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演武場大概有五百余名少年在等待測試,隊伍整齊排列呈“S”型,每張興奮的臉上又透露出絲絲焦慮。
陸鳴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在剛入星海學院的頭幾天,五長老甄儒雅已經(jīng)對陸鳴進行了把脈測試,這種測試可以感受被測者體內(nèi)是否有靈氣波動,但無法檢測靈根屬性,陸鳴的體內(nèi)靈氣充盈。
甄儒雅可以肯定陸鳴是擁有靈根的,但具體是好是壞、是什么品種就只有應靈石走一遭了。
簡單測試過后,在五長老的銳利目光和徐漫舸的威逼利誘下,陸鳴已經(jīng)“被內(nèi)定”為甄儒雅的二徒弟了,徐漫舸是他的大師姐。
甄儒雅自從到了星海學院后沒有收到過一個徒弟,主要是因為他自身乃是水屬性修行者,而在星海學院本地招收的老師中,有五名都是水屬性,他最弱。
觀禮臺上的十三人,院長甄瀟灑、四長老和一位老師共三人屬金,副院長甄英俊和一位老師屬火,甄儒雅和二長老及四名老師屬水,三長老和兩名老師屬土,星海學院沒有木靈根老師。
木靈根象征生命,大成者有起死回生之能,大陸上行走的木屬性修行者多為植物類妖修,在人族和獸妖身上,木靈根極少。
測試過程倒也簡單,逐人前往觀禮臺上觸摸應靈石,在首席大弟子唐致明的演示下,第一名受測者登上觀禮臺,伸出右手觸摸應靈石。
“嗡”一聲,本身五彩斑斕如藝術品的應靈石收回色彩,變成一塊透明無色的石球。
首席大弟子面無表情拱了拱手,又對著臺下說道:“下一位”。
“下一位”。
“下一位”。
。。。。。。
此時臺下等待測試的求學之人都不淡定了,對“凡人”二字的意義體會得更加深刻了。
待喊了三十余聲后,首席大弟子自己都覺得疲倦了,只是揮了揮手,便決定了登臺之人的仙路命運。
一連下臺七八十人后,應靈石終于出現(xiàn)了變化,只見石內(nèi)先是一片透明,隨后飄散出淡淡藍色光芒,如薄霧彌漫其中,好不漂亮。
“恭喜你,水屬性靈根,待七日后參加拜師大典,你可以先回迎賓閣了”。百無聊賴的首席大弟子終于露出微笑,對著面前這位十幾歲的少年說道。
此時這位少年激動的握緊雙手,臉頰潮紅,眼淚似乎在眼眶內(nèi)打轉(zhuǎn)。
從他的穿著和黝黑粗糙的皮膚可以看出,這是一位漁民的孩子。
真可謂一朝靈入體,轉(zhuǎn)眼人上人,修仙改變命運,誠不欺我。
這名少年走下觀禮臺,穿過人群,在眾人羨慕的眼神和熱烈的鼓掌中離開了演武場。
為此,測試還暫停了一小會。
陸鳴看了看觀禮臺上的星海十三太保,只見眾人不動如山、面無表情,仿佛當前這個孩子不值得叫好,仿佛具有靈根之人根本不值錢。
倒也不怪陸鳴無知,甄儒雅雖然給陸鳴介紹過應靈珠,但沒有說明應靈珠的特點。
此子雖然是水靈根,但應靈石內(nèi)藍光淺淡而稀薄,后天必須通過成倍努力的修行,方有一絲可能結成金丹,再往后便不用多說,絕無可能。
此子,基礎款。
倘若應靈珠內(nèi)藍光濃郁、仿佛透石而出的,那一定是千年難遇的修仙奇才。
而陸鳴此時的大師姐徐漫舸,便是這樣的修仙奇才。
六年前,甄儒雅如往常一般,帶著星海島的島民們?nèi)ド詈2遏~,在收獲滿滿即將返回之時,突然天地間雷聲大作,海浪滔天,一頭渾身湛藍、體長巨大鯨魚越出海面。
涌起的海浪猛烈拍打在甄儒雅所在之船,船上眾人皆四飛而出,甄儒雅在巨大的撞擊下化水為罩、堪堪自保,而海民們則紛紛墜入海中。
甄儒雅自當不敢攻擊這龐大的藍鯨,待身形穩(wěn)定后,第一時間御水決,將落水眾人重新拉扯上船。
島民們自小善水,撞擊雖強烈卻不是致命傷害,最嚴重的一人頭被撞破,鮮血直流。
藍鯨一個跳躍便深入海底、不見蹤影,天空也漸漸放晴。
就在眾人驚魂未定之時,甄儒雅突然發(fā)現(xiàn)徐氏夫婦不在船上,之前在救人時,甄儒雅既要盯著藍鯨的動靜,又要關注船上和落水的人,慌亂之中漏數(shù)了兩個。
在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二人后,甄儒雅隨即跳入海中、深入海下,反復搜尋數(shù)次后確認,徐氏夫婦二人在海中失蹤了,或者說是被藍鯨吃了。
在修士帶隊之下還有人員出海失蹤,這是大事故。
雖然其他同行島民陳述了非甄儒雅之過,而他本人也得到了星海島百姓的諒解,但這個坎,甄儒雅自己心里過不去。
失蹤的徐氏夫婦而人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三歲女兒,喚徐漫舸,意為漫漫海面上的大船。
父母失蹤后,甄儒雅便將此女帶回星海學院收養(yǎng),在應靈石上測試時,那濃郁純粹的藍光著實嚇壞了甄氏三兄弟,甄儒雅力排眾議,自告奮勇,以“我之過、我來償”的無比堅定的信心決心,収了徐漫舸為大徒弟,也是他唯一的徒弟。
要不是甄瀟灑金屬,甄英俊火屬,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甄儒雅確實是撿漏了。
因為尚且年幼,又是甄氏孤寡三兄弟的掌上明珠,為師的三人倒也沒有逼迫她刻苦修行,以如此資質(zhì)天賦,即便指點平日里指點一二,修為也不會拉下太多,年且九歲的徐漫舸,現(xiàn)在的修為是引靈境初期。
所以星海學院誰最閑,非徐漫舸莫屬。
讓我們把目光再交還給場上。
又是百數(shù)人匆匆走了過場,首席大弟子唐致明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不見。
人數(shù)過半,只見一名皮膚白凈、穿戴考究,年紀和陸鳴相仿的小胖子邁著碎步走上了觀禮臺,那嬌羞的模樣和待嫁的閨女一樣。
小胖子在深吸了一口氣后,小胖手顫顫巍巍的伸向了應靈石。
“哇!金色傳說”。。。。
顏色錯了,只見應靈石在經(jīng)過短暫的透明后,瞬間吐出了大量褐色濃霧,源源不斷、越來越稠膩,最終應靈石完全被染成了褐色,是土靈根。
此子,七百年一遇,比起千年難遇的徐漫舸,先減三百年。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土屬性的三長老常威瞬間站起身來,恨不得把眼前的這個小胖子吃了。
“我、我、我叫寶寶,啊,不是,我叫劉丹陽”望著應靈石愣愣出神的劉丹陽被三長老的驚呼聲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了自己的乳名。
“劉丹陽,你可愿拜我為師”?三長老常威一捋袖袍,裝出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我、我不知道”。劉丹陽還沒回過勁來,弱弱回道。
劉丹陽本是墜星群島某島一名漁業(yè)大亨的二兒子,家里也有幾名境界低微的修士,大哥曾在二十年前拜師星海學院,但遺憾沒有靈根,便返回族內(nèi)學習經(jīng)營。
此次出征,劉家長輩讓丹陽隨身裝了不少靈石再拜,若具靈根便皆大歡喜,如若不然,也能結個善緣,日后少不了星海學院的庇護。
本就惴惴不安的劉丹陽還沒從“我是修仙奇才”的震撼中走出來,又被眼前這看似大人物的三長老常威當著數(shù)百人的面欲將其收徒。
幸福真是來得太突然,一句“我不知道”當真抒發(fā)了他的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