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天時(shí)間,京漾就必須要在榮湛和薄瀲之間做出選擇。
京漾真的開始憂愁了。
她想了很多應(yīng)對(duì)的法子。
她想約薄瀲出來罵一頓,罵他個(gè)狗血淋頭,罵到他有恐婚癥,罵到他自閉,罵到他不敢再出來提親!
她也想再去翻榮湛的墻頭,把榮湛擼出來狠狠揍一番,揍他個(gè)天旋地轉(zhuǎn),揍到他有厭女癥,揍到他萎靡,揍到他一聽到她名字就硬不起來!
“嗯對(duì),我要先讓榮湛硬不起來,讓他一聽到我名字就硬不起來!”
京漾趴在床上,想象得過份激動(dòng),忍不住咒出口。
此時(shí),那本《主君攻略》正擱在她枕頭邊。
她的一字一句,全讓榮湛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不硬,經(jīng)她一說,都莫名的硬了。
不知是不是古羅星的靈氣,愈來愈稀薄的緣故,他的自制力,竟然越來越差了。
書封微微鼓了鼓,好似不及時(shí)壓住,下一刻就要脹裂開來。
京漾翻了個(gè)身,恰好看到這一幕異動(dòng)。
她沒多作思考,舉止很自然的抬手覆了上去。
手指軟軟的壓在封面,來回?fù)崃藫?,將它撫平下去?p> 她不知這一撫,差點(diǎn)要了榮湛的命。
他急急忙忙的竄走,用符箓幻化了一本守護(hù)在京漾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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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湛爺,你做什么呢?”
岳灼窩在榮湛房間的一個(gè)角落里刻畫,見榮湛突然全身濕淋淋的從浴室里冒出來,委實(shí)嚇了一跳。
榮湛用一條大毛巾擦掉身上冰涼的水珠,沉著張俊美的臉,沒有說話。
他隨便找了件睡袍套上,臉臭臭的爬上床,倒頭就睡。
岳灼預(yù)感不太對(duì)勁,趕緊扔下手里刻到一半的金屬卡牌,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問:“湛爺,您今晚不去給主人守床頭了?”
榮湛仍是不吭聲。
岳灼越發(fā)捉急:“到底怎么了啊湛爺,漾姐輕薄你了?”
他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gè)可能,才能讓神尉司主君的臉色臭成這樣。
因?yàn)槿f年之前,還在神界的時(shí)候,有一次,神尉司被雁曦神女吻咬了一下喉結(jié),他的臉色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整整臭了七七四十九天。
但明明他心里是愉悅的,卻偏偏要擺出那樣的一副臭表情,所以才會(huì)注孤生。
“到底咋了啊湛爺?”
岳灼又想了想,榮湛幻化的是一本書,整日除了讓京漾抱在手上,也沒啥可輕薄的啊。
而且,這些天,榮湛不也被抱習(xí)慣了嘛?
還有什么可慪氣的?
榮湛并不是在慪氣,他只是……想開葷了。
特他媽的想。
“岳灼,我不想再耗下去了?!睒s湛突然幽冷冷的開口。
岳灼心頭一跳,沒能理解他的話意:“什么意思,您是想放棄主人嗎?”
榮湛只是淡淡的又說:“我想再去暗界一趟?!?p> “您是瘋了還是不要命了啊湛爺,您身上的傷還沒痊愈,您要是再去,就會(huì)灰飛煙滅了。”岳灼心慌,臉色也隨之變得蒼白。
“但她的神珠,在那里?!?p> 榮湛這一句話的聲音很輕,輕得風(fēng)兒一吹就碎了,好似無關(guān)痛癢,卻讓岳灼難受得很想哭。
萬年前,神族隕落,只有岳灼和神尉司逃過大浩劫。
岳灼隨同神尉司墜落凡界,在凡界的萬年間,神尉司打開時(shí)空門,試圖返回神界阻止浩劫。
可天道神劫,并無法阻止,無論神尉司穿越多少次時(shí)空門,想用自己的生命換回雁曦神女,就是始終無法改變命運(yùn)。
后來,也就是最近九百年的事情,神尉司感應(yīng)到雁曦神女的氣息,那氣息,是從暗界傳來的。
暗界是個(gè)魚龍混雜的地方,據(jù)說沒有灰飛煙滅的神靈,都會(huì)自動(dòng)墜落到暗界,能等待輪回重生。
而令人驚喜的是,雁曦神女原來并沒有在神劫中魂飛魄散,她的神珠和神靈都?jí)嬙诎到绲淖钌顪Y。
神尉司得知后,便闖進(jìn)暗界想將雁曦神女的神靈和神珠取回來。
然而各界有各界的規(guī)則,神尉司雖貴為神族,但也已經(jīng)是隕落的神族,要闖進(jìn)暗界并非易事。
這最近九百年來,他在凡界失蹤,其實(shí)就是去了暗界……
岳灼始終沒敢忘記,神湛滿身是血,踏著血色的曼珠沙華,一步一步的強(qiáng)撐著走過了暗界的生死橋。
他也始終沒敢忘記,神湛含著血淚,氣若游絲的告訴他:“岳灼,我把你家主人搶回來還給你了,她終于可以重生了,但她的神珠……我沒能拿回來。”
那日,整個(gè)天空都是陰暗的,北風(fēng)呼呼的吹,飄起了鵝毛大雪。
雪白的地里,全是神湛的血。
岳灼如鯁在喉,什么話都說不出。
他記得自己最后艱澀的問了神湛一句話:“那您知道主人重生在哪戶人家嗎?”
神湛搖頭:“不知。”
那已是九百年之后了,天地靈氣越發(fā)薄弱,神湛是神靈之體,靠著薄弱的靈氣療傷反而無法重回巔峰。
因此,他自己化為丹珠寄在榮家夫人的珠胎里,重生為榮湛!
所以,他一出生,便是病秧子。
這一身的病和傷,都是為了換回京漾而落下的。
誰說湛爺對(duì)京漾不情深呢?
他只不過是嘴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