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戰(zhàn)
外邊電閃雷鳴,黑漆漆的廚房里一個外形似是女子的人在這兒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找著什么。
這兒沒有,那兒也沒有,她家廚房怎么什么吃的都沒有?!
她一惱,一手錘在灶臺上,絲毫不覺得疼痛。
閃電一響,照的她的臉一時白一時黑,乍一看,竟是昭華。
就在幾個時辰前,她與莫子珩吵了一架。
莫子珩本性溫潤,自然不會跟她吵,更何況她是阿姐。只是昭華不同意他要自己與他一同前往南蒼派,在莫子珩執(zhí)意的請求下,她一怒,剩下的一桌飯菜她也沒吃幾口,一氣之下就回房了。
然后就餓到了現(xiàn)在。
“小花?”這時,廚房門被推開,莫子珩發(fā)現(xiàn)她,“你怎么在這里?”
剛才他聽到廚房有異響,原以為城中還殘留著妖穢,他就進來查看,這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小花。
昭華背對著他,僵了僵身子,這下是藏也沒處藏。
“無聊,在這吹個風(fēng)。”她掩飾心虛,沒回頭看他。
誰會在廚房吹風(fēng)?說出來都沒人信。
莫子珩知道她心思,當(dāng)場戳破:“你餓了吧?今晚你也沒吃什么東西?!?p> 昭華別扭著:“誰餓了?我不餓。”
莫子珩走了過來,“別鬧脾氣了,我給你煮點吃的?!闭f完他就從灶臺底下搬上來食材。
原來吃的都在這里。
昭華默默地翻了翻白眼。
莫子珩知道她愛吃什么,不稍一會就給她煮了碗番茄雞蛋面,推至她面前,“小花,吃吧?!?p> 為了面子,為了尊嚴(yán),昭華把頭扭到一邊去堅決不吃。奈何番茄雞蛋面實在是太香,何況在餓肚子的情況下,她眼睛時不時的看向那碗面,終是沒忍住,吃了起來。
“小花,你的性子······別扭了?!蹦隅裨谝慌钥粗郎\笑。
昭華想說放狗屁,但吃面太上頭了,就放過他一馬。
她一向高冷自傲,何來別扭之說?
這娃兒,凈睜眼說瞎話。
一碗面過后,外邊打了那么久的雷,終于下起了大雨,莫子珩就再次提起前往南蒼一事:“小花,你隨我一同前往吧,你的毒······我到底是不放心?!?p> 昭華決絕:“我說了不去就不去?!?p> 莫子珩不氣餒,繼續(xù)說:“我到時給你做好吃的?!?p> “不去?!?p> “水晶餅?!?p> “不去?!?p> “叫花雞?!?p> “不去?!?p> “番茄炒雞蛋?!?p> 昭華忍了忍,還是說:“不去?!?p> “荷香酸甜里脊?!?p> 忍不了了。
這下,昭華幾乎是立即答道:“什么時候出發(fā)?”
什么高冷自傲、面子至上、尊嚴(yán)第一,在好吃面前,通通碎了一地。
莫子珩笑了出來,看著她,“就后天。”
昭華視線四處轉(zhuǎn)移,就是不看他。她試圖挽回些尊嚴(yán):“別誤會,我只是想著到時毒發(fā)了,死了,起碼還有個人幫我收尸。”
莫子珩淡了笑容,語氣稍帶斥責(zé):“不要說這些話,你會好好的?!?p> 昭華哼了哼。
……
楓城到南蒼,就算御劍飛行,也要七天的路程。七天到達(dá)南蒼,剛好還有一天時間試劍大會就正式舉行。隔天,莫子珩與昭華一同離開了楓城,前往南蒼派。
同行的,還有那只小猴。
原因是昭華覺得路途無聊,也就帶上他,逗著玩。
是夜,御劍飛行也累了,料及昭華的身體,莫子珩便提議找個客棧留宿一晚,昭華沒拒絕。
一天的趕路,雖不是要干什么重活,但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以前,已經(jīng)有點吃不消了。
將包袱以及小猴放進廂房,兩人下來吃點東西。
這客棧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大多都是江湖中人,不是帶刀就是持劍。
小二把菜呈上來,昭華夾起個肉吃了一口,隨即皺眉,吐了出來,嫌棄道:“這肉這么餿的?”
莫子珩嘗了一下,也吐了出來。他給她勺了一碗湯,“先喝這個吧。”
昭華勉強喝下去了幾口。
“回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p> 昭華不置可否。
“你還是去好好修仙吧?!?p> 莫子珩不語。
隨便吃了幾口稍微不難吃的菜,昭華覺得乏了,就要上樓。莫子珩跟在她后邊,肩上突然搭了一只粗糙的大手。
他輕身避開,轉(zhuǎn)眼一看,是個魁梧大漢,他背上,背著一把黑金大刀。
莫子珩禮貌性問:“敢問兄臺所謂何事?”
大漢抱拳,道出名來,“在下李曜?!彼戳搜勰隅裱g的驚月,“前來冒犯不過是見兄臺腰中之劍,絕非凡品,不知兄臺可有意與在下切磋一番?”
畢竟是江湖中人,言語較為直爽,莫子珩看了看他身后,只見有一桌人齊齊望向這里,想來是這位大漢的好友。
他拒絕,既拂了大漢的面子,又會與他結(jié)下梁子,他若答應(yīng),在打斗過程中受了傷,該如何代表師傅參加試劍大會?
待他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時,昭華卻從階梯上走下來,眼眸淡漠,聲音清冷的對大漢說:“他不會跟你打,我來跟你打?!?p> 不大不小的聲音卻中氣十足,紛紛引來全堂人的視線。
這名手無武器女子,竟敢挑戰(zhàn)江湖上著名萬戰(zhàn)不敗的刀客,李曜?!
“就憑你?”李曜瞇了瞇眼,打量著面前這位他覺得不自量力的女子。
容貌冷艷,細(xì)一看,竟有些難辨雄雌。一身紅衣極具張揚,長發(fā)披散,而她手上,什么都沒有,拿什么跟他打?
“小花,你不會武功?!蹦隅駬?dān)憂道,“我已想到了方法,試劍大會之后我再迎他這一戰(zhàn)?!?p> 昭華抬了抬手,示意他別說話,她意已決。接著,她走到一張長凳前,一條腿踏了上去,手肘撐膝上,她奪過桌上的酒杯,一口飲盡,隨后面向全堂人,高聲問:“你們誰的手里有長槍?!”
她替莫子珩接下李曜的宣戰(zhàn),不因為別的,只因自己的一時手癢——她很久沒打過架了。
“我有!”這時一個江湖人士站了起來,手執(zhí)銀色長槍。他來到昭華面前,佩服道:“姑娘有如此氣魄,著實令在下欽佩,這把跟隨在下多年的銀槍,在下就暫時交由你,且去應(yīng)戰(zhàn)吧?!闭f罷,將長槍雙手奉上。
江湖人說話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見到令自己欽佩的人,自然不掩藏欣賞。
昭華接過長槍,掂量了下,隨即爽朗一笑,“是一把好槍,在下定不負(fù)兄臺所望?!?p> 什么勞累要休息,在好戰(zhàn)的她面前,通通不復(fù)存在了。
這客棧里的客人大多就是來往的江湖人,有時他們一酒過后興起,就抓著人來比試一下武功都是平常事,以至于客棧老板在客棧的后方搭建了個擂臺,供那些江湖人比武。
擂臺上,昭華持槍迎風(fēng)而立,神情自若,她淡淡的語氣顯示著她獨有的狂傲:“你會輸,而且會輸?shù)煤軕K。”
李曜手持黑金大刀,聽她這番狂傲之語,頓時被激怒:“驕兵必?。∩僬f廢話,來戰(zhàn)!”他剛說完,眼前穿著一襲紅衣的女子便手持長槍向他襲來,他立馬反應(yīng)過來,黑金大刀擋在前邊,堪堪擋下一招。
出招快、狠、絕,他清楚的意識到眼前這女子手下不留情。
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客氣。
李曜大吼一聲,手上一用力,一招頂開眼前的長槍。昭華化了他向她襲來的力道,不亂不躁的后退了幾步,長發(fā)被風(fēng)撩起,她執(zhí)槍又揮出一招。
莫子珩在擂臺下看得焦灼,嘴唇抿成一條線。
小花怎么會用槍?
雖不明白,但他還是想著,若她遭遇不測,他定會上前加入戰(zhàn)局。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十幾分鐘,雙方的衣物都被鋒利的刃割破了些許,也都受了輕傷。李曜的衣物因為長時間的戰(zhàn)斗而凌亂不齊,反觀昭華,衣物很是齊整。
李曜每次出招都下足了狠,可昭華卻比他還狠,只攻不守,揮著長槍行云流水,七進七出。
雖為凡人,無了術(shù)法,但她槍術(shù)還在。
男人對比女人,體力是難免有懸殊的,可昭華卻絲毫不見累,幾番戰(zhàn)斗下來,反而是李曜感到疲憊,揮著黑金大刀的手不由慢了下來,給了昭華鉆空的機會,槍一挑,刀和手分離,李曜反應(yīng)過來,連忙躲開昭華的招式,去接刀。
可怕的是,他忽然驚覺眼前的這名女子,還未用盡全力!
他會輸,這個念頭突然升起。
刀回到手后,接下來的戰(zhàn)斗,李曜就一直處于下風(fēng)。
昭華的槍法凌厲,招招打得李曜節(jié)節(jié)敗退,她擅連續(xù)發(fā)起攻擊找到敵人的弱點再一槍擊敗。又是十幾招下來,李曜已經(jīng)深知自己不是這女子的對手,他無法反攻,只能防守。最后實在是連守也守不了,最后一槍,昭華再次把他手中的刀輕易挑起,長刀落地,他輸了。
銀色的長槍抵在李曜的喉嚨前,她一用力他就會當(dāng)場爆喉至死。
面對眼前的銀槍,李曜垂眸,認(rèn)輸,“是我自恃太高,我輸了?!?p> 擂臺下的一眾人見此,頓時嘩然。
聞名江湖的刀客李曜,竟敗在了這位不知名女子手中!
昭華淡笑,把槍收起,對著臺下的眾人抱拳,笑意盈盈,“承讓!”眼底依舊是隱含著狂傲之色,她下了擂臺,把銀槍歸還給那位江湖人士,莫子珩就上前擔(dān)憂:“小花,你沒事吧?”
昭華罷了罷手,逞強道:“老娘能有什么事!”說完,就“嘶”了一聲,莫子珩乍一看,她腰間竟然流血了。
“小花!”
昭華也發(fā)現(xiàn)了,因為剛才勝利的興奮讓她全然忘記腰間的疼痛,這傷口是在剛戰(zhàn)斗時她挨了李曜的一刀子。
莫子珩不敢耽擱,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連忙趁昭華不備背起她回了客棧,帶她回房止血。
而隱在人群中的亙越把方才這一切看在眼里。
吹度玉門
論單機,還是我問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