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想要聽聽非凡究竟能將自己吹噓到什么程度,便走到房門近處,倒也不用故意側耳細聽,這非凡的聲音實屬洪亮,可能正是講到了激情之處。
“水無形,器存而能塑之,虛無相,攻擊而化實之,他的法寶雖叫什么無相碧虛,但以我的智慧自然能找出這其中破綻。我這御水鼎,可納百川!又有逍水存于內,破他的那個什么無相碧虛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吹轿疫@傷了沒有,這就是不忍他們受傷所以我才抗下這所有的攻擊,要不然......”
聽到這里,火兒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推門而入,盯著非凡說道:“要不然什么?”
非凡啞然,講的實在太過激情,已在床榻之上站了起來,手指指向之處,正是小千療傷之處,他所指的他們便是張瑞霖等人,也正是因為此話,火兒才聽不下去的。
小千一臉的忍無可忍,自己受傷不輕,不能有大的動作,但是表情之上的嫌棄早已是感染了整片區(qū)域,任誰都能看的出來。小千見張瑞霖等人進來,一瞬間,眉笑顏開,好似內心之處有所解放一般,高興的說道:“姐,你們總算來了,不然我都要自殘雙耳了?!?p> 一旁的靈兒笑了起來,隨后溫柔的盯著小千說道:“和你說幾遍了,你有傷在身,不宜動氣,怎么還忍不?。俊笨粗`兒溫柔的雙眼,小千只得聽話,長舒一口氣,笑了起來。
張瑞霖走到非凡身邊,看著非凡周身上下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的了,心中不禁對此有些佩服,這恢復能力真是強大,看著他那生龍活虎的勁,根本看不出這是剛經歷一場大戰(zhàn)的人。
張瑞霖打量非凡傷勢之后,也想為眾人解一口氣,于是笑著說道:“不愧是靈界第一天才,這等修為當真無可匹敵,我們還真是拖累你了。”說到這,非凡稍有些得意,不過他也反應過來,這樣的夸贊往??刹⒉淮嬖?,于是也穩(wěn)住了自己的心情,故作自謙的坐了下來。
只聽這時,張瑞霖又說道:“還得是云瞳姑娘?!闭f著,張瑞霖看向后方三人,點了點頭。幾人頓時明白張瑞霖用意,于是無痕接著說道:“不錯,若是云瞳姑娘來此,定然不會拖累你,畢竟這逍水是她所贈?!?p> 火兒也跟著說道:“不錯,這御水鼎的操縱心法也是她所教的。”
“還在你瀕臨死亡的時候救了你?!蹦搅杷哺^來補充道。
這時小千已經開始偷笑了,心情瞬間變?yōu)榇蠛?,一臉期待的眼神看著非凡的表情。隨后張瑞霖又說道:“不僅如此,云瞳姑娘還在鬼島之上召喚出浩渺書樓,也讓你去參悟功法了,而且云瞳姑娘......”
“停!”張瑞霖話還沒說完,非凡直接伸手喊住了他,這時見左右醫(yī)者表情疑惑,心中定有猶疑,自己所創(chuàng)造出的美好名聲現在倒是借助云瞳姑娘得來的,甚至已經有人小聲問到這云瞳姑娘的神通了。如此,非凡倒是想轉移話題了,聲稱自己傷勢又有所疼痛,趕忙讓醫(yī)者看看。
就在這時,只見一人急匆匆從外走來,來到張瑞霖面前施禮道:“張公子,谷主有請,說是有要事商議?!睆埲鹆匾宦牐樕闲θ蓊D時消失了,心中想起的就是幽界之人行蹤,應該是谷主查到了些什么,于是問過二人傷勢之后,便走了出去。
“谷主,可是查到了什么?”張瑞霖進門連忙施禮問道。
九方容川放下茶杯,臉上浮現擔憂之色,看著張瑞霖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有些消息?!?p> “是什么?”
“之前我派出不少人查找他們的行蹤,也有人還在烏山城審問這些降兵降將,可到底還是沒什么收獲,不過,當他們想要離開烏山城回來向我回稟的時候,卻聽見城中兵士議論紛紛。他們大多是戰(zhàn)場殺伐之輩,大小戰(zhàn)役也都是經歷過的,所以他們察覺到了異樣,就是這烏山城前有些太平靜了,一如往常的平凈?!?p> “平靜?這有什么異樣,大戰(zhàn)已經過去了不是嗎?”火兒稍有疑惑,認為這本就是清理之中。
這時張瑞霖與無痕對視,瞬間便明白這其中的異樣,于是張瑞霖說道:“不,不應該出奇的平靜?!?p> “為什么?”火兒繼續(xù)問道。
這時慕凌霜懷疑道:“你們說的可是這怨煞之氣?”
“不錯,就是這怨煞之氣?!本欧饺荽ɑ卮鸬溃骸按髴?zhàn)之后,即使打掃戰(zhàn)場,這怨煞之氣也無處清掃,通常都是任憑其消散,但此地實在詭異,它消散的太快了,幾乎就是一夜之間。”
“那谷主可知為何?”無痕問道。
“據回稟之人所報,就在他們察覺異樣前往一觀之時,只見戰(zhàn)場地面之上突然沖出一件法寶,此法寶巴掌大小,上有一個血紅‘令’字,懸浮空中之時,似乎出現了一處通道,內中有紅色鬼魅彼此糾纏,甚是恐怖。而這法寶沖出地面之時,眾人看的清楚,那所有怨煞之氣皆匯聚于法寶之中,而就在眾人想要搶奪之時,那血宗拾星借助落星展直接帶走了這法寶?!?p> 張瑞霖聽后不禁心中一震,想起當年自己在書中所見到的一物,不禁懷疑道:“臨王血隙?”
這時九方容川道:“不錯,我也認為是這邪物?!彪S后不禁氣憤,道:“沒想到這血宗竟有這么多至邪之物?!?p> “霖哥,這臨王血隙到底是什么?”慕凌霜看著張瑞霖擔憂的表情,不禁問道。
張瑞霖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不過表情卻是更加嚴肅,看向慕凌霜說道:“還記得西域圣毒教嗎?這臨王血隙便是圣毒教初代教主所煉,曾被奉為圣毒教至寶,不過多年前,圣毒教曾遭受重創(chuàng),這臨王血隙便隨著那一代圣女一同消失了。這法寶之所以被稱為至邪之物,是因為它可吸收萬千生靈怨煞之魂,然后煉成血靈,法寶一出,可號令內中所有血靈出動,可沖破強大法陣,最可怕的,是可以借助血靈撕開空間裂縫,所以才被稱為‘血隙’。”
張瑞霖緊接著說道:“魑王獸、蠶釋之術、靈云石兵人還有這臨王血隙,這血宗的血魔從最開始便是琢磨著對抗強大結界,這千年籌劃就是為了救出幽帝,如今幽帝已入六界,那這臨王血隙看來最想要針對的便是這天地法盤了,他們是想要召來那隔絕在大陣之外的幽界兵將。”
說道此處,無痕恍然大悟,說道:“這倒是令我想起了另一個東西?!彪S后看著張瑞霖嚴肅說道:“血魄珠?!彪S后解釋道:“世人都知道這六界之中有三大寶珠,而且三大寶珠相互克制,破塵珠克制水月珠,水月珠克制血魄珠,血魄珠又克制破塵珠,破塵珠擁有著移換空間的大能力,所以那血魔奪取血魄珠的目的便是這破塵珠?!?p> 這時,火兒也明白過來,說道:“難怪,難怪拉攏二叔作為他血宗的五長老?!?p> “所以說,這場大戰(zhàn)最開始便有這般謀劃,利用戰(zhàn)場之中的怨煞之靈,而那勝敗根本就是無所謂?!蹦搅杷唤X得這場大戰(zhàn)更是慘烈了一些。
九方容川說道:“方仲知曉這是彼此的利用,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般利用?!闭f話間,倒是有些同情方仲,到底于自己而言還有些恩情所在。
“那他們下一步想來便是要去破壞這天地法盤了,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那便是冥界了?!睙o痕分析道。
這時九方容川說道:“想入魔界,需要先打破人冥兩界的界限,這道界線當屬六界之中最為特殊的,他們想要入冥界,或許還需要些時日?!?p> 張瑞霖還是比較擔心,說道:“可之前所發(fā)生的強大震動并非來自魔界,這么說來,豈不是?”
就在這時,又有人來此回稟,九方容川也急于知曉便也免了行禮,令他直接說道:“回稟谷主,屬下查清了震動的起因?!?p> “是什么?”
“人妖兩界的通道棲鳳谷被毀了,所以震動強大,且傳達六界之中。”
“什么?”眾人皆是驚訝道站了起來。
張瑞霖等人相互對視一眼,立馬明白了其中目的,不禁同時說道:“結盟!”
九方容川驚訝,道:“幽界動作竟如此之快。”
這時張瑞霖說道:“大戰(zhàn)結束之時我便將消息傳回了人界,我想現在人界之中還有各大門派主持,或許還不至于太過被動,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要阻止幽界人破壞大陣。時間緊迫,看來沒有時間休整了。”隨后張瑞霖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們即刻便啟程回人界?!?p> 無痕明白了張瑞霖的心思,便問道:“你是擔心鬼島之地?”
“不錯,鬼島之地是冥帝以冥界山河圖中劃出來的,氣息最接近冥界,想入冥界之地,這是最佳之地?!睆埲鹆卮鸬馈?p> 慕凌霜說道:“好,那我去通知小千他們?!?p> 張瑞霖連忙說道:“他們傷勢嚴重,我想還是我們先回吧,等他們傷勢好一些在與我們會和?!彪S后看向九方容川,說道:“還煩請谷主多照顧他們幾日?!?p> “幸虧我悶的慌,不然這么好玩兒的事就沒我的份了,就要被你們拋棄了?!边@時門外出現了非凡的聲音,他們議論之事他也聽到的差不多了。
“你可帶呆著吧你。”火兒沒好氣的說道:“自己傷得有多重你自己不知道嗎?”
非凡笑著進來了,隨后張開雙臂示意眾人看他的狀態(tài),隨后說道:“本天才的恢復力也是一等一的,早已無礙,我既已知曉就別想拋下我?!?p>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看著非凡那絲毫聽不進去的模樣,也是無奈的笑了笑,也只得帶上他了,張瑞霖調侃他說道:“再受傷可別再吹牛了?!彪S后眾人哈哈大笑,倒是非凡在那一句又一句的辯解。
眾人決心已定,便也稍作收拾直接前往了界紋碑之處。張瑞霖在大戰(zhàn)結束之時便將消息傳了人界之處,正是風兮閣閣主素薇傳遞的,因為她在魔界呆的時間稍長了一些,所以便在結束之時回返人界,張瑞霖便托付她來傳遞?,F在魔界大戰(zhàn)已然平息,所以這人界修士所結成的封印也便消失不見了。九方容川來此相送,親眼看著張瑞霖等人躍過界紋碑,只不過,在張瑞霖闖過界紋碑之后九方容川依舊沒有離開,而是眼神略微向后斜了一眼,隨后笑著輕聲說道:“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p> 話音剛落,只見九方容川身后遠處一道屏障消散,內中出現兩人,正是瘋卦師與方芷柔。
瘋卦師笑著道:“到底是他帶過你幾年,這一招還是識破了。”說完便帶著方芷柔向九方容川走去,而就在這時,只見九方容川深鞠一躬,只這一幕卻是令瘋卦師腳下一頓,臉色瞬間變得震驚,隨后眼神之中略顯呆滯,而鼻尖與眉心之處稍有些酸楚之味,最后還是笑了起來,繼續(xù)向九方容川走去。
瘋卦師來到九方容川之處,一同看向界紋碑,只聽九方容川說道:“這便是你們所說的變數嗎?”
瘋卦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短暫的陷入回憶,隨后長嘆一聲,說道:“看來,丹七子對你說了很多啊?!?p> “是啊,七叔跟我講述了很多故事。”
“都說了些什么?可有提到過我?”
“提到過?!本欧饺荽聪虔傌詭?,想起那些場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后說道:“大多都是罵你的話?!?p> “哈哈哈哈!”瘋卦師開懷大笑,隨后表情之中帶有想念之色,有些愧疚的說道:“真是有些對不住他啊?!?p> 九方容川說道:“七叔雖是經常罵你,但也總說罵過就痛快了,不至于去恨你?!?p> “這倒是他的性格?!悲傌詭熣劶按藵M是懷念,隨后臉色嚴肅了起來,鄭重的問道:“恨我嗎?”
九方容川聽到這一句便看向瘋卦師,只見瘋卦師盯著界紋碑,臉上雖為嚴肅,但九方容川能看出其心緒雜亂,并且還帶有期待之色,于是笑了起來,說道:“從來沒有?!?p> 聽見這一句,瘋卦師臉上瞬間浮現歉疚之意,而且滿是驚訝,這一次換成九方容川盯著界紋碑看了,隨后笑著說道:“七叔都跟我說了,你借由他的三魂壽數為我起卦,告知噬魂谷創(chuàng)立之處與此番劫數,這與我已是重恩,何況還有更重的,怎么會恨?”
九方容川頓了頓,隨后于瘋卦師對視一眼,忍不住笑著說道:“這也是他經常罵你的緣由?!闭f完,二人相視大笑,表情之上已掃去所有陰霾,變得很是開心。
九方容川看向瘋卦師身后的方芷柔,問道:“原來柔兒就是與你師父有所淵源的女子???”
瘋卦師點了點頭,他已知曉方芷柔與噬魂谷之間的緣分,同時也知曉他是萬魔谷方仲的女兒,于是又問道:“打算怎么處置方仲?”
九方容川看了一眼方芷柔,隨后說道:“我會遵循母親遺愿,報了這份恩情,待他傷勢痊愈之后便放了他。”
“放了他?”
九方容川點了點頭,說道:“方仲此時想自己稱尊是真,但當年他忠于我母親也是真,這我是知道的。”說到此,九方容川想到了之前的往事,當年自己噬魂谷有所建樹之時,曾派人試探過方仲,派人告知他公主兒子尚存魔界,想讓他助力稱尊,可權利在手,終是不愿舍棄,于是便殺了使者,但卻也沒有搜尋他的蹤跡。從這時九方容川便知曉方仲的稱尊之心,但同時也知曉他顧念舊主之情,于是便有了自己如今的打算。
瘋卦師還是有些擔心,于是問道:“畢竟也是一方谷主,不怕他卷土重來?”
只見九方容川再次看向界紋碑,隨后左手為掌,伸向前方,很有信心的說道:“當然!”說完,只見九方容川靈力聚于手掌之上,從心境之中召喚出一物,這一物使得瘋卦師眼神一震,不禁念道:“魔道天書?”
九方容川說道:“不錯!慕姑娘已在我體內凝聚初魔道印,可催動魔道天書,希望我暫封界紋碑,重整魔界,以待將來對抗幽族?!?p> 瘋卦師緩了緩驚訝,隨后也覺得是很好的安排,于是說道:“這也不錯,說到底,你畢竟也是前任魔尊之孫,魔道天書在你手中倒也合適?!币姶艘荒?,瘋卦師倒也放下心來,于是說道:“那就告知他,她女兒安然無恙,這也能減緩他的不臣之心。”說完,便從心境之中召出紫玉空弦琴和一張紙,紙上是方芷柔寫的二字——“安好!”
瘋卦師將兩物交于九方容川,隨后便準備帶著方芷柔離去,可在就要轉身之際,瘋卦師看著九方容川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見此聲道歉,九方容川再次深鞠一躬,片刻之后,已聽不見前方腳步聲,這才直起身,臉上露出微笑,直接化為一道流光徑直飛向噬魂谷之處。
“霖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幾人知曉慕凌霜的安排,于是穿過界紋碑之后便在此等候,直到感應到這界紋碑上有了魔道天書施加的封印,這才要轉身離開,于是,慕凌霜便問起接下來的安排。
只見張瑞霖看向月泉村的方向說道:“我們先回村子,取出水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