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通知書下來了。
姐姐上中專是自費,學費七千元,還沒畢業(yè),這三年是家里最苦的。
為解決家庭用錢,當教師的父親趁放假到臨縣跟隨姑父到建筑工地上打工。
我怎忍心在家閑著,我對她說了,“想出去”。
第二天我就走了。四、五日后我怕她找不到我,給她寄了封信。
果然她來找我一次,見到了我奶奶。
十五天后下雨停工,回來后我去找她,在她莊南地讓人叫她,遠見她在田間干道奔向我。
等到我身邊,她拉著我的胳臂折進高高的玉米地里,緊緊相擁,
她怨道:“以為你說著玩呢?誰知真走了,也不說一聲,見了信才知道是真的?!?p> 我無言,難得她有這份情。問她:“這些天你在家都干些什么?”
她說:“想你唄。我以后再也不讓你出去干苦活了?!?p> 臨上學前她送我三件禮物:
一塊手帕,那上面有她的體溫。
一縷頭發(fā)(是從她頭上剪的)。
一個把上百個自疊的玫瑰扣穿在一起制作的風鈴。
我說:“我會時刻把這三樣東西帶在身邊,到兩年畢業(yè)時再帶回來,去接畢業(yè)的你?!?p> 我懷著乘勝前進心情到省教育學院后,我第二天就給她寫信,一周后接到了她的回信。
我怕她牽掛,“十、一”放假想想還是回去,并給她捎了條牛仔褲。
到她家,她正和母親一起套被子。
見我來,喜出望外。
我和她走進她的閨房,我們擁抱良久。
她說:“讓我好好看看你,”
“瘦了。”
再回校,我接到了她的信。本當立即回信的,可是我就是蠢笨,作為團委組織委員的我一整周和同學們一起準備運動會,我參加了一千五百米,我又固執(zhí)準備給她寄張我在市體育館參賽的照片。
周日給她寫了信。
她急了,接到我的信回信道:
你的信晚了一周,我真想再病一場,讓你回到我身邊。……梧桐下,你知道我獨自一個人,在月光下想你,有多孤獨、凄涼嗎?
我做了個夢,夢見怎么都找不到你。醒來枕頭都濕了……
我要學會照顧自己,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