫她一般,讓她喘不過氣。
而僅僅片刻,顧康寧幫顧蕓穩(wěn)定住身形,松開了她。
她沒有說話,走在前面。
顧康寧也沒有說話,跟在她后面。
一場曖昧氣息流動在他們之間。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從后門來到閣樓,人很少,衣著華麗,非富即貴,面容精致,凱凱而談,沒有見到女子。
也有不少目光看向顧蕓,但都被顧康寧一一擋了回去。
他們被店小二帶進(jìn)雅間,里面有一個女子正在彈琴,隔著水色簾子,指尖跳動在琴上,玉指纖細(xì),柔聲說:“二位公子稍等片刻,我家大人一會就來?!?p> 她口中所說的大人,顧蕓在朝堂上有過一面之緣,但現(xiàn)在細(xì)想,怎么也想不起她家大人的臉。
顧康寧的面紗沒有摘,他給顧蕓倒上一杯茶,自己則在窗子前看風(fēng)景。
他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的金縷閣,走進(jìn)去兩個人,其中一個老熟人,化成灰他都認(rèn)識,只是,他身旁的一位女子,活潑可愛,想牽著他的手,卻被他微微躲開,仍舊沒有半點(diǎn)架子。
嗯哼,一場好戲隨著他們進(jìn)去金縷閣而結(jié)束。
他關(guān)上窗,閉眼片刻,面紗之下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
琴女口中的大人也到了,一頭白發(fā),年紀(jì)偏大,佝僂著身軀,坐在顧蕓對面。講的什么,顧康寧沒有聽,因?yàn)樗脶j釀一個陰謀。
那人卻多看了幾眼顧康寧,摸著胡子點(diǎn)點(diǎn)頭,頻繁向他望去,眼睛里若有所思。
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顧蕓帶著顧康寧跟那人揮手告別。
正值晌午,陽光頗為毒辣,他們在屋檐下遮陽。
顧康寧握著她的手腕,不容遲疑進(jìn)了金縷閣。
顧蕓掙脫不了,也就任由他去。
幽都金縷閣是高門貴女的天堂,里面所以的金銀首飾都是幽都最好的,樣式新穎,質(zhì)量奇佳。
顧康寧頭頂?shù)那圄⒁彩沁@里的東西。
“你給了我青簪,我自然也要送給你東西,你看看喜歡什么?”
顧蕓很少玩這些東西,她更喜歡弓箭和匕首,可以護(hù)身也可以殺人。
她剛準(zhǔn)備說,顧康寧眼神殷切,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小乞求和不安。
她好像越來越拿顧康寧沒有辦法,無奈之下,她嘆了口氣,還是走到簪子前。
馬上就有丫鬟上了為她介紹。
她看了半天拿起一只最不起眼的白玉簪,上面花紋甚少,只有一條藤蔓,而且不怎么明顯。
恍惚間,聽到銀鈴悅耳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中間夾雜著她朝思暮想的溫柔。
“太子殿下,覺得這樣好看嗎?”
“嗯…試試那個紅色的…”
謝清霽背對著她,顧蕓手中的簪子不穩(wěn),落到布面上,和其他簪子撞在一起,響起細(xì)微聲音,清脆悅耳,只有顧蕓一人聽見。
“還是不好看…”
顧蕓可以感覺到,謝清霽微微皺起的眉眼,溫柔的聲音提點(diǎn)身邊的女子。
顧蕓聽到的謠言一下子被證實(shí)了而已,她腦海一片空白,幾乎站不住,布面被她緊緊握著,隨后嘩啦一聲,精致的簪子全部落到地上,聲音比方才還要悅耳。
前面的謝清霽終于聽到動靜,回頭看,只是兩個相互依偎都背影。
穿著的衣服眼色相近,女子頭頂?shù)谋P發(fā)很新奇,也很好看,只不過被男子護(hù)在懷里看不到臉而已。
謝清霽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身邊的宋歆叫了他幾聲。
“殿下,剛剛像中了邪一樣!”
他回過神來,看到一地的簪子,唯獨(dú)白玉簪碎成兩半,孤零零躺在地上,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和宋歆挑衣服。
顧康寧帶著顧蕓賠了錢,然后離開金縷閣。
馬車上,顧蕓都是恍惚的,靠著墻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顧康寧抱著她,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抬起手掀開窗簾,正好路過金縷閣,和謝清霽擦肩而過。
這才只是剛剛是開始。
夜里,顧蕓沒有吃飯,躺在床上,手腳冰涼,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謝清霽和那個女子的背影。
顧康寧敲門沒有人應(yīng)聲,他只能強(qiáng)行破門而入,剛剛進(jìn)屋,顧蕓就把被子蓋到自己的頭頂。
“將軍不吃點(diǎn)嗎?”他命人擺了一桌子的菜,然后自己坐在那里吃的很香。
“不吃,你可以出去吃嗎?”
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叫起來。
正午沒吃,晚間也不想吃的,只是淚水流多了,想喝湯罷了。
她穿著中衣爬起來,青絲散落在兩肩上,肩膀瘦弱,眼睛通紅,哭了很久的樣子。
顧蕓喝了一大碗湯,又夾了許多菜吃。
顧康寧給她遞了帕子,開玩笑:“將軍這樣看倒也有幾分像姑娘,有人跟將軍說過嗎?你真的像女子?!?p> 她似乎受到什么迷藥影響,腦袋昏沉沉,接不到顧康寧的帕子。她嘴硬道:“我才不是女子,我是幽都的大將軍?!?p> 顧康寧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讓她靠著自己。
下人早就被他調(diào)走,大門也關(guān)的緊緊的。
這一夜是屬于顧康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