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言是小時候并非自愿打的基因改造針,所以她對自己并非天生卻獲得了一張近乎完美的臉并不感到愧疚與別扭。
當(dāng)然她也是愛美的,但是卻不愛多照鏡子。
因為在念書的時候把鏡子照多了,總覺得周圍的人都長得好丑。
之后就學(xué)乖了不怎么照鏡子了,只是多看看別人,多看看好看的衣服配飾。
就能欣賞別人的美了。
但是看了自己的臉再看普通人,又會覺得好丑。
曲言在看到那個,有著光溜溜還反著光的腦袋的和尚時,曲言被驚艷了一下。
或許是這段時間沒有照鏡子的原因,竟然能被別人的臉驚艷到了。
曲言雖然是這么想著的,卻乖乖收了劍。
這些正道人士路都走不動了,傷的夠重了,不必再折騰。
然后就湊到不遠(yuǎn)處,盤坐在一塊嶙峋巨石上的和尚旁邊:“和尚!我沒有打他們了!”
那和尚低下頭,看向曲言。
美則美矣,粉紅骷髏。
曲言看了看和尚的臉,覺得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分明都不怎么樣,
怎么放到一起,這張臉就這樣的好看?
算是她見過的男人里臉最好看的了。
設(shè)計這個虛擬世界的人審美竟然這樣好!
“和尚,你叫什么呀?”
和尚沒說話。
“和尚,你長得很好看!”
和尚不回答。
曲言眨了眨眼,紅唇微勾,拔劍指向那堆躺在地上的正道修士:“和尚,我再問一遍,你叫什么?”
和尚像是無聲嘆息了一聲:“貧僧法號悟隱?!?p> 他低垂的眉眼溫潤,像是新雪初融,眉間紅印更讓他顯得十分慈悲,如藏在山中渺渺燃香的千年古寺。
曲言笑了笑:“這就對了嘛!”
隨后御劍,絕塵而去。
留下那漂亮和尚稍有驚愕的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
人家好看人家的,不理她她也沒心思自找沒趣兒,曲言是這么想的。
隨后又調(diào)快了時間流速,也終于找著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美美的睡上了一覺。
醒過來的時候,曲言再看了看倒計時,心里也開始焦躁起來。
她剩下的時間其實不長了。
但是她又想享受享受,又想洗白一下。
隨后決定二舍其一,舍去洗白。
想好了曲言就又就近找了個城鎮(zhèn)弄了塊面具戴上,飛去修仙界也很著名的美食圣地看看。
只是不巧,還沒到地方呢又被修仙出現(xiàn)的經(jīng)典情節(jié)給攔住了。
不過也不是吵著鬧著要報仇的,而是那個小孩子。
就是那個曲言吃飯的時候順手幫了的,被魔修搶東西的那個小孩子。
這小孩兒已經(jīng)長成個半大的少年。
仔細(xì)看看也能看出幾分玉樹臨風(fēng)。
他原先正和人說話,隱隱有些頭領(lǐng)氣勢,大家都是圍著他的。
在什么什么玉石雕鏤的三出闕前,異獸飛檐,路上不時有行人。
大多是修士,站在劍上飛的,坐在滾地珠子上的,躺在巨大杯盞中滑行的……交通工具不一而足。
路也寬的一眼望過去看不清對對面的人長個什么樣子。
偏偏少年就是看到她了。
他一看到曲言還高興的打招呼:“姐姐!姐姐!好久不見!”
和當(dāng)年那個小孩子沒有什么不同。
曲言沒打算理他。
但是這些年他也是耐心見長,也不像當(dāng)年一般灰溜溜的要先回家保護(hù)自己。
硬是追了曲言一路,
曲言吃飯他在,曲言趕路他在,曲言看熱鬧她也在。
于是曲言無奈,終于搭理他:“有事說話,沒事就走。”
少年揚(yáng)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好!”
一路上他發(fā)現(xiàn)曲言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吃飯的路上,別人打架了她看熱鬧也是在吃飯。
再想起當(dāng)年情形,發(fā)現(xiàn)曲言的愛好就是吃飯,于是:
“姐姐你知道聚仙樓的燒鴨嗎?”
曲言眼睛一亮,看向少年五官端正的臉。
見曲言終于提起些興趣,于是少年笑的愈發(fā)開心。
“聚仙樓除了燒鴨,還有靈果釀、玉錦糕、八仙燴……”
“其中當(dāng)然以燒鴨為最,肉皮酥脆不膩,鴨子當(dāng)然也不是凡鴨,都是用靈藥滋補(bǔ)養(yǎng)著的——以特殊的方法不讓鴨子生出靈識,自然也說不上奪了他們運(yùn)道……”
少年說的詳細(xì),曲言便也越發(fā)向往。
曲言要去的那個美食圣地,其實在修仙界也是個有名的銷金窟,不算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
見有地方代替,也高高興興的跟著去吃了幾頓。
確實味美。
吃過幾頓之后,曲言毫不留戀就和少年分別。
少年還期盼著下回再聯(lián)系。
曲言笑著搖搖頭,再次向那美食圣地出發(fā),
只是大概做這個世界的人就是見不得她好吧。
曲言又是走到差不多上次那個地方被人攔住了。
這次真的是報仇來的,是魔修。
曲言又高高興興地沖進(jìn)魔修之中,把所有冒黑氣的魔修都捅了個對穿。
然后就遇到一個,青年。
好么,就是剛剛和曲言分別的少年,只是曲言又調(diào)了時間流速。
結(jié)果沒幾下這孩子就長大了。
然后這青年看著浴血的曲言也嚇了一跳,又上前來邀請曲言一起吃飯,不過這次曲言拒絕了。
再次向美食圣地進(jìn)發(fā)。
這一路上曲言少說也遇到了十多波魔修,每一個都是說了一句她殺了他們的誰誰誰就沖上來。
曲言都累了。
然后還想,怎么一波正道修士都沒遇到呢?
結(jié)果剛想了沒幾分鐘就遇到了正道修士,認(rèn)出她就開始二話不說打起來。
曲言:“……”
曲言還是像之前一樣,先把所有人打趴,誰罵她她就用劍扎誰。
爽了就退開。
然后就——又在旁邊遇到了那個锃光瓦亮的腦袋。
正道修士和這個和尚是個組合,是嗎?
捆綁出現(xiàn)的,是嗎?
曲言腹誹。
但還是湊到和尚旁邊,輕聲問:“和尚,你這次怎么不攔我?”
沒辦法,這個世界除了她自己就他最好看,看著養(yǎng)眼。
“施主并未動殺念?!焙蜕羞@次爽快說了。
曲言圍著這和尚轉(zhuǎn)圈,邊轉(zhuǎn)圈邊看他。
雖然戴著面具,但窈窕紅衣,依然美艷,
再有,美人那微勾的唇角和眼中露著天真的好奇。
簡直折煞人也。
和尚雙手合十,在躺了一地的正道修士旁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p> 曲言之前看見人就想提劍往上沖的沖動也沒了。
于是笑笑:“和尚,念段經(jīng)給我聽聽?!?p> 和尚沒看她,也沒念。
曲言故技重施,提了劍指在某個正道修士身上。
纖長嬌嫩的手指卻握著一把寒芒畢露的兇器。
“我刺了哦?”
曲言輕聲說。
和尚沒有出聲。
等了片刻見和尚真沒這個想法,曲言扎了這修士一下。
曲言當(dāng)年還不是獄警,還是干著拷問戰(zhàn)犯之類的人的事兒的時候,跟著醫(yī)生學(xué)過解刨和外科。
再加上她本來就有些基礎(chǔ),骨架肌肉什么的她都能清清楚楚背下來,
扎在哪里又痛損傷又小,把握的清清楚楚的,
只刺一下那正道修士就哀嚎起來:“啊啊啊啊!”
曲言拔了劍,指向第二個。
“和尚,給我念段經(jīng)?!?p> 紅衣灼灼,語氣嬌俏。
于躺在地上的一堆正道人士來說便如修羅一般。
和尚再次無聲嘆息,開始念經(jīng):“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
結(jié)果沒有念幾句就見曲言打了個呵欠。
“好了,你別念了。”曲言打斷了他。
曲言再次御劍絕塵,留下原地一地的正道修士與似乎若有所思的悟隱。
之前礙于曲言淫威而不敢叫罵的正道修士終于敢背著曲言開罵,紛紛躺在地上發(fā)起牢騷。
“這妖女什么時候?qū)W成這個德性……”
“怪的很!”
“人人得而誅之!”
悟隱則是上前一個一個幫他們?nèi)〕龅に幗o他們服下。
只是在眾正道修士問起曲言的時候平淡道:“你們見她便揮劍相向——她兩次都未曾取你們性命?!?p> “或許,是因為貧僧未有舉劍直向,曲言才未對貧僧不利。”
說罷便走了。
留下一堆摸不著頭腦的正道修士面面相覷。
上一次,上一次不是曲言那個魔女擅自沖進(jìn)戰(zhàn)局,無差別攻擊嗎?
說起上一次,經(jīng)歷過的修士又開始議論紛紛。
但是被議論的正主曲言則是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睡覺。
真的困。
悟隱那個和尚,念得阿彌陀佛明明讓她一下子感覺自己清醒了。
設(shè)定上佛經(jīng)也能讓人平心靜氣,怎么他念經(jīng)自己不但沒有清醒反而開始犯困了呢?
邪門。
算了,管他邪不邪門呢?
曲言睡了,又睡過去幾個小時。
醒過來的時候看著視野下面的倒計時,曲言閉了閉眼睛,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但是也不知道要怎么緩解這種煩躁。
這次睡覺的時候想著避免麻煩,曲言還是調(diào)快了時間流速。
但是具體在這個虛擬世界過去多少年曲言也不大清楚。
只是再次出發(fā),這次倒沒有遇到找麻煩的魔修和正道修士了。
這次曲言終于順利到了那個修仙界的美食圣地。
好像叫什么什么坊來著,除了美食還有一些其他的服務(wù)。
曲言跟著接待的侍從進(jìn)了表面上看起來是木質(zhì)的閣樓中。
在黑暗中走了很長一截路,以至于曲言只能調(diào)快了時間流速。
接著入眼的就是許多的淡粉色輕紗。
輕紗頂端幾乎直接天際,但這家什么什么坊的主人卻一點都不節(jié)省,一片接著一片,遮擋四周。
似是看得見周圍,又似是看不甚清楚。
曖昧無邊。
光線卻是一點都沒有遮住。
曲言隱隱聽到了甜美的歌聲與靡靡琴音,纖眉一挑,便順從侍從示意的位置坐下。
只是在坐下時還聽到一聲:“阿彌陀佛?!?p> 曲言瞬間腦中一片清明,立刻知道了是誰。
于是笑了笑,看著輕紗后面衣不蔽體的少女曼妙的舞姿。
這和尚,看著如此正經(jīng),居然還來看這種東西,有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