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白的話,柳有道硬生生的把胡子揪下去一截。
這話嘮的,怎么就這么不痛快呢?
“你說的這種人,本官聽著,有點像是在形容斯文敗類?!绷械勒f出了自己內(nèi)心中的不滿。
沈白聞言不由好笑。
多新鮮啊,我說的當(dāng)然是斯文敗類……好人能干師爺嗎?
“大老爺,那您身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人呢?”
柳有道哼了哼,沒有說話。
但看他的表情,很顯然這種人他的同窗中確實是存在的。
就看柳有道是不是能落下臉皮去招人家了。
……
解決了柳有道對于縣衙內(nèi)人事的疑惑,沈白跟他請了辭,去解決他自己的問題。
他自己眼下最需要解決的,就是賺錢還債,指著柳有道一筆一筆的給他削減罰銀,看樣子也不是特別靠譜。
這老頭連自己的事都捋順不明白,沈白可不敢把自己的身家全賭在他身上。
不過掙錢是個精細活,哪個時代的錢也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賺到的,上一次讓小五陪自己弄刮刮樂,不過是取巧走個野路子,這種撈偏門的錢可是掙不長久的。
……
沈白回了班房的時候,正好碰見柳畫屏來找他。
“沈兄,為縣衙招募捕快的事情,我爹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吧?他說要讓沈兄全權(quán)負責(zé)這件事,讓小妹配合沈兄?!?p> 沈白拿出了早上孫主簿寫給自己的那張紙,對柳畫屏道:“眼下縣衙雖然沒有捕頭,但還有小姐這個教頭坐鎮(zhèn),讓我負責(zé)招募捕快,有點多此一舉?!?p> 柳畫屏露出了笑容,道:”沈兄這話就未免自謙,肅清污吏,還是多虧你的功勞……”
沈白向著班房環(huán)顧了一圈。
冷冷清清的,確實是沒幾個人了,除了巡街的,剩下的都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原位處理公務(wù)……這確實是自己的功勞。
柳畫屏繼續(xù)道:“我是女兒家,且不過是掛了個教頭的虛職,爹的意思是,這事經(jīng)過我手操辦不妥帖,沈兄善斷是非,又頗能識人,你把關(guān)篩選的捕快,必然沒錯?!?p> 沈白笑了笑,沒吭聲。
柳有道這個人,怎么評價他好呢?
竟耍小聰明……不就是為了避嫌嗎?
見沈白沒反對,柳畫屏又道:“小妹讓人先在縣內(nèi)各處張貼榜文,然后選定日子應(yīng)試,屆時還得勞沈兄親自考評篩選才是?!?p> 看來躲是躲不過去了。
沈白嘆息道:“既然如此,那回頭還得靠柳姑娘多多幫襯了?!?p> 柳畫屏展顏笑道:“這個是自然的……對了,沈兄,還有件事,最近城里有一種關(guān)撲的游戲盛行,在大街小巷均有人設(shè)……有涉賭之嫌,我稍后便會去向縣尊大人稟明,想來這幾日就得設(shè)置禁賭令了,屆時還得勞煩沈兄領(lǐng)人禁查?!?p> 沈白聞言愣了愣:“那關(guān)撲的游戲……該不是叫刮刮樂吧?”
柳畫屏露出了詫異之色:“沈兄對此道也有了解?”
沈白心中暗道,這東西就是我弄的,我能不了解嗎?
不過人民群眾的學(xué)習(xí)能力當(dāng)真是強大無匹!
他剛賣過一次刮刮樂,現(xiàn)在就弄的滿大街都是了?
“小姐說的對,對賭之事,一定要禁,不能姑息!必須的!哪個混蛋想出來的缺德主意?太可恨了!”
……
捕快對于考中兩榜的學(xué)子來說,是賤業(yè),但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特別是一些沒有田地的農(nóng)戶眼中,確是神職。
每個月半吊錢的收入對于一般農(nóng)戶子弟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全家兩三個月的糧食也用不了這些錢。
所以,當(dāng)柳畫屏安排人將招募捕快的榜文貼出來后,整個越州城都轟動了。
前來報名的人趨之若鶩。
當(dāng)然,招募捕快也是要有規(guī)矩的,首先要先根據(jù)戶籍記錄篩除一部分不合格的人選。
畢竟是官府招人,這身家一定得是清白的,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衙役和捕快,都是武職,其次這身體素質(zhì)一定是要高。
但很可惜,或許是越州縣衙原先的名聲確實是太臭了,也或者是真正有武藝的人不屑與欺壓良善的衙役為伍,招募了好幾日,符合標(biāo)準(zhǔn)的人并不多。
來應(yīng)聘的人大部分都是水貨,不說是瘸子瞎子,但也強不到哪去。
距離目下縣衙內(nèi)所需要的衙役標(biāo)準(zhǔn)人數(shù),相差甚遠。
這一下子,就算是沈白,也有點犯了難……
這一日正午,沈白和方小五正守在招募點,卻見柳畫屏帶著雙兒來找沈白,并為他帶來了飯菜。
縣令大人的千金親自給自己送飯,沈白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小姐吃了沒?”沈白客氣的問柳畫屏。
“沈兄不必客氣,小女子已經(jīng)用過了,這些都是給你們用的,沈兄這幾日招募勞苦,畫屏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小菜,沈兄可以嘗嘗。”
“這是小姐你親自做的?”方小五詫異的看著柳畫屏。
柳畫屏微笑著點了點頭。
方小五沒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過頭,頗為羨慕的看了沈白一眼。
柳小姐親自為旁人下廚,這還是小五第一次見到……
公子端的是好福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