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可本想先去會所辭職,不過猶豫了一番后,還是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她和姐妹們租住的地方。
她想,要是讓酒店的司機把一個從韓哥房間里出來的女生送到了金江會所……也許會對韓哥的形象造成不良影響吧?
在小區(qū)門口下了車后,司機再三堅持要全程服務(wù),等待不是問題,但張悅可也罕見地強硬了一回,要求司機立即返回。
司機無奈,只能開車離開了她的視線。
直到看不見那輛奔馳,張悅可才放心地回到租住的房子里。
她一進屋,剛洗漱好的塑料姐妹們就圍了過來:
“哇,可可,你居然回來了!”
“深藏不露啊,可可~”
“嘿嘿嘿,小可,這時候才回來,昨晚一定很辛苦吧?”
“發(fā)財了吧?趁著我們還沒吃飯,快讓我們宰一頓!”
張悅可小臉一紅:
“沒有啦,韓哥沒有和我……那個。我也沒問韓哥要錢,只是求他看看有沒有用得上我的地方?!?p> 塑料姐妹們一臉的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啊?”
“可可你變了……”
“不可能吧,該不會是他……那啥有問題吧?”
張悅可趕忙解釋:“不是啦,韓大哥看我……還沒準(zhǔn)備好,就沒有強迫我……唔,其實他真想……那個的話,其實我也不敢拒絕?!?p> “不是吧?”
“說不定那位韓少……想泡你!”
“還真是,可可看著那么清純,韓少年紀(jì)也小,說不定真的會動一點感情哦?!?p> “好姐妹,茍富貴勿相忘?。 ?p> “呃……什么意思???”
“發(fā)財了別忘記姐妹的意思啦。”
“對對對,可可,茍富貴勿相忘!”
張悅可倒是沒被塑料姐妹們帶節(jié)奏,她連連擺手:“別、別瞎說呀……不可能的!但、但是,要是我能混出名堂,肯定不會忘記大家的?!?p> 剛剛才從那段被欺詐的感情中走出來,她不敢胡亂揣測韓哥對她的看法——尤其不敢往太樂觀的方向預(yù)想。
韓哥也許只是饞她的身子,也許只是想利用她,但都無所謂了——能幫她看清楚,她曾經(jīng)深愛的那個人是何等卑鄙,對她來說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情了。
原本,她已經(jīng)覺得,自己的未來應(yīng)該是簡簡單單又充滿幸福的——只要她攢夠了錢。
但事實已經(jīng)擺明了——她想象中的一切,不過一碰就破的泡沫而已。
她知道自己很笨,但也沒有愚蠢到窺見了真相,還要強行催眠自己、步入深淵的地步。
泡沫一夕破碎,她對未來的規(guī)劃也一下子被清了個干干凈凈。
在那個最脆弱、最迷惘,仿佛要墜入深海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掙扎起來,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一伸手,就抓住了韓哥的腳脖子。
至于韓哥會不會把她推向另一個深淵,她并不擔(dān)心——除了自己都已經(jīng)沒那么在意的處子之身,她還有什么可失去的?
韓哥不但沒有拒絕她,也沒有趁人之危,還愿意帶著她,給她新的出路,讓她可以立即辭去這份早已厭煩的工作。
對她來說,她一時情急之下索要到的實在有些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該怎么償還了。
“咦,可可,意思是你要辭職了嗎?”
聽出了“混出名堂”的言外之意,姐妹們繼續(xù)盤問道。
張悅可點點頭:
“嗯,我回來就是收拾一下,然后去辭職?!?p> 收拾了一些相對重要的物什,她就和姐妹們依依惜別,然后拖著旅行箱出門了。
當(dāng)她在路邊準(zhǔn)備打車的時候,一個社會人也匆忙回到老桑塔納里,一入座就急切地說道:
“豹哥,她出來了!”
“要動手嗎,豹哥?”另一個小弟問道。
“長點腦子行不?三個監(jiān)控探頭,那么多行人,動個毛!等她下班再說……艸!”
說到這兒,張小豹注意到了,張悅可正拉著個旅行箱:“姓趙的,你馬子……該不會被那凱子包養(yǎng)了吧?”
“啊?”趙實誠正疑惑,但順著張小豹手指的方向一看,立即明白了緣由:“艸!”
張悅可這一趟,怕是去辭職的。
“麻痹的,那邊的手續(xù)再怎么拖,也不可能拖到晚上人少的時候。”張小豹往椅背上一靠,用力抹了把臉。
“豹哥,那咋辦?”小弟問道。
張小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看見張悅可已經(jīng)上了一輛出租車,選項一下子就只剩一個了:“先跟上?!?p> 果然,張悅可在金江國際會所門口下了車。
而那輛老桑塔納里的幾個社會人又商量了起來:
“咋辦啊,豹哥?”
張小豹也有點頭疼:“麻痹的,大白天真不好弄啊……”
思考了片刻之后,他拍了拍趙實誠的肩膀:“等下你馬子出來的時候,只能你多出點力氣了?!?p> 原本,按他們的計劃,趙實誠只需要稍稍吸引一下張悅可的注意力,拖個幾秒鐘,他們再伺機從后方偷襲,一帕子迷藥捂在張悅可的口鼻處就完事了。
但這個光天化日、人多眼雜的情況下,趙實誠必須要挑起更重的擔(dān)子了。
他必須把張悅可引到一個適合下藥或者綁票的地方才行。
趙實誠一臉苦澀:“可是,我跟她已經(jīng)徹底掰了???她怕是見了我就……”
張小豹說道:“放心,老子就是怕有意外,才給弄成這副扮相的!你只管去找她,就說你知道你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但你思來想去覺得很對不起她,心里有坎,然后說……”
說到這兒,他眼睛一瞇:“一定要還她錢!”
“???”趙實誠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
張小豹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要么把她引到?jīng)]監(jiān)控的地方,讓老子們動手,要么約她吃個散伙飯,找機會下藥,這都不會?”
“哦、哦……”趙實誠捂著腦袋,委屈地應(yīng)著聲。
……
張悅可的離職非常順利。
剛跟著韓少出去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拖著行李過來辭職,傻子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雖說她們的頭兒不至于搞什么人身控制,但用各種理由扣下一筆押金、“違約金”之類的卻是慣例。
不過,張悅可該拿的,她的頭兒卻一分錢也沒少給。
這也讓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這世界上,好人還是很多的。
看著天空,張悅可情不自禁哼起了歌——走出會所大門的時候,能看見藍天、白云、太陽,這還是第一次。
然而,她正要打車,就看見了一張面目全非,卻偏偏能被她認(rèn)出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