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八新婚

　　她還照常編竹籃，編完竹籃出去吆喝廢品回收，沿街撿廢品，但是自從冬川的背影消失在門前的時候起，這日子就顯得特別慢，杏真的吆喝聲也起了微妙的變化，帶著點(diǎn)焦躁。

　　也許冬川也急吧……十天以后，林家的聘金終于到了。黃格明看著一桌的聘禮，樂得合不攏嘴。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笑過了。

　　杏真再出門，突然感覺太陽特別的明媚，吉鎮(zhèn)變得格外亮堂。

　　“杏兒，你們的喜事近了。你多花些功夫整整新房吧?！秉S格明對女兒說。

　　“新房？”杏真還沒想到這層。

　　“是啊。爸爸這個房間讓你們當(dāng)新房，爸爸搬到你那件小房間去住?！?p>　　“那怎么行，爸爸要住大的舒服的?！?p>　　黃格明搖搖頭：“爸爸老了，大房間應(yīng)該讓你們年輕的來住。以后有了孩子，更得住大房間了?！毙诱姘职终f這些話的時候，臉帶笑容。而女兒的臉卻是唰一下紅了。

　　杏真開始細(xì)細(xì)布置她和林冬川的新房。想到自己有了著落，有了依靠，她的心里就像一潭淡淡的蜜湖：湖底是甜蜜的，湖水是平靜的，上面有各種迷離的倒影；湖面上不時有鳥兒飛過，留下一竄細(xì)鈴般的鳴叫聲。隨著鳥兒撲哧，一片片芬芳的花瓣飄落湖面……

　　也是因為新年快到了，杏真拿著加長的笤帚，把房間頂端的每個角落都清掃了一番。大床是原來爸爸和媽媽睡的，杏真把一條條床板卸下來，放到太陽底下曬。房間的每個角落都被打理的干凈整齊。墻壁粉刷了一下，是爸爸出錢堅持要做的。新枕頭被子，新帳子，還有兩張新年畫，用的都是杏真平日打工干活和賣回收品攢下的錢。那年畫上有個兩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各自抱著一條大魚，看著真讓人喜歡！兩條淡紅枕罩，是杏真自己用零碎時間一針針鉤出來的。爸爸湊過來，瞇起眼睛觀賞那枕罩上細(xì)膩、漂亮的花紋?！靶觾?，你這本事是從你媽那里來的?！秉S格明說。杏真點(diǎn)點(diǎn)頭。家里有幾塊鉤花線品：枕罩，杯墊，椅子的靠手墊，是媽媽鉤的，爸爸至今還在用。杏真也是從那些東西里一點(diǎn)一滴地回憶和認(rèn)識和自己只相處五年的母親。

　　農(nóng)歷新年，剛滿十八歲的杏真迎來了她的人生大餐：結(jié)婚。這一天，林家大伯大嬸和黃家兩三親戚來了，還來了兩家的幾位好友。杏真上學(xué)的弟弟和誠帶著兩個要好的同學(xué)也來湊熱鬧。兩家皆清貧，婚禮上的人也就這么些了。客人們帶來了賀禮，為這個簡單的婚禮增加了喜慶的氣息。一對新人看樣子并不在意來客的多少，他們臉帶歡喜，顯示出他們的心滿意足。

　　喝完喜酒，曲終人散，和父親道過安后，新房里就剩下一對新人了。也許是習(xí)慣忙碌，也許是為了掩蓋她的惶恐不安，杏真還在收拾。冬川叫住了她：“你就歇著吧，今天你是新娘子！”

　　杏真臉紅心慌，她停住了手，挨著床坐了下來。

　　冬川走了過來。杏真忙的時候，他不慌；杏真不忙了，坐那兒了，他倒慌了起來。突然，他從墻角抓起來半瓶酒，打開瓶蓋，咕嚕咕嚕喝了起來。杏真見狀詫異：“剛才客人們叫你喝，為什么你不喝？”

　　“我是真的不會喝?！倍ɑ卮稹?p>　　“不會喝？那怎么現(xiàn)在又喝？”

　　“因為，”冬川回答前又是咕嚕咕嚕的幾口，“因為，現(xiàn)在我看到我的新娘子很開心，又……不喝不行！”

　　杏真一聽，連忙低頭不說話了。憑著感知，她知道新婚之夜一定有事請會在她和冬川之間發(fā)生，不以她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她屏住呼吸，緊張地等著正在醞釀著什么的林冬川的臨近。

　　新郎林冬川在非常的歡喜、興奮和緊張之下幾乎喝完了那半瓶酒?，F(xiàn)在他頭沉，眼睛朦朧?！靶履镒?，咱們上，上床吧！”

　　杏真心大跳起來?；艁y中她起身朝門外走去。

　　“你，你去哪兒？”新郎問。

　　“去洗洗手，剛才收拾東西，手很臟?！?p>　　“不，不礙事，回來吧，我困了！”

　　“你等我一下下就好，真的很臟?！毙诱媸钦娴牟幌氚延眯那逑囱b扮的床被給弄臟了。

　　那一刻，新郎林冬川是度分如年！新娘一進(jìn)門，他便踉蹌著過去把門上了拴，然后攬著新娘上了床。

　　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冬川大致記不清了。

　　杏真卻是清醒的。冬川喃喃著“我有老婆了，我有女人了……”他先是脫去她的衣服，然后在她身上一陣狂親，那強(qiáng)烈觸摸喚醒了杏真沉睡著的愛欲。不過她很自制，不聲不響地，她的身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敞開來，等待著他。在她的溫柔合作里，酣醉的新郎完成了他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