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弱病殘孕的簡學(xué)長”
梁諾茵見到孟凡從簡理煜車上下來時,正和孟筱秋吃完麻辣燙出來,一人一碗熱乎乎的,多麻多辣,嘴里還殘留著火辣辣的麻感。
她站在麻辣燙店的門口,等著去了洗手間的筱秋,就看見倆人一前一后有說有笑的進(jìn)了一家烤肉館。
當(dāng)時她心里除了難過,也很上火,心想可能是被辣的。
第三者來搶親,她這個“正牌女友”還沒資格去阻止,還真是個悲慘的故事。
于是她站在初冬午后暖洋洋的日光下,雙眼一瞇,雙手撫了撫長發(fā),掐著腰,一副要打架的姿勢:“讓你們美,祝你們吃完了都消化不良,上吐下瀉,哼?!?p> ……
簡理煜開車把孟凡送回寢室樓下后,已經(jīng)是下午了,把車開到工作室的門口,他下車,默默的點了一支煙。
初冬的樹丫,已然灰蒙蒙,光禿禿的,不遠(yuǎn)處的物業(yè)工作人員正拿著刷子給樹干涂著白。
他想起了剛才孟凡的話:“簡哥哥,你早晚都要結(jié)婚的,與其和一個不熟悉的人從頭開始,為什么就不能考慮下我?”
簡理煜沒有回答她,只是,當(dāng)時腦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煩躁的吸完煙,他就準(zhǔn)備上樓,卻聽自己肚里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
第二天,簡理煜沒有來參加籃球隊的訓(xùn)練,聽說是生病了。
梁諾茵就納悶了,平時壯的跟頭牛似的,怎么比賽前兩天還病了?
他這一病,可急壞了馬教練。
本來臨大在籃球運動上就不算出類拔萃,但也指望能取個前五名,這下可好,剛初賽呢,他的主力球員就病了,急的他直跳腳,真怕第一輪就被淘汰下來…
他本想親自去看看簡理煜,可是礙于晚上還有別的要緊事,于是就理所當(dāng)然的派了自己的得力內(nèi)助梁諾茵小童鞋,代表球隊去慰問一下我們的簡學(xué)長。
一接到這活兒,梁諾茵蔫了好幾天的小心臟,就像突然沐浴到了甘霖雨露般。
這去找人的名頭,理由太充分咯,有沒有,她正愁沒機(jī)會,沒理由去看看他呢!
雖說前兩天在孟凡的事情上,她遭受了不小打擊,也有些生氣,可也確實不能怪他,因為這時候,人家根本就和你不熟??!
不過沒關(guān)系,這也讓她意識到是自己太心急了。
于是這天晚飯后,她就帶著馬教練的關(guān)切,和全體隊員盼他早日歸隊的熱情,拎著一袋袋的水果,在晚上七點,準(zhǔn)時敲開了簡理煜工作室的大門…
她進(jìn)去的時候,一樓大廳還有幾個員工沒有下班,在談客戶。
彼時天空微雨,涼颼颼的,梁諾茵一進(jìn)大廳,就帶進(jìn)來一陣?yán)滹L(fēng),小店員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迎接她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店員:“歡迎光臨煜夢攝影中心。”
然后小店員就驚呆了,這是哪里來的神仙姐姐啊?不,好像是神仙妹妹,仙氣飄飄,柔中帶魅,這樣貌,這氣質(zhì),這身材,太適合給他們工作室做寫真模特了!
出于愛材的心里,男店員異常熱情的迎了上去:“嗨!美女,我叫徐栓,大家都叫我栓兒…”
沒等他說完,梁諾茵便開口道:“請問簡理煜在么?”
徐栓頓時就像被撒了氣的皮球般,老大的女人?得了,沒戲了。
也是便抬手指了指樓上。
梁諾茵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走去。
等那個自稱栓兒的小店員反應(yīng)過來時,梁諾茵已經(jīng)沒影了。
他才如夢如醒:
等等,不對啊,老大不是向來不進(jìn)女色么,怎么會有個漂亮女人來找他?
……
梁諾茵上去的時候,簡理煜正“羸弱”般的坐在小沙發(fā)上,裹著毯子,喝著熱水,蜷成一團(tuán)兒。
白色拉門半開著,梁諾茵象征性的敲了敲,就聽見了里面請進(jìn)的聲音傳來。
她進(jìn)去后,卻被這室內(nèi)的整潔度驚呆了,她印象中的男人單身宿舍,可不該是這般。
她環(huán)顧四周,獨立的小空間,大約有30多平,裝修的很是溫馨舒適,一看主人就是個審美感爆棚人。
正想著,就見到了背對著門口的沙發(fā)上正坐著個老弱病殘孕般的人,那可憐無助的小模樣,不是簡理煜又是誰?
他轉(zhuǎn)頭,雙目對視的瞬間,梁諾茵在他的眼中見到了神思的流動,那眼神,不是驚訝,不是厭惡,而是復(fù)雜難辨…
“你怎么來了?”他的聲音比外面剛剛結(jié)起的冰都冷。
梁諾茵本來滿面春風(fēng),踏歌而來,一聽到他這白眼狼一般的喪良心話,再想起昨天見到他約會“小情人”的場景,氣就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把水果往桌上一扔:
“我是奉馬教練的命令,來看看你還活著不,順便確定一下你什么時候能歸隊?!?p> 她這般夾槍帶棒的話,反而把簡理煜哽住了,這女人晚飯是蘸著火~藥面吃的嗎?
知道是自己太情緒化了,于是他輕輕咳了咳,視線心虛的轉(zhuǎn)向別處,然后就看到了她帶來的水果,西瓜,香蕉…
這女人是明顯嫌他命太長…
因為從昨天下午開始,他就有些腹瀉,到了半夜,更是嚴(yán)重了,好在今天早上有了好轉(zhuǎn),但是渾身無力的厲害,索性也沒去訓(xùn)練館。
顯然梁諾茵并不知情,只當(dāng)他是感冒,才買了這些水果,他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清了清嗓子,才預(yù)備回答她剛才的“慰問”,“托您的福,我還活著,明天就可以歸隊,梁助教您看也看過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得,沒兩句話,就趕上人了。
來之前,梁諾茵無數(shù)遍的寬慰自己,他病了,梁諾茵你得溫柔,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你上一世不就做的很好么,別忘了,你可是來追人的。
但一見到他這張明明很騷性,卻偏偏要裝成禁欲系男神的臉,她就特想一魚干兒給他拍出地球。
于是她努力的壓制著想要暴動的小心臟:“簡學(xué)長,不要這么說話吧,大家好歹也都是校友,到你這兒,連杯茶都沒喝到,就要趕人?”
簡理煜看她這般,只是低低垂了眼眸,他都特意這樣說了,一般女孩要被這么趕,早氣跑了。
可她為什么偏偏還要留下來折磨自己的心…
見梁諾茵像是pp粘住了般,沒打算動地方,他無奈嘆氣,只好讓樓下的店員送了一杯茶上來。
抬頭見面前的女孩,卻是一副洋洋得意翹著二郎腿的表情,那表情仿佛在說:“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得意過后,梁諾茵看他的臉色確實不好,猜想他是感冒了,但沒見他流鼻涕咳嗽之類的,于是難掩好奇的八卦臉,問道: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方便透漏下么?”
“不方便?!焙喞盱系幕卮饏s出奇的快。
梁諾茵忍不住撇嘴:“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她正嘟囔著,眼睛卻不經(jīng)意瞄到了茶幾下方的“某某牌”止瀉沖劑上。
她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拉肚子了吧?”
簡理煜的耳根立刻就紅了…
見他這般表情,梁諾茵肯定了自己內(nèi)心激動的想法:
“我去,我這嘴是開過光么?不會吧!”
簡理煜的臉霎時更白了,卻見梁諾茵突然站起身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便頭也不回的疾步跑下了樓。
簡理煜注視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落寞感徒升,她走了,心仿佛也跟著空了。
卻見不久,她便拎著一大袋子?xùn)|西回來了。
補液鹽,蘋果,石榴,熱水袋之類的物品。
她進(jìn)門時,身上還帶著絲絲涼意,發(fā)絲間有被小雨淋到的濕儒痕跡,額前的劉海兒微微有些亂…
這一刻,他卻只想伸出手,幫她整理額間的碎發(fā),卻還是微微滾動了喉結(jié),忍住了。
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略顯狼狽的樣子,只是細(xì)心的拿出了剛買的暖水袋,加熱后輕輕的貼在了他的腹部,嘴角微微上揚:“喏,如果肚子疼的話,把這個放在這里,就會感覺好很多呢,是不是?”
說完,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嗓音柔中帶嬌,魅中帶惑。
簡理煜的心頓時就暖了一片。
她接著拿出了后買的水果道:“對不起學(xué)長,我不知道你是腹瀉,要不然不會買先前這些給你?!?p> 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卻被她見到了,他只得裝作高冷的點點頭。
見他不說話,她又接著叮囑:
“你如果覺得渾身無力的厲害,就喝這個補液鹽,上面寫了稀釋比例,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不要弄錯了。”
說完她又想了想,試探的問:“要不我給你沖好吧?”
“不…用了,”他的語氣依舊是冷的。
“哦”。梁諾茵見他這般冷漠,心想,就今天,我才不要和你一個病人一般見識。
茶也喝過了,慰問也慰問過了,簡理煜看著她的眼神明顯都嫌棄了,她也不好多呆,于是便起身準(zhǔn)備走了。
突然,只聽窗外一陣驚雷隆隆作響,向外望去,一道閃電就滑過了窗畔,梁諾茵被嚇的哆嗦了一下,暗想:“糟糕,雨要下大了,這可怎么回去。”
于是她急忙起身:“簡學(xué)長,那你好好養(yǎng)病,我就先回去了?!?p> 簡理煜看了看外面的天氣,猶豫了一下才說:“我開車送你”。
梁諾茵有些受寵若驚:“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說完,她就抬頭望著他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出些什么來。
心思被戳穿,他略顯尷尬的咳了咳,特意強調(diào):“梁助教,你代表馬教練來看我,外面下這么大的雨,我卻叫你一個人走回去,你覺得大家會怎么看我?”
說完他就起身,不再看她,開始在衣柜里翻找著什么。
“沒關(guān)系,我不會和他們說的,主要你還病著……”
他翻找了半天,才扔了一件很厚的大衣給她:“穿上?!?p> 梁諾茵只是偷偷笑了,這人,關(guān)心人都這么別扭。
可她卻想故意調(diào)皮搗蛋,“沒事,我還沒有這么弱不禁風(fēng)?!?p> “穿著,我不想讓人誤會!”
說著,他就又從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很薄的大衣穿在自己身上,拿起車鑰匙,向她示意:“走吧!”
梁諾茵心里樂開了花,忍不住感嘆:“唯一一件暖和的大衣給了自己,簡理煜你就承認(rèn)一下關(guān)心我能死嗎?”
她想著,開心幾步追上他的步伐,卻見瞥見他的整個耳廓,不知不覺,已經(jīng)紅的像只熟透的番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