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宇宙洪流
隨著咒語聲響起，東方昶透過探視之眼，看到伊利丹身上的秩序之力在點點消退，那是咒語生效時必然會消耗的能量。
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神色也變得無比凝重。
這就是伊利丹的魔法水平嗎？果然不同凡響！
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達拉然任何一個派系的魔法，而是一種更為純粹的能量沖擊，一種直指奧術(shù)本源的法術(shù)。
秩序之力！
奧術(shù)魔法的本質(zhì)是解構(gòu)這個世界的秩序，元素升騰，自然滋長，那是秩序的力量；光影交替、生死輪轉(zhuǎn)，那也是秩序的力量。
奧術(shù)同樣也是秩序，可秩序卻并不僅僅是奧術(shù)。
這種意境十分玄妙，語言無法表述。
硬要說的話，就好比《道德經(jīng)》當中所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秩序便是那周行不殆、獨立不改的混成之物，而奧術(shù)，則是后來的理解者、觀察者、學習者、模仿者以及崇拜者為它所下的定義，他們賦予它的名，和字。
大體上奧術(shù)可以為看作是秩序的代言，卻并不意味著秩序的全部。
大/法師安斯雷姆將奧術(shù)魔法分門別類成八大派系，那是為了整理出一個更適合初學者的系統(tǒng)性理論框架，方便初學者更好地理解奧術(shù)魔法的基礎和體系，以便于更有方向性地去學習自己更擅長，更感興趣的領域。
至于說全部精通？那不可能的。
人的生命有限，精力也有限。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即便是在這個長生種滿地走的世界也同樣適用，即便是法術(shù)天才的伊利丹，也有不擅長的附魔領域。
可等真的將奧術(shù)魔法的某一領域吃透、吃精，成為一個理論和實踐并行的魔導大師時，又不再囿于派系之見，而是返本溯源，信手施放，皆是直指秩序本源的法術(shù)。
伊利丹此刻施放的宇宙洪流，便是這樣的法術(shù)。
一定要給這個法術(shù)歸類的話，那它勉強也算是塑能系領域內(nèi)的法術(shù)，原理十分簡單，伊利丹將直接動用體內(nèi)的秩序之力，進行魔法矩陣的構(gòu)建，使之成為一道光束形、持續(xù)不斷的沖擊波。
奧術(shù)魔法中的大魔導師也能搭建這樣的魔法矩陣，也能使用法力來創(chuàng)造類似的法術(shù)，可威力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那是能量等級上的鴻溝！
“法力、秩序之力，法力、秩序之力……”
東方昶嘴里默默嘀咕這兩個詞，他感到心頭前所未有的空明起來，一個困擾了他和原身許久的問題，在此刻豁然開朗起來。
之前，他們都陷入了法術(shù)強度的死胡同里面。
就如他們所了解的那樣，法術(shù)強度，是一個人釋放魔法的“功率”，這個“功率”可以通過不斷學習來增強，也可以通過外物，比如附魔武器、裝備來增強，但這種增強都不是無止境的。
就拿學習來說，一個法師從萌新到資深大法師，實力提升是顯而易見的。
可從大法師再想往上晉升，每一點的提升都顯得步履維艱。
至于魔法裝備，再好的裝備也不可能無限制地往身上掛，裝備這種外物，能夠給與的幫助也許不容小覷，但絕對不是無限的。
這些，都只是法術(shù)強度的提升，是“功率”的升級改造。
而伊利丹給他所帶來的啟發(fā)，其本質(zhì)在于資源的迭代更新。
從以法力為施法資源，升級為以秩序之力為施法資源，其意義絕不亞于火力時代和電力時代的差距。
施法資源的質(zhì)量出現(xiàn)升華，法術(shù)強度自然水漲船高。
方向已經(jīng)明確，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便是如何將自己的法力凝煉成秩序之力了，不過這個問題不急，等回去以后可以慢慢鉆研，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拂曉晨星這個外掛嗎？
伊利丹自然沒想到自己為了挽回面子而施放的一個法術(shù)，會給東方昶帶來如此深刻的啟迪。此刻，他早已完成了施法準備，一道耀眼的光束直沖東方昶而去。
“有一說一，這柄法杖確實不錯，居然能將我的法術(shù)發(fā)揮到如此極境?！?p> “在附魔領域內(nèi)，我認可你是當世第一人，這一點，凱爾你足可自傲?？稍谶@世上要想獲得一席之地，總歸還是要看自身實力，其他的一切，你的武器，你的寵物，都只是外物！”
“這才是魔法，極限強大的魔法，這才是真正強大的力量，好好瞧著吧！”
宇宙洪流的咒語準備結(jié)束之后，伊利丹又一次恢復了滿滿的自信，之前的尷尬似乎被他拋到了一邊。
面對這澎湃激蕩的光束沖擊，卡波妮婭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女公爵瑪蘭德也忍不住站了出來想要前來幫忙，所有血精靈都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門眼，殿下，躲啊，快躲開啊。
可東方昶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面對那來勢洶洶的一擊，他完全視而不見，似乎徹底魂游太虛了。
看著茫然不覺得東方昶，卡波妮婭只覺得一顆心都忍不住要跳出胸膛了，她忍不住瞪大了雙眼，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來。
放棄了？不可能吧！伊利丹有些不解，不過這無關(guān)緊要。
“凱爾，我要讓你和你的這些烏合之眾都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場！”
看著光束徑直命中東方昶的身軀，伊利丹得意的笑聲響起。
然后，他便看到東方昶的臉上，同樣掛著清淺的笑意。
那笑容意味深長，似乎包含著些許戲謔，又包含了些許嘲弄，還有些其他伊利丹看不懂的情緒，看著就很復雜。
嗯？你那是什么眼神，幾個意思？
戲謔？嘲諷？憐憫？你要死了知道不？你還來憐憫我？
不知所謂，伊利丹心頭慍怒，不由得又加大了沖擊力度。
“啵！”
光束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東方昶的身軀，看著熾熱虹光將他的身軀淹沒，伊利丹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但不料下一刻異變徒生，那光束轟擊在東方昶身上時，他胸口的破曉薔薇印記微微發(fā)光，將他的身體虛化成一道淡淡的影子，那光束就如同照射在一面碩大的鏡子上一般，折射了回來，轉(zhuǎn)而射向了伊利丹自己。
“轟！”
猝不及防之下，伊利丹被光束貫穿胸口，他整個人被這強大的沖勁砸得倒飛出去數(shù)十米遠，這才才轟然倒地。
這一幕實在太突然，不光伊利丹毫無準備，就連卡波妮婭等人也沒有預料到。
“啊！”
煙塵中，伊利丹的身影萎頓在地，胸脯扭曲地凹陷了下去，此刻正不斷起伏，粗重的呼吸聲從口鼻之中噴出。
顯然，他自己的全力一擊并非那么好受的。
他憤憤地瞄了一眼被他丟在地上的瓦解法杖。
“折鏡符文？！”
“哼嗯，干得……不錯！”
嘴里發(fā)出了一聲似痛苦，似憤懣地的嚎叫。
這一萬年來，正面對戰(zhàn)中，他從未吃過如此大虧，即便是阿爾薩斯，那也只是和他平分秋色。
而如今，令他如此狼狽的，竟還是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凱爾薩斯。
這讓他如何能不憋屈？這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瓦解法杖特效3：薔薇之盟：破曉薔薇成員受到瓦解法杖的攻擊時，會將其反射給施法者。
東方昶的嘴角再次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這本是他為這個世界的冒險者準備的，沒想到如今先在伊利丹身上建了功。
伊利丹，很強，宇宙洪流，很厲害，可我，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非酋了??！
不遠處，卡波妮婭的嘴巴張的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瑪蘭德女公爵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所有血精靈見狀，也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原來，殿下這么強大的嗎？
原來，伊利丹也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
這是所有血精靈的心聲，這一刻，他們對伊利丹的畏懼竟然神奇地消散了不少。
不久之后，伊利丹終于緩過勁來，他口中發(fā)出了怒獸般的低吼：“凱爾，你該死，該死！啊……啊！”
低吼聲不斷拔高，到最后，已然如驚雷般炸響在眾人的耳膜之中。
而他的身形也在此刻發(fā)生了變化，凹陷的胸膛開始復原，淡紫的膚色不斷加深，直到變作墨水一般的漆黑，原本就健碩無比的肌肉也開始不斷鼓脹。
隨著肌肉和骨骼的暴漲，他的身形開始拔高，本就接近兩米高的伊利丹，此刻增長到了三米左右。
膨脹的體型直接撕破了他腰間的褲衩，果露出兩條同樣密布著暗綠色魔紋的大腿。
此刻的伊利丹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人形，而是一個行走的惡魔。
惡魔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