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趕出去,不管是什么罰,我都認,只要你放過我這一次,我有一個臥病在床的奶奶,一個還在讀書的妹妹,我不能沒有工作啊?!?p> 女傭乙跪著爬到時姜跟前,作勢要抓住她的腿。
被戰(zhàn)家逐出去,她尚且可以說是自己主動辭職,但戰(zhàn)家一旦對外通知那些富人,那就是真的要把她往死路里逼啊。
時姜眸光微斂,退后一步躲開。
女傭甲早早就已經(jīng)怔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什么說什么,瞳仁震顫,眼底都是對時姜的害怕。
她好不容易找到這么一份輕松工資又高的工作……
女傭甲慌亂之下,轉(zhuǎn)頭瞥見正下樓的戰(zhàn)景琛,輕咬下唇,回過頭來,在時姜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咚的一下就跪在地上。
雙膝跪地,力道之重,光是聽這沉沉的悶聲便能聽得出來。
這一跪,重則粉碎,輕則也要半個月才能把淤青散去。
時姜沒瞧見戰(zhàn)景琛,只是對女傭甲的猝然一跪有些意外。
“少夫人,是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身為傭人我不該惹您生氣,不論少夫人如何責(zé)罰叱罵,我都理應(yīng)受著才對?!迸畟蚣纂p目含淚,顫著聲音說完便雙手撐著地板,重重地朝時姜磕頭。
我勒個去——
受人一拜是要折壽的。
更何況這還不止一個磕頭,這女傭甲的頭就跟鐵做似的,不知道疼,連連磕頭,落地聲聲重,不一會兒白皙的額頭就已經(jīng)滲出血來。
這頭磕的,一點準(zhǔn)備的時間都沒給時姜。
時姜微微往邊上挪了兩步,她還想活得長點。
不過,她也沒阻止。
剛才女傭甲說的那番話,時姜可一個字眼都沒漏下聽了進去。
這話里話外都在說,是她這個戰(zhàn)家的少夫人蠻橫不講道理,亂發(fā)脾氣刁難身邊的女傭,女傭不過是反駁幾句就被她更加狠厲的訓(xùn)斥,甚至還要把她們趕出戰(zhàn)家,要她們求生無路。
嘖,這女傭甲的心機夠深,就是太自以為是,以為時姜這有名無實的少夫人蠢笨如豬,看不出來她心里的那點小九九。
不過——
她看得出來這女傭甲是個白蓮綠茶,卻不知道她說這話給誰聽,這里可只有她一個人,門外還有個早就把這些攬入耳的管家。
女傭甲咚咚咚磕頭,沒多久就磕了七個響頭,血從額心留下來,順著眉心,淌過鼻梁,不可謂是血腥狼狽。
時姜眉眼輕垂,百無聊賴的想——七個響頭,夠召喚神獸了。
她面色蒼白如紙,跪在地上昏昏欲墜,女傭乙也沒想到她竟這么狠得下心對自己,上前扶?。骸靶≤?,你別磕了,再磕下去是要命的。”
原來叫小芙啊,時姜想,依舊面色不改。
小芙的視線被血糊住,虛弱的扯開女傭乙的手:“少夫人不原諒我,我就哪怕死了也無所謂?!?p> 話落,她第八個響頭就要磕下去。
不過這一次,她顯然磕下去的速度有些慢了。
“少夫人,您就原諒小芙吧,您饒了我們,小芙再磕下去真的會沒命的?!迸畟蛞铱拗?,哀求。
時姜忍不住翻個白眼,明明被嚼是非的人是她,被罵的是她,結(jié)果到頭來,怎么最后她還要被道德綁架。
不過,她沒德。
“少夫人,對不起……”小芙第八個響頭磕下去,終于受不住,摔在地上,血染了地板,殷紅刺眼。
女傭乙驚愕,忙不迭的上前去扶:“小芙……”
雖然不想被道德綁架,但時姜也確實不想弄出人命,不然有理說不清,還可能要去警局一日游。
她薄唇微掀,正想喚管家派人把小芙扶起來送到傭人房,叫家庭醫(yī)生過來,結(jié)果字音剛泄出去,還未落地,戰(zhàn)景琛微冷的聲音傳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