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今天這道菜可是她親手做的，由于制作的肉燒法獨(dú)特，酥而不爛，油而不膩，味美異常，主料是半肥半瘦的豬肉，大塊五花肉煮熟之后再切成合適的方塊，沙鍋內(nèi)放入蔥，姜塊墊底，五花肉皮朝下放在蔥姜上，加入醬油，冰糖，黃酒，蔥結(jié)，加蓋先用旺火燒開，再用微火燜兩小時，然后，再將肉塊裝入陶罐中，加蓋，以桃花紙密封，上籠蒸透即成。瘦肉燉煮得軟爛入味，與肥肉合在一起吃尤其美味。美妙的口感順著濃郁的醬汁在嘴里滴溜，滿口的肉香和幸福感。
而且火候等都拿捏的很好，怎么會不好吃。
賀書禮直直地看著她。
季清歡小心翼翼地問賀書禮：“是不合三爺?shù)奈缚趩?？?p> 上午在廚房，吉祥真是饞得要掉眼淚了，證明是好吃的呀！
賀書禮神色不動。
季清歡臉上再沒了因賀書禮親事定下的笑容，她一對桃花眼里帶著些許瑩潤的光澤，略帶委屈的說道：“奴婢可是廢了好大功夫，做了大半個時辰呢，您怎么不吃嘛？”
賀書禮輕哼一聲，道：“我渴了，你去倒杯茶?！?p> 季清歡立刻就去了，賀書禮抿了一口茶而已，便繼續(xù)吃起來，頭一筷子就夾在了東坡肉上。
她嘴角上揚(yáng)，靜靜的看著賀書禮神色精致而冷淡的臉孔。
這家伙還真是陰晴不定。
待賀書禮吃過了午膳，季清歡便也用飯歇息去了，隨后便如往常一般隨侍左右。
待到了九月初，凌霄院的月例銀子又發(fā)下了。
眼看又要到九九重陽節(jié)，季清歡和胡媽媽覺得丫鬟們表現(xiàn)都很好，商議著給些獎賞，報給了賀書禮，他倒是都許了。
賀書禮順口問季清歡，道：“你呢？想要什么獎賞？”
季清歡抬頭殷切地看著賀書禮，問道：“什么都行嗎？”
賀書禮眼瞼半垂，心里大約已經(jīng)猜到季清歡要什么。
除了銀子，她還能要什么？
不過他有的是銀子。
季清歡卻走過去殷勤地替賀書禮換了杯熱茶，道：“奴婢想告假出府一天，當(dāng)天出去，當(dāng)天就回來?！?p> 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賀書禮望著她問：“出去做什么？”
他記得，季家不可歸的。
季清歡笑回：“奴婢就是想出去買些東西，奴婢保證一定不會買府中禁物?！?p> “就這？”
季清歡堅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就這?！彼∽烀蛑?，眼神里帶著一絲堅韌。
賀書禮道：“準(zhǔn)了，同采買的人一道出去，下匙之前回來?！?p> 季清歡眉開眼笑，就差跳起來了。
這么容易就得了一天的自由，早知道多要兩天了！現(xiàn)在的生活，和從前的天天加班有什么兩樣。
賀書禮看著季清歡歡樂的背影，倒是不知道她會買些什么回來。
季清歡出府之后，在京都里逛了一大圈，侯府采買的嫂子們都很有經(jīng)驗(yàn)，哪里的東西又好又便宜，她們一清二楚，季清歡買了些常用的東西和喜歡的小玩意回去。
光攢銀子是不夠幸福的，花銀子使人快樂。買買買才是人們幸福的源泉。
季清歡愈發(fā)期待出府的日子，等拿到自己的賣身契，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自由，現(xiàn)在的一切都不屬于自己，更何況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等她回府的時候，手里提著抱著一大堆東西，還是廚房的小丫頭幫了她的忙，才得以順利回到凌霄院。
她拿了一些零嘴謝了人家，將東西歸置好，分別送給了胡媽媽和凌霄院里的其他丫鬟。
丫鬟們倒是相處得十分和睦，凌霄院愈發(fā)安寧，甚至多了一絲煙火氣。
胡媽媽樂得見到這樣的場景，她認(rèn)為都是季清歡的功勞，若非院子里有這樣一個領(lǐng)事的丫鬟，凌霄院只怕和從前一樣，與無人問津的孤冢沒有兩樣。
季清歡手里還拿著一樣?xùn)|西，是送蕭山的，她站在廊下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出來。
時硯以為季清歡找他是為著賀書禮的事兒，便悄聲走了出去，直直地瞧著她，等她說話，哪曉得她并沒說話，直接將一對護(hù)膝塞進(jìn)了他懷里，才道：“我看你老是跪在地上服侍三爺，現(xiàn)在天兒冷了，你骨頭還嫩，這玩意兒戴著，省得老了得毛病?！?p> 蕭山在內(nèi)室伺候賀書禮洗漱就寢的時候，便常要跪在地上行事。
蕭山拿著護(hù)膝發(fā)愣，主子賞過他很多銀子和新衣裳，說起來，這算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收禮物吧，他囁嚅半晌，才悶聲道：“……謝謝?！?p> 季清歡笑瞇瞇道：“大家伙都有，不是單送你的，別多想哦！”
蕭山登時鬧個大紅臉，拿著護(hù)膝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
賀書禮瞧著蕭山手里的東西，問了問是怎么回事，一聽說是季清歡送的，他停住了手里的筆。
賀書禮繼續(xù)盯著書本，卻不見他翻動過，眼皮子半闔著，并未多問，嘴邊似乎掛著淡笑，轉(zhuǎn)身即逝。
晚上季清歡到書房伺候賀書禮的時候，就站在一旁替他研墨，或是準(zhǔn)備茶水。
僅此而已。
半個時辰過去了，賀書禮盯著書本的某一頁幾乎一動不動，仿佛立在那處的木樁。
季清歡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琢磨什么，眼看著要到了賀書禮平日里要就寢的時刻，才提醒他道：“三爺，您該洗漱了?！?p> 蕭山如往常一樣，去了上房里準(zhǔn)備洗漱的東西。
賀書禮終于動了，他放下書，緩緩抬眸看向季清歡，眼神直勾勾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狼心狗肺的東西。
季清歡愣然眨眼，回望著賀書禮，遲疑道：“……三爺有吩咐？”
賀書禮挪開冷淡的目光，依舊盯著書本看，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今天你出去都買了些什么？”
季清歡嘟噥道：“也沒什么，就是些實(shí)用的東西，奴婢保證！絕對沒有違·禁的東西?！?p> “什么實(shí)用的東西？”賀書禮狀似隨口問道。
季清歡掰著手指頭數(shù)，列了一堆日常用品，又繼續(xù)道：“給胡媽媽的提神膏，吉祥的花糖蒸栗粉糕和梅花香餅，吉塔和吉瑪倆人各一對耳墜子，蕭山的護(hù)膝，就這些，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