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閑聊沒多久,便見門打開。
看了一眼領(lǐng)頭的是白染霖,在前面引路;后面是一個中年男子,估計跟自己父親年紀(jì)差不多,可能有五六十;緊跟著是一個安重陽怎么也沒想到的人——幽州教育集團(tuán)董事長!然后便是跟自己有點“小仇”的盛睿;接著一行人更是讓安重陽不高興,但是需要起身迎接:自己學(xué)校的校長、學(xué)院的院長、系主任和導(dǎo)員。
系主任同時也教安重陽專業(yè)課,恰好,就是昨天逃的那一節(jié)。
這可真是讓安重陽感覺分外尷尬。
給校長、院長問了個好,安重陽笑著給自己的專業(yè)課老師兼系主任以及自家導(dǎo)員說道:“老金、老宋,你倆咋過來了?”
安重陽跟自己的老師和導(dǎo)員比對待其他人熱切的多,也隨意的多。
“昨天怎么沒去上課?”老金,也就是安重陽的系主任笑著問道。
安重陽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忘了,然后到學(xué)校就幾分鐘下課,就沒去。”
“及格就是我能給你最高的分?jǐn)?shù)了。”老金笑著點了他幾下。
“及格就行及格就行?!卑仓仃栃χc了好幾下頭。
“坐吧,別皮了?!崩纤闻牧税仓仃枎紫?,讓他坐下。
安重陽點點頭,給老宋倒完茶水便回到座位上。
“安總,真是不好意思來晚了?!笔⒅艺\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白酒,“我自罰三杯,您隨意?!?p> 安重陽瞥了他一眼,沒搭理。
這一下場面就有點尷尬了。
好在高安遇和董志平都是酒局老手,很快把尷尬揭過,讓陪著盛忠誠一起喝了一杯。
后者,也就是董志平,便是幽州教育集團(tuán)董事長,安重陽就讀的幽州傳媒的上家。
等盛忠誠喝完了酒,安重陽悠悠開口:“只聽說盛總要給愛子道歉,沒聽說您還叫了這么多朋友,甚至還叫了我的老師和導(dǎo)員,這可真是個驚喜。”
“哪里哪里?!笔⒅艺\好像沒有聽懂安重陽說的話一樣,笑容滿面地說道,“我也就是正好跟董總和李校長比較熟悉,剩下的幾位您這比較熟,就想著干脆湊個局,一起熱鬧一下,也算是給我們做個見證。”
安重陽抓著讓盛睿道歉的事情不放:“道歉這種丟人的事還找人見證,盛總好想法!”
盛忠誠臉色沒變,倒是盛睿被氣得不輕,但是沒有說話,估計是來的時候被提前交代過了。
“唉?!笔⒅艺\嘆口氣,“主要是犬子做的確實過分,搶別人的女人。這事確實不地道,尤其是那個女孩還是安總的小情人,這不是丟我們的臉嗎?也是想把話跟安總說開,免得以后影響生意上的事情?!?p> 安重陽臉色一變。
盛忠誠這一句“安總的小情人”要是傳出去,自己名聲估計得壞一半。
要是再被父母知道,說不好還得幾個月的冷戰(zhàn)。
安重陽不知道該怎么跟盛忠誠打機(jī)鋒,這時候的明智策略就是搖人。
“既然盛總叫了這么多人陪著,我也不好意思當(dāng)這個領(lǐng)導(dǎo),畢竟我年齡小,可能跟你們聊不到一塊,我也叫幾個老頭子過來吧,不至于太冷場?!卑仓仃栃χf道,說完也不管盛忠誠的想法,接連打了幾個電話。
又聊了沒多久,安重陽叫的第一個客人就到了——不是別人,是那個答應(yīng)安重陽的小姑娘。
一進(jìn)來看到這么多人,小姑娘還是有點懵逼的。
還是安重陽招呼她坐到自己身邊,她才猶猶豫豫地坐到安重陽身邊空位。
相互之間簡單介紹了一下,便沒人再去搭理這個花瓶。
中間白染霖進(jìn)來過一趟,安重陽讓他去加個桌子,然后讓他坐自己旁邊,陪自己跟這群臭不要臉的老油子們嘮嗑,幫襯自己一些。
畢竟理論上來說,除了高安遇是個中立派,其他的都是盛忠誠叫來的說客。
當(dāng)然,金順昌和宋超還是多少向著安重陽的,畢竟是自己學(xué)生。
安重陽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盛忠誠和董志平多少帶著點長輩的意思,時不時就端一下,問一些問題也是以長輩的身份,還教育安重陽怎么怎么樣。
在安重陽看來,這是想以長輩的身份把這個事兒給揭過去。
那能忍?
好在這種被人憑著經(jīng)驗壓制的局勢很快得到了逆轉(zhuǎn)——戶神昌賴來了。
“昌總。”高安遇、董志平、盛忠誠都連忙起身跟戶神昌賴握手。
這可是個大老板,雖然是櫻島來的外國人,可是人家在幽州的話語權(quán)可是相當(dāng)重,就是州長、節(jié)令使都得有什么事聽聽人家的意見。
戶神昌賴記性也是相當(dāng)不錯,這些人都能叫得上名,打了一圈招呼,還在安重陽介紹下認(rèn)識了自己的系主任金順昌和導(dǎo)員宋超。
至于原本地位就尷尬的校長和院長,現(xiàn)在更是沒人搭理了。
招呼戶神昌賴坐到自己叫的女孩子旁邊,安重陽沒有多說什么,就看著戶神昌賴和白染霖兩人打配合應(yīng)付盛忠誠這群老油子。
沒一會,贏安、金照泉和烏丹也是陸續(xù)到了,因為主桌沒位置了,便只好讓院長和金順昌、宋超坐到新整好的桌子去。
但是安重陽特別“沒眼力見”的要求盛睿、自家的校長、院長坐到剛擺好的桌子去。
偏偏安重陽理論上的地位最高,還沒人能說什么。
隨著安重陽這邊人來齊,酒桌上的氛圍也是熱烈了起來,沒一會,酒量最差的高安遇就宣布退出戰(zhàn)場,跑到旁邊的小桌和盛睿他們吃飯去了。
隨著高安遇退場,這一下連個緩沖的都沒有了,因為戶神昌賴年紀(jì)最大、地位最高,沒人敢拼酒,偏偏人家就好像瞄上了盛忠誠和董志平,把這兩個人灌得可是不輕,人家和一杯,他就喝一小口,三分之一都夠嗆,就是小抿一口,跟品酒似的。
安重陽看的那叫一個樂呵,就是不知道一會道歉的事怎么整。
讓安重陽沒想到的是,道歉的事還是盛忠誠自己提出來的:“安總,昌總,贏總,金總,烏總,董總,高總,金老師,宋老師……”
“今天邀請各位來,就是做個見證?!?p> 安重陽瞇了瞇眼,他基本上沒怎么喝,自己品酒居多,也沒誰敢逼他喝,知道他有病不能喝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是在場人里面地位最高的!
看看烏總對人家什么態(tài)度!
看看金總對人家什么態(tài)度!
看看贏總對人家什么態(tài)度!
看看昌總對人家什么態(tài)度!
這還不能說明嗎?
人家安重陽跟你壓根不是一個段位的!
給人家打工的人,都是需要你去仰視的存在!
“前一段時間,犬子跟安總發(fā)生了點小誤會,小矛盾?!?p> “今天就是讓各位看著,讓犬子給安總道歉,想獲得安總的原諒!”
“盛睿!過來!”盛忠誠中氣十足地喊道。
盛睿不情不愿地走到父親跟前。
“來,端著這壺酒,先給安總敬三杯?!笔⒅艺\說道,“一口氣喝完,然后給安總道歉,道一回歉喝一杯,不原諒就一直喝,喝到安總原諒!”
盛睿一點不慌,其他人也都知道盛忠誠說的是場面話。這時候但凡稍微有點情商的,就是一杯喝完就算,也有的會說:“這事我也有錯,陪著盛睿喝三杯!”
就在大部分人都覺得理當(dāng)如此發(fā)展的時候,安重陽非但看著盛睿喝完三杯后一點表示都沒有,還饒有興趣地繼續(xù)盯著,好像很想知道他喝幾杯才會醉。
這一下子場面就尷尬了?。?p> 盛睿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別喝了別喝了?!睉羯癫囋谂赃叀皠褡琛钡溃斑@一下子三杯多燒身子,安總,人家這道歉多有誠意,可不能再喝了?!?p> 安重陽“恍然大悟”道:“哦哦,我以為是真的得一直喝呢,沒想到是走個過場。害,早說么!我這人沒什么眼力見兒,盛兄弟你可別介意,盛總也是??!”
盛忠誠起身擺擺手,從盛睿手里拿過酒盅,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安總說的,說了不讓安總原諒就一直喝,這可不是場面話。我也跟我這不省心的兒一塊敬安總一杯。”
到此為止。
安重陽懂了,但是他并不這么打算。
陪著盛氏父子小抿一口,安重陽就繼續(xù)裝傻。
盛忠誠看出來了,這個大少爺就是覺得自己這邊認(rèn)錯態(tài)度還是不夠誠懇。
心一狠,給盛睿打了個眼色,手指碰了碰酒盅。
盛睿明白了,他酒量還算不錯,但是這直接一盅酒下去,估計不躺也得吐。但是既然自己老子都這么提點自己了,那肯定要做??!
盛睿心一橫,對安重陽說道:“安總,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這酒一杯杯喝顯不出我誠意,這一盅,我干了?!?p> 這一下安重陽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等盛睿喝完,安重陽也端起酒杯,對盛睿示意一下:“既然兄弟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得給兄弟面子?!?p> 說完抿了一小口,接著說道:“這事咱們就算過去了。”
從始至終沒有起過身。
“還不快謝謝安總?!笔⒅艺\在旁邊提醒道。
盛睿整個臉漲紅,顯然剛才那一撥大酒讓他現(xiàn)在難受的不行。
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謝謝……謝謝……安……安……安總……”
安重陽點點頭,就不管他。
是盛忠誠扶了幾下,然后讓自家導(dǎo)員給送了送,校長和院長把他接到原來坐的位置。
既然目的已經(jīng)差不多達(dá)到了,安重陽便說道:“咱們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下午估計也都還得上班忙工作,要不就先散了?”
既然主座上的人都說話了,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
白染霖幫安重陽送客。
等外人走了之后,贏安他們跟安重陽確定了一下,沒有其他事情,便先自行離開。
人走的差不多了,安重陽拍拍全程不怎么敢說話的、至今不知道真名的小美女的大腿,讓她先去外面的休閑區(qū)沙發(fā)那里坐會等著自己。
小姑娘聽話地離去。
沒外人了,安重陽往小沙發(fā)上一坐,從抽屜里拿了根雪茄給自己點上,然后又給戶神昌賴點上一根。
放的雪茄還不錯,是陳年雪茄,看標(biāo)志都是距今十年以上的老貨,味道嘛……
反正對安重陽一個新手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昌賴叔,你認(rèn)識一個叫有莘風(fēng)然的人嗎?”安重陽問道。
“有莘風(fēng)然?”戶神昌賴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這個姓氏挺少見,要是認(rèn)識肯定有印象,估計是不認(rèn)識。”
“怎么了?”
“沒事。”安重陽搖搖頭,“就是做夢時候聽到了這個名字,就想問問。”
“做夢時候?”戶神昌賴詫然。
“嗯?!卑仓仃桙c點頭,“我夢到了我三叔,他給我說讓我去找叫有莘風(fēng)然的人。但是我搜遍了我的記憶,沒有這么一號人,便想問問看昌賴叔知不知道?!?p> “這我還真沒印象。”戶神昌賴搖頭,“要不我給你找人問問。警署也有認(rèn)識的人,可以讓他們幫忙找找。”
“算了吧?!卑仓仃枔u搖頭,這本就是對戶神昌賴的試探,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等碰到了,自然也就認(rèn)識了?!?p> 戶神昌賴也沒有堅持。
。
又隨便聊了一會,戶神昌賴便離開酒店,上了車,戶神昌賴問司機(jī):“你認(rèn)識一個叫有莘風(fēng)然的人嗎?”
司機(jī)想了想,搖搖頭。
“奇怪?!睉羯癫嚰{悶道,“難道你們大周還真有死后托夢這種離奇的事情嗎?”
司機(jī)說道:“這種神奇的事情都是在農(nóng)村發(fā)生得多,進(jìn)了城就很少聽說了?!?p> 戶神昌賴點點頭。
有莘風(fēng)然、有莘風(fēng)然……
戶神昌賴感覺自己好像認(rèn)識,又好像不認(rèn)識。
想著想著,便不自覺地睡著了。
等車子到家門口,司機(jī)廢了老大勁才把戶神昌賴叫醒。
“叫了我多久?”戶神昌賴睡眼惺忪地問道。
司機(jī)看了眼手機(jī),說道:“半個多小時快四十分鐘了,好久沒看老板你睡得這么香了。”
戶神昌賴點點頭,笑道:“確實是睡了個好覺,這年齡大了睡眠質(zhì)量也下降了,這一覺睡醒還挺舒服?!?p> 說罷揮了揮手,上了電梯。
。
安重陽吃了個甜點,和上次的不太一樣,有點膩,有點濕,不太合他的口感。
把人送的差不多了,白染霖便回到了包間。
進(jìn)來便笑著問道:“安總,怎么把人家小姑娘一個人扔到外面了?”
“剛才跟昌賴叔談了點事,就把她支開了?!卑仓仃栒f道,“給我開個房間,風(fēng)景好的?!?p> “行?!卑兹玖攸c點頭,“開幾晚?”
“就今天一天就夠了?!卑仓仃栒f道,同時指了指身前的甜點,“這個甜點怎么回事?比上回的差遠(yuǎn)了?!?p> “這個是原來的甜點副主廚做的,前兩天高姑娘不是辭職了嗎?”白染霖說道,“找主廚需要時間,所以一般來說辭職需要提前報告,好給餐廳足夠的時間準(zhǔn)備,但是……”
“好了我知道了?!卑仓仃柎驍喟兹玖氐脑?,“先慢慢找吧,實在不行就先停了?!?p> “好的。”白染霖點點頭,他就是在等安重陽的這個決定。
“讓那個姑娘進(jìn)來吧?!卑仓仃柗愿赖溃澳阋粫蛣e過來了,找個小姑娘,開好了給我把房卡送過來?!?p> 白染霖點點頭,便去安排。
很快小姑娘便進(jìn)來。
“坐?!卑仓仃枌π」媚锸疽庖幌?,“抽雪茄嗎?”
“沒抽過?!毙」媚飺u搖頭。
“那我給你點一根,你抽抽看?!卑仓仃栯S手拿了一根,一邊剪茄帽一邊問道,“叫什么?”
“范婭琳?!毙」媚镎f道。
“名字挺好聽?!卑仓仃柲贸鳇c火器,慢慢烤制,“怎么想著搭訕我?我看著不像個有錢人吧?”
“你的那輛車,天使之翼?!狈秼I琳說道。
“車?”安重陽愣了愣,啞然失笑道,“當(dāng)時睡得迷糊了,忘了這一茬?!?p> “你這么有錢,為什么要來這個學(xué)校啊?”范婭琳好奇地問道。
“我也是剛有錢?!卑仓仃栆贿呅χ忉專贿叞蜒┣堰f給范婭琳,“嘗嘗,跟抽煙差不多,但是別過肺,要不然會嗆死?!?p> “嗯嗯?!狈秼I琳小心翼翼地抽了一口,緩緩?fù)鲁觥?p> “感覺怎么樣?”安重陽問道。
“只有煙味,沒什么感覺。”范婭琳說道。
“先抽著,有別的感覺給我說?!卑仓仃枂柕?,“怎么想干這一行了?”
“?。俊狈秼I琳愣了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那個,我沒有……”
“嗯?”安重陽緩緩把煙吐出來,疑惑地問道,“那為什么我一給你發(fā)錢你就過來了?”
“那個……”范婭琳臉通紅,但還是解釋道,“我原來是想把你當(dāng)備胎,然后每個月給我買點東西什么的,因為我家不是很有錢……”
安重陽哈哈大笑。
“那你現(xiàn)在怎么又不讓我當(dāng)你備胎了?”
“因為我欠了錢,你給的能還清?!?p> “以前跟別的男的做過嗎?”
“沒、沒有。”
“真的假的?可別騙我。”
“我也是最近才迷上那些奢侈品,因為家里是縣城,沒接觸過?!?p> “大幾?”
“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