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霖放眼看去,正是有人交戰(zhàn)。一方是一位中年道士,他身著道袍,手持拂塵,另一方是一個男孩,看起來也就只有十五六的樣子,身上充斥的暴戾之氣,非同一般,男孩手持寶劍,而且這把劍看起來暴戾之氣貌似比男孩身上的還要兇猛許多。此劍微放寒光,劍身與劍柄交匯處有著兩排齒刃,貌似兩排牙齒,而護手形似一張猛獸的嘴,還有最顯眼的,此劍沒有劍脊,而是一道血槽,散發(fā)兇悍之氣。
張瑞霖在一旁觀察,二人交手數(shù)招,招招靈力雄厚,寶劍與拂塵接連碰撞,靈力波動層層爆發(fā),寶劍或劈或刺,拂塵或抽或拂,招招相對,速度越來越快。幾招過后男孩身上依舊戾氣暴躁,殺氣蒸騰,而道士卻有些吃力,氣息略有些不勻,臉頰之上也能看見汗珠流下。不過,就是這般吃力,道士也是極招上手,拂塵伸展,靈力運集,將男孩困住,如此也緩了口氣。
“小兄弟,既然來此,為何不現(xiàn)身相助老夫一把,制服此魔?”正在張瑞霖靜觀之際,那位道士竟開口了。
“對了,原來此種生靈便是魔了。不過此人也不簡單,我與他這么遠,且隱藏氣息了,竟然還能發(fā)現(xiàn)我,修為深厚。”張瑞霖暗自襯道。見道士如此說道,便說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若再不現(xiàn)身,著實有些不妥,想著便起身,準備出去。
正值張瑞霖起身,只聽“嗖”的一聲,便見對面一道身影徑直飛到道士跟前。
“原來如此?!睆埲鹆孛靼琢?,為何如此隱秘竟也會被發(fā)現(xiàn)了,原來是誤會了,道士所說之人根本不是自己。
“兄臺,既然來了,何不也現(xiàn)身一見?”現(xiàn)身之人說道。
此人身材與張瑞霖差不多,相貌堂堂,身姿挺拔,背后背著一把寶劍,腰間掛著一個玉佩,輕身飛至,雙腳穩(wěn)落,隨手一揮,那背后寶劍從一旁旋轉(zhuǎn)到身前,一把抓住,直對男孩。
張瑞霖已然起身,腳下也出了聲音,這等修為的人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所以張瑞霖只是頓了一下,隨后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張瑞霖縱身一躍,來到二人面前,向二位施禮,之后便一同轉(zhuǎn)向身懷暴戾之氣的男孩。
男孩見來人多了,眼睛里的殺氣便是更加強盛,隨即大吼一聲,直接便掙脫了道士的拂塵,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三人同時向后一躍,分散在不同方位。中間的道士先行出手,手中浮塵一掃,一股波動襲出,止住了男孩的來路,只見那名年輕男子寶劍一提,腳下一震,直接向男孩劈去。
“鐺!”
一聲金器碰撞之音,只見男孩被震得后退出去,張瑞霖見機會來了,一個瞬身,來到男孩后面,狼英劍召喚而出,瞬間出鞘,運集靈力,反手一震,心中默念“勁風游龍”,一條氣龍出現(xiàn),直奔男孩。
男孩感應(yīng)到身后波動,瞬間轉(zhuǎn)身,一股魔氣爆發(fā)出來,大吼一聲,便舉劍劈下,生生將氣龍震散。
男孩見有些不敵,便心生逃跑之意,一面是年輕男子與道士,另一面便只有張瑞霖,于是想也不想,又是一招,一股波動直沖張瑞霖,張瑞霖見狀,將劍在胸前一轉(zhuǎn),形成數(shù)十把氣劍,形成一個圓盾,雙手托住,心中默念“內(nèi)訣——劍盾”。
“轟!”
一聲巨響,張瑞霖被震退幾步,但卻也化解了男孩的招式,男孩見出招未果,便又緊追張瑞霖,而此時,其他兩位也來到張瑞霖身邊,三人雖初次見面,但招式間的配合也算默契,男孩有些無力招架。幾招過后,男孩被道士踢中一腳,被踢飛出去。
“吼!”
男孩低吼著,道士見到此狀,忙喊道:“二位,快退!”
果然,男孩眼中紅光泛起,力量急劇攀升,樣子也變得有些恐怖。見到此狀,三人心中想到一起,不能讓他這樣下去,否則更麻煩。道士站出,說道:“二位,讓我來。”
說罷,道士將右手的浮塵搭在左手手腕之處,空出雙手迅速結(jié)印,只見一道陣文出現(xiàn)于道士雙手指尖之上。道士一指指出,陣文迅速放大,結(jié)成一個環(huán)狀,圍住男孩周身,迅速旋轉(zhuǎn)。
見到此陣,那名年輕男子卻是瞪大了眼睛,甚是吃驚,一旁的張瑞林聽見他嘴里念叨著:“城陽八卦陣?”
道士一聽,也是面露驚訝之色,說道:“小兄弟怎會知曉?”
年親男子不說話,只見其右手握劍,左手抵住劍身,運集靈力,左手向上推動,也是一道陣文浮現(xiàn),與道士的卻是不一樣,陣文成圓盤狀。男子一劍指出,陣文飛出,與道士的陣文正好相合,雙雙將男孩困住,陣文飛速旋轉(zhuǎn),可以感覺出,男孩的力量受到制衡,而且正在減弱。
“??!”
男孩暴戾之氣再增,又見力量不斷攀升,男孩緊握手中的劍,突然向地上一震。
“轟!”
一股巨大波動生生將陣文摧毀,而且波動仍未停止,繼續(xù)擴散,轉(zhuǎn)眼間已來到三人近前,三人不得不催動靈力去當,而待波動散去,三人抬頭之時,男孩已不知去向了,張瑞霖想要去追卻又不知是何方向,便也收了腳步。
“唉,讓他逃了?!蹦贻p男子開口。
“在下張瑞霖,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張瑞霖率先開口。
“我乃城山捉妖派弟子,柳明生。方才見前輩使出的陣法是我城山的城陽八卦陣的外陣,不知前輩是我城山捉妖四大家族中哪個家族的人?”柳明生隨即報上姓名,但后話卻又轉(zhuǎn)向道士說道。
張瑞霖看的明白,二人之間肯定有著一些關(guān)系,不然剛才的陣法怎么會如此相合。而聽見柳明生如此一問,更證明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唉,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夫現(xiàn)在與城山也無任何瓜葛?!钡朗棵嗣?。
“那不知前輩怎么稱呼?”柳明生繼續(xù)問道。
“老夫楓清正?!钡朗看鸬???墒菂s使得柳明生又一次現(xiàn)出吃驚表情。
“黑白道士——楓清正?”柳明生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隨后柳明生又緊追問道:“那前輩究竟為何離開城山?還望前輩告知?!绷魃缶弦还?。
經(jīng)過柳明生不停的追問,看著也是誠心,黑白道士無奈便說出了這一段歷史。
城山捉妖派建立于一千年前,正是妖魔大戰(zhàn)之后。當時有四位高人相助人界對抗侵擾的妖魔,后恢復(fù)平靜之后,四人感覺非常投緣,也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便義結(jié)金蘭。后四人商量,決定創(chuàng)建門派,以驅(qū)邪斬惡為己任,后選擇城山之地建立門派。四人決定舍棄自己原有的姓名,選擇這城山之上的四種樹木為姓,于是便有了這城山“楊、柳、楓、梅”四大家族,而四人在選擇誰擔任掌門時卻是有些難為,誰也不想高出其他三人一等,都不愿做這個掌門,于是四人決定,當場立誓,城山捉妖派不立掌門,由四大家族共同領(lǐng)導(dǎo)。發(fā)展千年,在人界也是非常有名聲,而且上屆比武大會弟子排名第四,相當有實力。
而在三十年前,楓家出現(xiàn)了兩位奇才,僅十一二歲之時,便將楓家的武學都學的大半,被楓家視為重中之重。其中一位便是楓清正,另一位就是現(xiàn)今楓家族長楓之英。
十五年前,楓清正出外任務(wù)歸來之時,深受重創(chuàng),功力折損非常嚴重,可是懷里卻捧著一個半歲嬰兒,嬰兒身懷魔氣,當時的族長見狀,便知曉此嬰兒體內(nèi)存在一把魔劍——契魔劍,此劍可以控制使用者三魂,與魔結(jié)契,從而達到更強大的力量,而使用者卻是會遭到反噬,最后人不像人,魔不像魔。而當時楓清正的任務(wù),便是收復(fù)山下的魔物,可沒想到這個魔物正是此嬰兒的父親,受劍迷惑,持此劍危害人間,就連自己的妻子也死于此劍之下,還好與劍結(jié)契不久,經(jīng)楓清正全力之下將此人斬殺,那人臨死之際幡然醒悟,決定此劍決不能再為禍人間,緊急之下,那人想到,新生嬰兒心靈最為純潔,如此便可對抗魔劍,于是便將此劍封印于自己兒子體內(nèi),從而楓清正便將此嬰兒帶回城山。
四大族長見到之后便說道:“新生的力量的確是不可小覷,可這個嬰兒畢竟也會長大,而世間能做到完全沒有雜念的又有幾人?若此嬰兒將來也心生雜念,便也是給魔劍有機可乘,到時仍然需要斬殺,何不現(xiàn)在就此將其與劍一同封印,永封于城山之下,如此便不能為禍人間?!?p> “不可,我們怎可就這么輕易放棄一個生命,我相信還有別的辦法,一定可以救這個嬰兒?!睏髑逭龍詻Q的說道,他不忍如此的做法。
而四大族長依然認定了這種方式,他們認為這種事決不能賭,以一個人的生死去賭天下人的生死,若就此封印,可以以一個人的性命換取天下人的安全也是值得的??蔁o論四大家族如何說,楓清正卻依然堅持。于是四大族長決定,當天夜里強行將其封印,可是卻被楓清正偷偷聽到,于是便抱著嬰兒離開了城山,這一去便也是脫離了城山。
“十五年前,距今不遠,而柳兄你當時也因該有五六歲才是,怎么會不知道道長的這一切呢?”張瑞霖聽完黑白道士楓清正講述的這一切,疑惑的問道。
“這個,城山弟子還真不知道?!睕]等柳明生開口,楓清正便先解釋起來:“畢竟嬰兒體內(nèi)是魔劍,我若將其大張鑼鼓帶回山上會影響城山的名聲,我只好偷偷將此事稟報,唉,沒想到,卻也是我最后一次回到城山?!闭劶暗酱?,楓清正不免也有些傷感。
“敢問那個嬰兒呢?現(xiàn)在何處?”張瑞霖四下看了一下問道。
“唉!”楓清正又是一聲嘆氣,說道:“你們剛才所見到的那個孩子便是他?!?p> “什么?”張瑞霖與柳明生解釋大吃一驚,“這怎么回事?”
“原來如此,我說為何前輩剛才只用了城陽八卦陣的外陣,憑前輩的修為不可能施展不出內(nèi)陣,原來是擔心內(nèi)陣殺性太強傷到他?!绷魃腥淮笪?。
“起初,我?guī)е鴭雰喝ヒ惶幋笊街须[居,不得不說嬰兒的內(nèi)心純凈無暇,即使魔劍再有力量卻也是無法使出,我想如此一來,我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方便在這段時間中找尋拯救的方法,可是好景不長,況且世間的七情六欲卻也是紛紛擾擾,就在他五歲那年,一行人從山中行走,被魔劍所覺,施展魔氣使他們的邪念放大,這是我親眼所見他第一次殺人,魔劍將那些人精血吸出以增加使用者的力量,畢竟一個普通人沒多少力量,所以我便布下城陽八卦陣外陣,將其困于陣中,而外陣之外區(qū)域,我親自鎮(zhèn)守,不允許任何人,妖,魔或是任何動物接近。沒想到,這一守便是十年,無奈,由于鎮(zhèn)守他我無暇出外尋找方法,而他的力量也不斷增長,終于在前幾日破開陣術(shù)逃了出來,這一路專挑邪念強的人殺,便使他有了你們所見到的力量?!睏髑逭忉尩?。
“那就真的沒有方法救他了嗎?”柳明生問道。
“小童與我也是相依十五年,我自然是要救他。就在我心已絕望之際,也許是上天的安排,我見到了畫世閣?!睏髑逭f著說著有種峰回路轉(zhuǎn)的表情。
“畫世閣?”柳明生驚訝,而張瑞霖卻僅僅是疑惑,說起來他才出來沒幾天,好多事都是他要了解的。
“這是什么地方?”張瑞霖好奇地問。
“相傳畫世閣是六界最為神秘的存在,無人知曉其來歷,只知樓閣是會移動的,主要是記錄六界所發(fā)生的所有事,但從不輕易干預(yù)六界事宜,其他的便不為人知。不過前輩能得之相助真是可喜可賀?!绷魃忉尩馈?p> “的確,畫世閣教了我剝離魔劍的方法了。”楓清正將浮塵搭于左臂之上,右手輕輕的捋了捋胡子,眼神微瞇的看向遠方。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追上他?!绷魃行┲?。
“慢!”柳明生剛要起身,便被楓清正叫住:“我之所以之前沒有使得此法,便是因為我一人無法困住小童,而這次,還望兩位相助?!闭f完楓清正也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張瑞琳見狀連忙上前扶起:“道長,不必這樣,我此次前去拜師也是出于驅(qū)邪斬惡之心,而此事也是造福于蒼生之事,本就是我等應(yīng)盡的義務(wù),所以這個忙,我?guī)??!?p> “張兄此言十分正確,況且您也是我城山一員,按輩分講你也是和我們族長一輩,自是我的前輩,無論如何我也應(yīng)當出手?!绷魃彩浅鲎苑胃?。
“那道長,我們該怎樣做?”回歸正題,張瑞霖問道。
“找到小童之后,我們?nèi)撕狭ο魅跛牧α浚蝗挥謺駝偛拍菢?,被他掙脫束縛而逃走,必須得將其困于城陽八卦陣之中,然后再由我施以畫世閣所傳秘術(shù),將魔劍剝離小童體內(nèi)。”楓清正講出了計劃。
“那我們怎么才能找到他?”張瑞霖問道,這才是關(guān)鍵,所有計劃都是在找到他為前提的。
“這個無妨,小童體內(nèi)早先就被我種下印記,無論到哪里我都能感應(yīng)的到?!睏髑逭f道,然后對張瑞霖與柳明生一招手,說道:
“跟我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