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對話靈魂之歌
等到二人消失在走廊深處，東方昶這才舒了一口氣，走回了書房。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玩家面前，他總會有種若有似無的緊張，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心頭殘存的危機感在作祟，也可能是對自己演技的擔(dān)憂，他擔(dān)心自己一個不小心露了餡，讓玩家覺察到什么。
不過好在，作為他的直屬親衛(wèi)，血精靈對他反倒絲毫沒有懷疑。
這一來是因為身為奎爾薩拉斯的牧羊人，原身在這些血精靈的心目中地位很高，基本不會有人去對他產(chǎn)生懷疑。
二來么，最近要塞的變化實在太大，一天一個模樣，連帶著許多士兵的精神面貌，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大家都在變，他的一點點出格，根本都引不起他們的注意。
你說殿下和以前不一樣了，開玩笑，你都變了，殿下難道就不能變了？
多正常的事情！
基于此，他如今倒是不需要太擔(dān)心掉馬甲的問題。
書房里，一壺清茶，一本書。
空氣開始安靜。
經(jīng)過這兩天的不懈剖析，靈魂之歌的護盾只剩了最后一層：希望。
“圣光之怒”被做成了加西亞，而之前剝離的“英勇”，則剛好做了西維爾手中的那柄金曦琴。
如今，他手頭上還有堅毅、庇護、犧牲者三種純粹的圣光之力。
如果算上手里的“希望”的話，那就是四種。
有點少，不過手下的高階圣職者也不多，憨批男爵、瑟芮婭·晴風(fēng)，最多再算上張茗，就這些，也足夠他用的了。
一邊思考著未來的規(guī)劃，他一邊又掐起了手印。
琥珀色的能量絲線來回穿梭，將靈魂之歌表面的護盾一根根抽離出來，又不斷導(dǎo)入到能量晶格之中。
他越來越熟練，動作也越來越快，到最后，五指幾乎連成了一片殘影。
俄頃，“希望”破滅了！
而隨著這最后的防護消失，一顆淡紫色的菱形水晶靜靜地躺在書桌上。
靈魂之歌，終于到手！
東方昶的眼里有些激動，此前，盡管這枚水晶就在眼前，能看到，也能摸到，但總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就如一個十分逼真的幻象一般，遠不如現(xiàn)在這般真實。
他伸手，將靈魂之歌攝入手中。
掌心傳來微微的震蕩感，這枚水晶似乎還在想逃離出去。
但，那怎么可能？
東方昶眼波流轉(zhuǎn)，掌心內(nèi)扣，將它牢牢握在手中，靈魂之歌終于安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股強橫的意念忽然直沖東方昶而去，向著他的意識深處入侵進去。
“精神控制？糟糕！”
東方昶心頭大震，這枚水晶竟然能操控凡人的思維，可為何它之前沒有這樣做？如果直接控制維爾萊斯，迫使他丟棄水晶的話，總比此刻來控制他要簡單得多吧？
他微微有些不解，但看到桌上那堆存儲了圣光之力的能量晶格時，又隱約有了答案。
這種強迫奴役他人的行為，和圣光的教義可不怎么相符。
有意思了。
或許，那些由圣光之力構(gòu)筑而成的屏障并不是它自己構(gòu)筑的，屏障的存在，正是為了屏蔽它的精神干擾...
那些屏障，確實保護了它，卻也讓它的精神干擾無法穿透出來，而此刻，隨著所有護盾的剝離，它才能使用這種能力......
這一刻，東方昶想到了許多，不過手頭上卻絲毫不慢，精神入侵迫在眉睫，他不可能束手就范。
說到精神控制，這門法術(shù)他同樣不陌生。
這種控制、震懾他人行為的骯臟法術(shù)，可不是那些臟牧的專利，他本身，也很擅長！
事實上，如果不是天災(zāi)大軍的入侵太徒然，原身凱爾薩斯很可能會在奧術(shù)魔法的八大傳統(tǒng)派系之外，單獨開發(fā)出一個新的派系：魅惑系！
和幻術(shù)系的欺騙感官不同，魅惑系法術(shù)專精于控制和擾亂他人的思維，通過一些細(xì)節(jié)的干擾，形成一個精妙的連鎖反應(yīng)，從而讓人做出一些和自身認(rèn)知不相符的判斷和舉動。
前者好比魔術(shù)，后者類似催眠！
不過與他的精神控制相比，靈魂之歌的就要霸道的多，它完全是以純粹的精神力量在壓制他的靈魂，試圖強行奴役和拘禁他的靈魂。
這種手段，真糙！
是的，真的糙，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得，哪怕是獵人的馴服野獸，都比這高明得多！
來自靈魂的壓制讓東方昶感覺壓力山大，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汗珠，可心里卻毫無波瀾，甚至還有心情吐槽。
這種純粹的蠻力壓制，是建立在絕對力量的基礎(chǔ)之上的，力量沒優(yōu)勢，這種控制只會適得其反，一鼓作氣拿不下他的話，后續(xù)就會乏力的多。
果然，在支撐過最初的那一波沖擊，東方昶很快就感受到了靈魂之歌的后繼無力。
他伸手擦去了額角的汗珠，同時又端起茶杯，抿了口清茶。
茶香悠悠，一股沁人的清香從鼻端直沖腦海，令他有些疲憊的精神猛然一震。
而隨著他的精神力恢復(fù)，靈魂之歌的攻勢更顯微不足道，頓時就潰不成軍了。
“看來，你沒轍了！”
東方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喃喃開口道。
這話雖然對著靈魂之歌說，卻只是一句感嘆，他也沒指望能夠得到回應(yīng)，但令他意外的是，水晶回應(yīng)了他！
“我不該屬于這里，我不該…落入你的手中！”
清泠泠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歡喜，也帶著些許的哀傷，更有絲絲縷縷的魅惑之意，響起在他的意識深處。
那水晶，仿佛直接在他腦海里說話一般。
靈魂之歌，真的說話了？
東方昶訝然，他狹長的眉峰微蹙，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靈魂之歌。
只見這枚水晶漂浮在他的掌心上方，時沉?xí)r浮，悠悠旋轉(zhuǎn)著，淡紫色的光芒不斷灑落。
“你居然還能說話，看來，你還沒死透！”
納魯死后會留下本源核心，這種核心被德萊尼人稱為阿塔瑪水晶，水晶中蘊含著納魯?shù)臋?quán)柄之力，卻獨獨失去了活性。
同理，只要核心的活性尚存，納魯便依然有復(fù)生的可能，在沙塔斯被東方昶所擊碎的基厄拉斯便是如此。
但靈魂之歌，似乎和其他的阿塔瑪水晶不太一樣，祂的這枚核心依然有著微弱的意識和活性，可納魯居然沒有復(fù)活祂。
真是怪事！
水晶微微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想提及此事。
圣光的誠實令它無法撒謊，但它也不想透露太多關(guān)于自身的信息。過了好一會，它才生硬地轉(zhuǎn)換了話題：“我不屬于這里，背德者無法控制我的力量。”
“背德者，我嗎？”
東方昶只是微微驚訝了一小會兒，便接受了這個稱呼。
對于德萊尼人和納魯而言，他確實算得上是個不折不扣的背德者。
風(fēng)暴要塞是原身打下來的，可這筆帳卻是要算在他頭上的。對此，他不覺得有什么委屈的，要不是前身奪取了風(fēng)暴要塞，他如今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
至于所謂的背德，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或許會比較介意，但他此刻并不十一個人，他的身后，還有數(shù)萬血精靈將士，單靠品德高尚，可沒辦法讓他們生存下去。
東方昶微微笑了笑，反問道：“那誰能使用你的力量，維倫嗎？”
靈魂之歌沒有否認(rèn)，明凈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作為圣光的信徒，德萊尼最杰出的智者，維倫自然可以使用靈魂的力量。”
東方昶撇了撇嘴：“是嗎，可那似乎并沒有什么用處！他曾擁有七枚阿塔瑪水晶，每一枚都有著莫測的威能，還有多位納魯相助，可即便如此也依然沒能擺脫被追殺的命運，他甚至無法在獸人的屠刀下解救他的人民……”
“他很高尚，他得道多助，可他本人…什么都沒做！”
靈魂之歌的聲音微微一窒，但很快便解釋道：“那是因為時機未至，他的使命，不是抵抗軍團的入侵，不是阻止獸人墮落，他的使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