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回憶

　　在機器人不計代價制造的“混亂”之下，機器的計劃得以成功實行，他們將王任帶離了工業(yè)區(qū)，帶上了一搜早已停靠在岸邊靜靜等待著的小艇，向?qū)掗熑牒？趯γ娴囊蛔u駛?cè)ァ６祟惖年犖樵谑娪辛Φ闹餍墓?，身先士卒的長官，智勇雙全的決策者之后，明顯亂了陣腳，只能后撤到非機器人控制區(qū)，對下一步進行計劃，并且向總部進行情況匯報。

　　硝煙剛剛散去，但薄霧籠罩，時間還停留在早晨，但小艇疾馳在河面上。那是入?？诘暮拥?，雖說是河道卻望不到頭，河對岸的小島在霧中只殘留有些許輪廓。小艇向前推進，遠處有一條模糊的黑線，似乎還分成了兩段，那曾是通往小島的軌道鐵路，列車通行在管道中，人們在列車上眺望大海，陽光之下，波光粼粼，似乎一切的煩惱都隨著列車穿梭拋在了腦后，抵達了對岸那給人帶來歡樂的小島。你問返程的路？返程原本應(yīng)該是在海中欣賞海中奇景，但現(xiàn)在早已沉沒在了海底，成為了奇景本身。(未來的科技，應(yīng)該能確保入?？诒容^澄澈吧?；蛘咧苯咏▊€水下水族箱。)

　　因為這場人機大戰(zhàn)，小島和陸地的直接聯(lián)系被摧毀（我參考的是魔都和橫沙），人類對島上是否還藏有機器人，無從得知，或者說并不緊要，所以這座島已經(jīng)荒廢了許久。而這座島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想看過薇瑞絲篇的大家都應(yīng)該有印象，這座島上曾有還有一座游樂園，那是虛擬王任和軟件薇瑞絲游玩過的地方，虛擬王任忘記了薇瑞絲的約定，讓自己變成薇瑞絲忠實粉絲才讓她重新露出笑顏的小故事。

　　“這里是……”王任看著眼前蕭瑟荒涼的景象嘆著氣，其實也沒有過去幾年，只是雜草叢生，而游樂園的招牌也只是蒙了層灰，多虧人類先進的技術(shù)，時間似乎有著些許停留。而站在游樂園大門口的是一排機器人緊張地望著王任，里面也再無歡聲笑語，空有還能運行的游樂設(shè)施，也只是徒增荒涼。

　　機器人們收走了王任的武器，指了指經(jīng)典的摩天輪，自身卻在門外等候，雖然游樂園有許多可以埋伏的角落，但王任也察覺到，機器人們并沒有進入游樂園，不太準確，應(yīng)該說是只有一個機器人正在摩天輪下等著王任的到來。

　　那是穿著那件白色緞帶禮服的許憶，明明這件禮服不適合這個破敗的游樂場，明明這件禮服不適合游樂活動，明明這件衣服有著兩人的回憶。為什么這個機器人會穿著，為什么這個機器人穿著這么合適，為什么她就像許憶一樣？這樣的她真的是機器人嗎？

　　那是一次兩人日常的周末在逛商場，一家專營手工華服的私人定制店，因為機器流水線的批量生產(chǎn)的衣服受到?jīng)_擊，正要歇業(yè)。許憶看上了這件禮服，可是這件禮服的價錢兩人生活費合計都抵不上，但是老板娘覺得這件衣服適合許憶，就象征性地收取了一定費用，而且為許憶重新繡了蕾絲邊，那是桔?；ǖ膱D案，而現(xiàn)在許憶身上這件一模一樣。王任呆在原地：這不是還是被機器給替代了嗎？

　　“我們上摩天輪說吧，想坐多久就多久，這里沒有其他的機器人了?！痹S憶熟練的在操作臺操作摩天輪，摩天輪開始緩緩轉(zhuǎn)動，許憶快速跑上去。王任還呆在原地，不知道這個有著許憶外貌的機器人有什么“鬼點子”?？粗€在原地，而摩天輪要轉(zhuǎn)往高處，許憶伸出手招呼著王任快上來。王任還是覺得看看情況再說吧。王任脫掉頭盔放在轎廂里，的手搭在了許憶的手上，雙腿發(fā)力一跳，另一一只手搭在摩天輪轎廂的門框上，而許憶也用力把了王任拉了進去。不愧是機器人，做到了外表較弱少女完全做不到的事，然后熟練的把門手動關(guān)上了。

　　王任坐在許憶的對面，神情有些呆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果然人類不愿意放過我們嗎？”許憶已經(jīng)猜到，不如說計算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

　　“只是人類需要討論留著隨時肯能叛亂的機器人還有什么價值，畢竟機器人是人類的心血的結(jié)晶，要是輕易放棄的話，不就是在否定在自己的過去。”

　　“是嗎？那么你的過去呢？你打算放過機器人嗎？”許憶正經(jīng)的，正直地看向王任。

　　聽到機器人這么說，王任有點想發(fā)火，自己的過去不就是因為機器人害得自己孤身一人，自己的目標不就是為了消滅機器人才到了現(xiàn)在的地位，而現(xiàn)在機器人還仿造了一個最喜歡的人。王任眉頭緊皺看向許憶，但是看見許憶清澈堅定的“眼神”，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王任將頭轉(zhuǎn)向窗外，看著摩天輪的破敗的“美景”，皺著眉頭小聲嘀咕：“根本就不像啊?！?p>　　“對不起，這具身體里面有兩個人，一個是你所熟知的許憶，而另一個是名叫薇瑞絲的，作為電腦病毒消滅機器人而誕生的，一個虛擬人格。但是，真的對不起，我無法拋棄薇瑞絲。就算是我也只是程序模擬的人格，完全無法替代真正的她。”

　　王任沒有接話，只是在心中安排著如何在這里突圍的說辭，或者進行真正的無武裝突圍，面對這些都快廢棄的型號，應(yīng)該問題不大。

　　“今天，用了手段把你帶到這坐游樂園里，說到底是為了我一個人的私心，我還特地檢查了這里的游樂設(shè)施是否能游玩，有沒有備用發(fā)電機。不用擔心怎么離開，我會告訴你一個重要的信息，這個信息重要到所有人類忽略你去過哪里，去了多久，而你只需要是從機器人里偷聽到的，就會有人想相信。所以請你今天陪我一天吧?！?p>　　王任看了一眼許憶，又看向窗外。兩人沉默無言，只是坐一圈。而許憶在這一圈中只是看著眼前的王任。兩人下了摩天輪，在碩大寂靜的游樂場走著。許憶向王任伸出手，希望兩人能夠手牽手的繼續(xù)前進。

　　“沒有這個必要吧?！?p>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堅決拒絕的??？”

　　王任，思考了一下明白了，但依然沒有伸手：“就算有她的全部記憶又怎樣？”

　　“你剛才上摩天輪，明顯愣了一下吧？是因為很久沒有觸碰過人造的皮膚？還是很久沒有接觸過人類？還是二者都是？是不是和記憶中的感覺一模一樣，如果你能脫下手套，你甚至能感受到我的體溫?！闭f完，許憶主動拉過王任的手，摘掉了王任的手套，五指緊緊相扣。

　　一只比王任的手掌小了一圈的手，并非是柔嫩較弱的手，因為長時間做著和機器人有關(guān)的實驗，所以皮膚有些粗糙了，而這雙手竟然是有溫度的手，這是因為王任自身的體溫？是機器人自帶的恒溫功能？是機器人皮膚的特性？還是真正的許憶的體溫？在這一刻，王任的感覺似乎回到了過去，并沒有掙脫，只是任由許憶拉著他，往前走。

　　“我擁有的可不止有她的記憶。我問一個問題哦?！痹S憶機器人模仿著許憶的語氣，“假如有一對男女情侶，男生是普通人，女生是個超能力著，一段相同的經(jīng)歷，一段兩人相同的愛情故事。男生生只經(jīng)歷過一遍，而女生就會經(jīng)歷三遍甚至四遍。那么請問女生對男生的愛是不是男生對女生的愛的——三倍？”

　　“哼，怎么會有這么理想的事，如果這么說，女生對男生的恨也會是三倍，或者四倍，哪有好事多，壞事不多的？”

　　“很有你風(fēng)格的回答，那么我對你的回答是，比起我，你要好好把握的自己的未來，你過的好，我也會開心的。”

　　聽到這些話，王任低著頭站在原地，還把許憶拉停了，許憶開心地微笑著。（寫大綱，我應(yīng)該要解釋的，但這一段一定好好品味，其實寫了很簡單的事，但是這是整篇愛情故事的核心，女孩的對男孩的是三倍分量的）

　　“喂喂喂，你不會害怕去前面的鬼屋了嗎？對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小時最怕就是某個小型游樂園里的鬼屋，就算沒進去，會被外面的一只巨大的上下?lián)u動的巫婆的手給嚇哭吧。不過現(xiàn)在這種鬼屋已經(jīng)嚇不到你了吧，更何況這種可愛風(fēng)格的鬼屋。這樣的話，去再前面的旋轉(zhuǎn)木馬?！痹S憶拉著王任繼續(xù)前進，王任卻在默默流淚。

　　“鬼屋嚇哭了？”許憶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哭泣的原因，但是過去的已經(jīng)是過去的，我需要你的幫忙，我希望去避免接下來會發(fā)生的悲劇，而我唯一信任的人類只有你?！?p>　　王任默默地跟在許憶身后，但是五指相扣地更緊密了。

　　“看旋轉(zhuǎn)木馬，我想做坐的時候，你總是說我孩子氣，而你總是一旁看著我玩，今天沒有其他人，也不能怎么說，總之，今天我們可以一起乘一次?！痹S憶總是先去操作室打開機器，再跑回游樂區(qū)。王任跟在她后面行動。

　　兩人坐在并排的兩匹馬背上，旋轉(zhuǎn)木馬吟唱著歡樂的兒歌。

　　“這首歌你會唱的吧，我記得你說過你比起流行歌曲，其實更擅長兒歌。唱給我聽唄?！保ㄟ@是作者一個遺憾之一吧，沒把那首唱給她聽）

　　王任小聲地和著背景的音樂唱著。多久沒有唱過歌了呢？小時候的他還是挺喜歡唱歌的，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不再開口了？許憶側(cè)著腦袋，聆聽著。

　　很快，旋轉(zhuǎn)木馬的時間也結(jié)束了。

　　“接下去哪玩呢？碰碰車？兩人撞來撞去沒意思，也沒有其他人。過山車？這種刺激，對你來說小兒科了吧，而且也聽不到其他人的……那海盜船，不還是跟過山車一樣嗎，唉?！边@個游樂園雖然是兩人充滿回憶的地方，只是現(xiàn)在并不是能讓王任開心的世代，“我知道我們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的。人類之所以比機器人更優(yōu)秀，原因之一是人類會選擇后退一步。而我們的算法，后退一步也許可以，如果退的多了，又會跑到其他岔路上吧。我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吧。”

　　隨著“沖勁”過去，許憶也開始了悲觀的思考……

　　“啪。”許憶兩手用力拍了臉頰，發(fā)出聲響嚇了王任一跳，“還好薇瑞絲沒有放棄。”許憶笑著說：“今天也許不適合玩游樂設(shè)施，但能否請你聽一聽我的故事呢？”

　　王任點頭答應(yīng)了，兩人來到了休息區(qū)。

　　…………

　　太陽斜照，午后溫暖的陽光來到海的另一邊，風(fēng)也逐漸大了起來。王任聽完了許憶口中，那個在虛假的世界中所發(fā)生的故事，瞪大了眼睛，雖然沒有聽說過薇瑞絲，但也是曾經(jīng)自己的經(jīng)歷的復(fù)刻。甚至不僅有許憶本人的記憶，甚至還有王任本人的記憶。眼前的機器人許憶理解事物不僅有兩個“人格”，還有王任本人的理解。明明是地面的人類看不起的技術(shù)，認為是躲在太空中的技術(shù)，會亡于物質(zhì)枯竭的技術(shù)，不僅帶完成了意識的數(shù)據(jù)化，意識數(shù)據(jù)的運行，還在危難之際全力支援了地面的人類。這讓王任充滿敬佩，看向遠處的海面，他們墜落的方向。

　　這也讓王任正視眼前的許憶，這比沼澤人的思考更為艱難，沼澤中誕生的并非是完全替代之人，而是人人都知道她從“沼澤”中誕生，人類并不會接納她，而王任卻知道她有著人類的靈魂，自己已經(jīng)在沼澤中失去過她了，是否要再失去第二次，如何讓人類承認她就是她。

　　“雖然我不是她，無法完全替代她，但我和她有相同的理由，愛上相同的人，有著相同的過去，只是我要背著她的愿望前進，她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無論是我還是薇瑞絲，還是許憶，最后的選擇一定是人類，因為我們對某人有著同樣的愛。我確實很自私，說是幫助機器人活下去，其實是為了現(xiàn)在的自己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繼續(xù)見到他?！痹S憶停頓了一下。

　　“最后答應(yīng)過你的消息，有一艘?guī)е鳱彈的無人潛艇跟我們通信了。”

　　王任聽到這個消息，原本還想再幫一幫機器人，突然一臉震驚地看著許憶：“這事情你不先說？！不可能，無人武器不可能攜帶N彈，這是不符合條約規(guī)定，再說人類怎么會愚蠢到把這種武器脫離人的控制。”

　　“但你無法否定人類的瘋狂，就像我們也誕生于人類的瘋狂一樣?！?p>　　“這個消息確實會讓人類再次瘋狂。還有多少枚？不對還有多少艘？目標地點就是這里嗎？”王任十分著急，想確認所有的情報，“你應(yīng)該明白的，要是這件事真的發(fā)生了，那么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我再怎么相信你都沒有用了。”

　　“我已經(jīng)讓機器人把網(wǎng)絡(luò)通道讓出來了，有這個就能追查到到底還有多少無人裝備在人類的掌控之外，對了我的能力無法連接到不在網(wǎng)絡(luò)中的機器人，所以一定要小心一些我也無法計算到的情況?！?p>　　“我得走了?！蓖跞纹鹕砭鸵x開，“謝謝你今天邀請我來這，我明白了你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但對不起，我無法所有人都認同你的存在。而對機器人，我保留的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