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了,落到了師徒兩的身上阿七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激動對老道說:“師傅,下雪了我們先進(jìn)房間吧”。老道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萬一冷到了,可能分分鐘離世,所以阿七現(xiàn)在的愿望就是讓老道陪自己久一點再久一點。
“嗯,先進(jìn)去吧”老道平淡的回應(yīng),像是對自己的死沒有任何恐懼的樣子,對一個等待了八十多年的人來說,死可能是一種解脫,而且阿七已經(jīng)長大了,本事也都交給了阿七,就算自己走了還有山下王媽一家照顧他,所以老道走的會很安心。
阿七把老道扶到了大殿里去,給老道升起了爐子里的碳,阿七去廚房做飯去了,老道一個人靜靜的看著爐子里面的火,那緩緩變淡的光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樣馬上要被碳灰掩蓋。
沒一會阿七就弄好了飯菜,老道拿起了筷子兩人就這么吃著飯彼此沒有一點話說,吃完飯老道回到了自己房間而阿七默默的收拾好餐具,然后阿七沒有回到房間休息而是在大殿內(nèi)靜坐。
兩師徒保持了一天這樣詭異的現(xiàn)狀,看見對方也是相顧無言,他們不是不想說而是現(xiàn)在說再多只會徒增悲傷而已,這種事其實旁人比當(dāng)事人更難看透,不過很正??粗粋€自己尊重,一個從小把自己帶大,交會自己東西的長輩沒有多久的時間可以活了,誰第一時間也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
每次他出問題老道總能在各種地方以各種方式幫助自己,而自己在老道出事的時候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道即將在自己的注視下去世,這讓阿七對自己的感到深深的無力,這一刻覺得自己就是個沒用的廢物一樣。
老道也看出了阿七眼中的一切,到了晚上老道主動的把阿七叫到自己的房間溫柔的看著阿七并說到:“你個癡兒,老道一個活了快九十的人,世界上的種種我都經(jīng)歷過了,該看的我也看過了,我沒有什么可惜的唯一可惜的還是沒能見到師傅他們,不過我也覺得我的人生已經(jīng)很好了。
而且死對你師傅我來說是一種解脫,不過師傅我也很自私你才十七八歲就把這種擔(dān)子傳到你的肩膀上,你要是能幫師傅完成心愿師傅也開心,但師傅更希望你能過自己喜歡過的生過,你的人生沒必要為了被人而活,師傅更希望你為了自己而活。
抬起頭看著我,你不欠我什么,你唯一欠的就是你王媽含辛茹苦的把你養(yǎng)大,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她,沒有她就沒有現(xiàn)在的你,所以你誰都可以不管但一定要報答你王媽。
七正你已經(jīng)長大了,很多東西你要學(xué)會接受,畢竟沒有人能陪你一輩子,這種痛你一定要學(xué)會承受,這樣你才能真正的面對一切事,聽到了嗎癡兒”。
阿七聽著老道的話眼淚忍不住的留下來,但這次的阿七沒有哭出聲音表情很平淡但控制不住眼淚對著師傅說:“我聽到了師傅,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我會堅強(qiáng)的活著的,什么事也不能把我擊敗的”。
“這才對嘛,雖然老道我已被守著這個道觀里,但我覺得這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不然我怎么會遇到阿七你這么優(yōu)秀的徒弟呢,這么一看我的人生也不是特別失敗嘛”。老道欣慰的說
“不,師傅在我眼睛你事最成功的,最后好的師傅,您見到了師叔師爺他們可以驕傲的說您收了個天下最好的徒弟,可以好好的在他們面前炫耀”。阿七一邊留著眼淚一邊笑
“對,我收了天下最好的徒弟,我可要好好的和師傅師叔師兄他們炫耀,我收的徒弟是多么的優(yōu)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道大笑著
老道的臉上浮現(xiàn)了出了一絲潮紅,此時的老道臉上又有了血色,身體也覺得好了,走下床拉著阿七到他們常年練功得地方,慢慢得打起了拳。
阿七跟在老道得邊上,沒有說話老老實實得跟著老道打起了拳,就和阿七第一次跟老道打拳一樣,不過那個當(dāng)初只有一點點大的孩子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而老道除了比當(dāng)年更老以外沒有別的變化。
阿七流著淚和老道打完了拳,阿七知道老道的命真的不長了,接下來的幾天老道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帶著阿七四處溜達(dá),但發(fā)現(xiàn)老道熟的人真沒幾個,溜達(dá)著溜達(dá)著就來到了村長的家門口,村長彷佛知道了老道要來,早早的便在門口等著。
“你這老道看來還是要先我一步走了,我就說我絕對活的比你長吧,雖然以前我很少贏不過這件事我贏了你老道,不過我不想贏呀,老道我舍不得你呀”。村長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說實話村長老道認(rèn)識的人大多數(shù)早就去世了兩個人互為對方為數(shù)不多還活著的朋友了,誰先走對方都會很傷心。
“你這老頭平常不是老實催我死嘛,這次如你心愿了你怎么還不開心了呢,你看你哭的真難看,老道我也舍不得你們呀,時間到了賴在這里不走也不是問題你說是吧”。
村長沒有理會老道的話,而是一邊哭一把擦拭淚水:“老子本來就不好看而且老子七八十歲的人了還要什么好看,你這老道去了下面記得要把道觀建好,不然我去找你的時候沒有地方給我我可就要說你這個老道了”。
“好,老道我先去給你探探路,去給你建給容身之所咋哥兩再好好的聊聊”。
“說定了”
“嗯,我向呂祖發(fā)誓”
阿七在邊上被兩人的氣氛感染了:“你兩就這么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嘛”。
“你也想跟著我兩個老頭以前去嘛,不過你這么小閻王爺會要你嘛,還是好好在這過完一生再來找我兩老頭吧你,你要是接下來沒點出息下來我兩可不認(rèn)你呀”。村長開玩笑的說道
被村長這些話給感染的阿七心情有所平復(fù):“說好了,村長爺爺,師傅我一定好好活著給你們看,然后你們等我,等我死的那天我一定去找你們好好的吹噓我以后會有多厲害”。
“好,我兩等著你,你可不要讓師傅我和村長失望哦,不然天天罰你沒飯吃,讓你到下面去做個餓死鬼”。
老道和村長的聊天讓阿七走出了老道馬上要去世的氛圍,兩人一直聊到太陽的快下山,本來村長看天色不早而且老道的身體問題打算讓師徒兩在自己家住,可是老道執(zhí)意要回到山上去,阿七就把老道帶回了道觀。
回到道觀氣氛已經(jīng)和下山的時候不同了,沒有特別壓抑,因為在村長家吃了晚飯所以老道叫阿七早早的去休息了,彷佛師徒二人已經(jīng)忘記了老道是個瀕死之人的事。
第二天早上雪下的不大了,阿七去到老道房間,發(fā)現(xiàn)老道早早的就醒了,阿七看著老道的臉色不太對,正要說話,但是老道攔著了想說話的阿七,先說道:“阿七把為師扶到門口去吧”。
阿七把老道扶到了門口的臺階上兩人就這樣坐到了臺階上老道開始自顧自的說:“當(dāng)年我就是在這里送別的師傅,師叔,師兄他們?nèi)匮?,他們也答?yīng)我會回來,可他們沒回來,但我不怨他們,他們?yōu)榱宋覀兊暮推将I(xiàn)出了自己的力量,可我想他們呀”。
老道說著說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老道的師傅,師叔,師兄的影子,他們對著老道問道:“小圓通,你有沒有好好的練功呀,怎么沒見你長高呀”。
老道聽著他們說話看了看自己自己變回了當(dāng)初送師傅,師叔,師兄們下山時的樣子回答到他們:“我又好好練功,道觀我也照顧的好好的,我還收了徒弟呢,你看不比我差吧,而且長相也不賴吧,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本事也不賴都快追上老道我了呢,還有就是師傅,師叔,師兄我好想你們要,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看我呀,你們把山下的妖魔給消滅光了嘛,這天下太平了,人人都有飯吃有衣服穿了,你們這次還走嘛”。
“走,這世間的妖魔還沒除盡,怎能停下,小師弟同去嗎”
“嗯,同去”
只見老道年輕的樣子的時候走向到老道的師傅師叔師兄們身邊向著大好河山走去,老道沒有看向道觀那個方向,徑直的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詩。
“四海皆忙幾個閑,時人口內(nèi)說塵緣”
說完這句老道和師兄弟們走遠(yuǎn)了,坐在阿七身邊的老道也閉上的眼睛,阿七看到了老道沒了動靜也知道老道走了,但老道走的時候嘴角帶著微笑,老道走了,走的很開心。
阿七抱著老道的遺體哭,過了一會阿七心情平復(fù)有前幾天老道和村長的輪番心理建設(shè)后阿七能慢慢接受老道的離去。
老道的葬禮還是道教的法葬村子很多人都來送老道一程,但是村長沒來可能時接受不了,也可能是和老道說好了,阿七為老道念了一個多小時的往生咒,心里想著:“師傅希望你在下面可以遇到師叔,師爺他們”。
老道下葬了,阿七沒有把他葬在道觀先人一起而是葬在了門口不遠(yuǎn)處一顆樹下,對著老道的墳說:“師傅,你在這里可以好好看著師爺師叔他們吧”。
接著從包里掏出了一瓶茅臺,這是阿七賣了從那個墓里帶出來的一點東西買來的,阿七把他們倒在墓前:“師傅,您生前一直沒舍得喝,今天徒弟孝敬給你,您在下面一定要幸福呀”。
阿七處理好老道的后事后把道觀的門關(guān)上并且鎖了上來,阿七打算要關(guān)掉道觀一段時間,看著這個自己生活十幾年的地方,阿七很是不舍,但阿七還是沒有很多留戀下了山,這是最多的還是阿七對老道的留戀和思念。
阿七走下的時候天上下去了雪,看著這天上的雪和自己上山的時候一樣,老道的離去對這大山這世界沒有任何影響,安安靜靜的,阿七沒有再回頭了只是說了句:“師傅,您的故事落幕了,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你看著吧我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痕跡的”。
阿七帶著東西回到了山下的王媽家,王媽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因為老道的事而傷心也不免為他難過。
不過阿七出奇的安靜,看到王媽一句話也沒啥而是躺在王媽的懷里這時候七正說了句:“媽,這個冬天好冷”。
?。ɡ系老戮€了,但對世界來說只是千萬人其中一人的離去,沒有任何聲響,求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