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不過,妮可絲毫不在意簡宏章是否生氣。
她揚揚唇,氣定神閑一笑,說:“都已經(jīng)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不認真怎么行呢!”
她這一說,簡宏章就更氣,然而她心里就更是高興,面上展露的笑容更多。
“離了,趕緊和他離了!”
簡宏章說道:“簡家是不可能一個戲子扯上關(guān)系,你若還認我這個爸,還想回到簡家,你趕緊和他離了!”
“不可能!”
妮可淺笑,說出來的話語調(diào)輕松緩慢,可那態(tài)度卻是固執(zhí)又不容拒絕的樣子。
這種,簡宏章眼神一晃,莫名的從她這態(tài)度上恍然看到了前妻妮磬的影子。
“好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連我這個當爸爸的話也不聽了?!辈徽撌窃诩疫€是在公司,這些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的話。
簡宏章氣的臉通紅,深感自己一家之主沒了威嚴,丟了臉面。
她雙手環(huán)抱,極為輕蔑的瞟了簡宏章一眼,說:“從十九年前你們把我和我媽趕出簡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不是簡家人,也不認你是我爸,你拿什么來管我的婚姻?”
“簡宏章,”妮可冷笑一聲,直呼簡宏章的名字,“這十九年來你不管我,現(xiàn)在又以父親的身份來管我,你不覺得實在是可笑嗎?”
“簡直就是可笑至極!”說著,她驀然大笑了起來。
簡宏章聽著她目無尊上的話,登時就氣急攻心,猛地往前走幾步,高高揚起手掌,想狠狠地教訓妮可一巴掌。
妮可似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嗤笑一聲,咬牙切齒道:“你打,你盡管當著我媽的面打,讓我媽好好看你是怎么打她女兒的!”
她高昂著頭目無畏懼直視他,一點也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聽到他的這句話,簡宏章舉起來的手停在半空,遲遲沒有打下去。
半晌后,簡宏章沉重的收回手,這才轉(zhuǎn)頭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人。
他挪動前腳步,走到病床邊一看,病床上躺著的不是妮磬還能是誰!
床上的女人閉著眼,面目沉靜,若不是旁邊還有心電圖在跳動著,他都要以為……
“你媽媽這是得了什么???”想到妮可昨天說的“醫(yī)院”,簡宏章以為是她病了,沒想到居然是妮磬病了。
“植物人?!?p> “什么?”簡宏章好似沒有聽明白似的,面露驚愕,轉(zhuǎn)頭看向她。
“植物人?!蹦菘擅嫔俅渭又卣Z氣重復了一遍。
頓了頓,她又說:“七年前我和媽媽發(fā)生了一場車禍,媽媽護住了我,所以那一場車禍里我只是受了輕傷,可她卻成了植物人,一睡就是睡了七年,至今還沒有醒來的跡象?!?p> 看到如今的妮磬,簡宏章也很是內(nèi)疚,不當初她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么再見就成了植物人了?
再一看妮可,想到到底是他對不起她們母女,他原本對妮可的氣也頓時消了。
他看向妮可的目光不免帶些心疼的意味,難得緩了緩語氣,說:“你們……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么不來找我?”
來找他這個親生父親,至少在生活上要好過些。
這七年來她一個人既要照顧妮磬又要上學,該是怎么度過的,簡宏章簡直是難以想象。
“呵呵,找你?”
妮可笑了笑,笑不過眼底,眸中多了一絲嘲諷的光芒。
她垂眸盯著柜子上擺放的百合花,伸手輕輕取了一株出來放在鼻息間聞了聞,一道屬于百合花的清香吸入進去。
簡宏章看著她手中的花,隨后目光落在了柜子上的花瓶,里面插的都是百合花,看著還很新鮮的樣子,應該是剛換上的。
百合花,他知道,是她的母親妮磬最愛的花。
看著柜子上擺放的百合花,簡宏章的思緒不由飄到了二十五年前。
“宏章,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我要好好保存起來?!?p> 妮磬笑顏如花,雙手拿著一朵新鮮的百合花就跟拿了一個珍寶似的,小心翼翼的,就怕把它這斷了。
依稀記得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生日禮物,那時候他沒有錢,這花還是在路邊一對情侶吵架后扔下的。
然后他覺得這么扔了有些可惜,就撿了起來送給了妮磬。
而她卻一點也不嫌棄,還把它當作寶貝一樣愛惜。
后來,每一年她的生日禮物,她都要求只送百合花,其它的禮物再珍貴也不要。
有一天他問過妮磬為什么只收百合花,她笑著說:“因為我喜歡百合花?!?p> 這里有沒有因為他的緣故,簡宏章不知道,但想必應該是有的。
只是后來,他遇到了清苑,清苑能夠帶給他的,妮磬給不了,想要不再過上貧窮的日子,他唯有選擇清苑。
“找你有什么用?”
下一秒,妮可的話打斷了簡宏章的回憶。
她說:“從三個前你遇到我的那一天起,這三個月以來,你有問過我媽媽嗎?從你今天踏入這間病房的那一刻起,若我不提醒,你有注意到她就躺在病床上嗎?”
“你不曾問過一句?!?p> 妮可搖搖頭,忽然好象明白了什么,又輕笑一聲,說:“也是,你早已經(jīng)和我媽媽離婚再娶,你們家庭幸福,又怎么還會在乎我媽媽呢!”
住進簡家別墅的三個月里,她看著簡宏章悉心呵護簡太太,看著他寵溺簡亦卿。
不得不說,在那個家庭,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和丈夫,可是對于她來說,簡宏章不是!
在簡宏章還沒有踏進這間病房前,她是有所期待的,可是……現(xiàn)在她所有的期待都已經(jīng)沒了。
所有的幻想,都沒了!
“是我不該期望?!彼宋亲?,昂頭看著上方,倔強的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不叫某人看出來。
簡宏章啞然。
誠然如她所說,他沒有關(guān)心過它們母女,這些年來因為清苑,他也下意識去回避有關(guān)妮磬的消息,但他并不希望妮磬變得現(xiàn)在這樣。
簡宏章張了張嘴,說:“我不知道?!?p> 是的,他不知道,何況當時他都已經(jīng)再婚了,再去關(guān)心前妻生活,對清苑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