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成親
時光荏苒，白云蒼狗。一個月轉(zhuǎn)瞬即逝，提親仿佛只在昨日。
賀靜嘉看著衣架上的嫁衣，艷紅如血，兩側(cè)繡上的的蝴蝶仿若真要飛起。
“嘉嘉，怎么還不換衣服，別愣著了，快換衣服。秋兮幫小姐更衣?！?p> 賀靜嘉慢騰騰地?fù)Q上嫁衣，好像她穿得慢一些，就可以在家多待一會兒。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兒孫滿堂?！?p> 紫檀木梳散發(fā)著淡淡的幽涼香味，與桌上的果香相呼應(yīng)，賀夫人似是被香味給嗆到了，偏頭輕咳了一聲，順帶擦了眼角的淚。
果香這么淡，怎么可能嗆到，賀靜嘉沒有拆穿賀夫人這拙劣的演技。她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眼淚會從眼眶里溢出來。這么長時間了，她是真把賀青松夫婦當(dāng)做了自己的親生爹娘。
“夫人，小姐，吉時已到，姑爺已在外等候?！?p> 紅蓋頭蓋在頭上，似是蓋住了她在這個世界的一切，要開往新的世界。
賀靜嘉拜別了雙親，坐上花轎，去往她新的征程。
許府
“誒誒，別灌他酒了，人家新郎官今日還要洞房呢！一身酒氣，新娘子該嫌棄他了?！绷謺x調(diào)侃到。
眾人哄笑。
“上道?！痹S靈均難得夸一回林晉。
賀靜嘉在房里坐立難安。
“系統(tǒng)，在不在？我要咨詢?！?p> 【請留言】
“必須要洞房嗎？”
【成親的流程必須走完。】
好吧，好吧。
許靈均說完便朝臥房走去。推開門，抬眼看到賀靜嘉時，著實驚艷了。頭戴的鳳冠和身上點綴的明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賀靜嘉看到許靈均進(jìn)來了，但是她不知道此時自己該不該說話。很長一段時間，整個房間安靜地可以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甚是尷尬。
許靈均也有些不知所措，從未遇到過這種讓他說不出話的情景。
“娘子，天色不早該辦正事了。”許靈均一把將賀靜嘉撲倒在床上。
燭光閃爍，似有微風(fēng)從窗隙透進(jìn)來。
“大人，燈，滅燈?！辈恢菬岬倪€是害羞的，賀靜嘉臉頰燒得厲害。
想她一個母胎solo，沒談過戀愛，初吻還在，突然就要做這種事了，著實有些緊張。
“你該叫我什么？”許靈均聽著這聲大人很不舒服，自己的小媳婦兒是有點害怕嗎？
“相，相公”
“岳母大人沒告訴你嗎，成親當(dāng)晚是不熄燈的。”
額前少許碎發(fā)貼在了臉頰上，有些癢。賀靜嘉想伸手把碎發(fā)別起來，無奈，雙手都被按著，只能作罷。下一秒，左手被松開了，她抬眼看到許靈均正幫她整理碎發(fā)，手腕離得太近，近到她的臉可以感受到散發(fā)的溫度。賀靜嘉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只是她沒注意到許靈均的微末變化。睫毛如扇，輕刮在許靈均的手心，似有鴻毛擦邊飄過心底。
許靈均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住紅唇。
一吻結(jié)束，許靈均定定地看著賀靜嘉，遠(yuǎn)山如黛，美目流轉(zhuǎn)，注定是個不眠夜。
第二日清晨賀靜嘉醒過來時，許靈均并不在身邊，燭火也熄了。這屋里一切紅色的物品都在提醒著她，她成親了。
【成親任務(wù)完成，請乙方盡快接受自己的配偶】
我用得著你提醒嗎？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會ooc的。
“醒了，要起來嗎？”許靈均掛起帷帳，幫她拿了一件衣服。
“嗯，還要請安的。”
賀靜嘉身上什么也沒穿，許靈均又沒有要走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在一個雖然睡過了但還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穿衣服。
許靈均嘴角上揚，輕笑了一聲“都看過了，有什么害羞的，要不相公幫你穿?！?p> “我自己穿，你把衣服給我?！?p> “那你得答應(yīng)我，從現(xiàn)在開始，都叫我相公。你昨日叫的相公真是好聽致極?！?p> 許靈均又恢復(fù)了自己道貌岸然的本性。
這就是你折騰我一晚上的原因嗎？怎么能這么說出來呢！感情昨天那么紳士正經(jīng)都是裝的，也太羞恥了。
賀靜嘉剛想拒絕，就聽到了系統(tǒng)的聲音。
【提示：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接受配偶的機會】
“相公，你幫我穿衣服吧。”
許靈均有些意外，她竟然愿意，從昨日到剛才都還這么嬌羞，這么快就變了，感情是裝的。
其實賀靜嘉真不是裝的，她只是不愿意別人撩撥她，她還無動于衷。
“樂意之至。”
鏤空雕花銅鏡照出她絕代的容顏，談笑間可以令世間一切都黯然失色。
“你會梳頭發(fā)嗎？”
“不會，我要是會這個，你就該擔(dān)心我是不是經(jīng)常和女人打交道了?！?p> 有道理！
去請安的路上，許靈均自然而然地牽住了賀靜嘉的手，賀靜嘉抬頭望了他一眼，好似有一種在談戀愛的感覺，不由嘴角微揚。
賀靜嘉見過許老夫人，請了安之后，許老夫人便拉著賀靜嘉的手與她說話“昨日累著了吧？”
賀靜嘉不清楚問的是成親累著還是洞房累著，若是問洞房的話，該怎么回答，回答沒有顯得你兒子不行，要回答是的話，又說不出口。賀靜嘉臉都紅得要滴血了。
許靈均覺得賀靜嘉太可愛了。
“大人，林大人在書房等您。請您速去?！?p> 賀靜嘉擺擺手讓小廝退下。
“公務(wù)要緊，去吧?！?p> 得到許老夫人的許可，許靈均看向賀靜嘉的時候，正巧對上賀靜嘉的目光。
“快去吧，我還吃了你媳婦不成？”
“娘，您又打趣我。”
說罷，便快步走向書房。
許靈均走到書房門口，看見林晉踱來踱去，很是著急的樣子，邊跨過門檻邊問“何事如此著急？”
“今早有人來報，有人死在了春杏樓?！?p> “那是你們刑部的職務(wù)，跟我說什么，林尚書？”
“你知道死的是誰嗎？”
“誰呀？”
“是戶部尚書的公子。”
怎么會是他呢？
戶部尚書王盛平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兒如今是已四妃之一的卉妃，甚是得寵。而二兒子，也就是死者王揚雖未在朝為官，卻也不是紈绔子弟。
怪不得林晉要來找他。若是一般的案子基本都由刑部府衙審辦，現(xiàn)在這樁命案的死者確實卉妃的弟弟，實屬重案，自然就需要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協(xié)查督辦了。
許靈均原本想親自去找的，如今只能耽擱了。
“趙闊”
迎面走來一個體態(tài)魁梧之人，只是看著就讓人想遠(yuǎn)離他。
“按林尚書給的消息，你先行去江南找人，隨時與我匯報。”
“誰在那兒？”
許靈均察覺到門外有人，雖知曉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外人，但高度地警覺性還是讓他問了一句。
賀靜嘉推門而入，露出一絲被發(fā)現(xiàn)之后的尷尬：“我不是故意在外邊聽的，只是看見房門緊閉，想來你們該是有什么要緊事相談，才在外等候?！?p> 許靈均意識到他剛才問的那句語氣有些生硬，恐怕是嚇到她了。
“是嫂子啊，沒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聽到就聽到唄?！?p> “許府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隨意去，所以以后直接進(jìn)來就好，沒什么是你不能聽的。”
林晉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原本是怕許靈均對賀靜嘉發(fā)脾氣，才出來打個圓場，沒想到吃了一嘴狗糧。
賀靜嘉會心一笑。
“你們再說什么，剛才聽見說出現(xiàn)命案了？”
“嗯?！?p> 許靈均將事情大致給賀靜嘉講了一遍。
【請乙方接收新任務(wù)：攜手破案】
你這任務(wù)也太密集了吧！
破案？我又不會。賀靜嘉想到了電視劇里的情形：破案未果，反被兇手殺害。
系統(tǒng)，破案期間我要是不幸身亡，會怎么樣？
【消失】
破案有可能會死，不破案當(dāng)即就會死。狗系統(tǒng)，成心坑我呢？
賀靜嘉看著許靈均，腦子里飛速思索，怎么跟他說想跟他一起破案呢？要不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所以，你現(xiàn)在要去查案嗎？”
“怎么，舍不得我？”許靈均調(diào)笑道：“我也可以不去的?！?p> 林晉看不下去了，他現(xiàn)在特別想對著許靈均的耳朵大聲地喊：你必須去！但人家小兩口兒昨兒剛成親，新婚燕爾的。本來讓人查案就很不對了，實在不該這樣。
“我出去等你，別讓我等太久?！?p> “你快去吧，讓人家等你也不好?！?p> 許靈均一把將賀靜嘉拉過來，握著她的盈盈細(xì)腰，飛快地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走了?！闭f罷，便飛快地向林晉走去。
“這么快？”
林晉原本是覺得他們總會有許多私密話要說，耽誤些時間也是常情。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出來了。
只是許靈均會錯了意。
“你想什么齷齪事兒呢？”
“是你想什么齷齪事兒吧?！?p> “那你干嘛問我什么這么快？”
“你……顛倒黑白沒人能比的過你?！?p> “多謝夸獎”
“那你一會試試看看能否把死人說成的活人？”
“愿意一試?！?p> 到了春杏樓時，兩人皆駐足不前。
“你怎么不走了？”林晉問
“這不太好吧，我才剛成親，要不勞煩你一個人去吧，我在這等你?！?p> 林晉看著許靈均殷切的眼神，噢，你進(jìn)去不好，我進(jìn)去就好了，你都有媳婦了，我還沒有呢？讓季小姐知道我一個去這種地方，那我就真得到猴年馬月才能成親了。
林晉伸手推著許靈均的后背向前走：“德行！必須去，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樣兒，大方點，咱們是去查案，查案，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還未進(jìn)樓，脂粉味兒已經(jīng)飄進(jìn)了兩人的鼻子，紛紛想怎么會有人喜歡這種地方呢？嗆都嗆死了。
“兩位官人有些面生，第一次來吧，咱們春杏樓什么樣的姑娘都有”老鴇向著許靈均身邊微微傾斜了身子“包您滿意。”
眼瞧老鴇就要貼上來了，許靈均飛快地打開扇子，與老鴇隔開：“聽說夏兒姑娘傾國傾城才藝雙絕，慕名而來，不知可否一見？”
打進(jìn)門起，老鴇的眼神就沒從許靈均身上離開過，也怪許靈均穿的太像一個紈绔子弟。
“不巧，夏兒姑娘今日身體不適，不能見客?！?p> 許靈均拿出一錠銀子放在老鴇的手中：“現(xiàn)在可以了嗎？”
“當(dāng)然，只是夏兒姑娘可伺候不了兩位官人”意思就是你給的錢不夠，得加錢：“那這位官人呢？”
“就雨冰姑娘吧。”林晉的語氣大有這天下姑娘皆任我采擷的氣勢。
“看不出來啊，常來？”許靈均斜眼上下撇了林晉一眼。
“說什么呢，怎么可能，來之前我問了好些人，做足了功課的?！?p> 因兩位姑娘房間方向相反，走到樓梯轉(zhuǎn)彎處，互相看了一眼，便分道而行。
林晉沒走幾步，便回頭叫住來許靈均：“這老鴇怎么先問你，后問我呢？”
“大概是你不如我俊俏吧。”
“趕緊滾?！绷謺x罵罵咧咧地進(jìn)了房門。其實，林晉長得很英俊，讓人看到就會感覺很容易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