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儒竟然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斷根了。
文東來砸吧兩下嘴,打消了改投術(shù)儒的想法,轉(zhuǎn)而問道:“什么是天儒六藝?”
他記得石碑上說修儒,人心六藝,內(nèi)圣外王。
這外王之道指的應(yīng)該是儒六藝。
文母答道:“禮、樂、射、御、書、數(shù)。”
文東來眉頭一皺,天儒六藝竟然和地球上的儒六藝完全一致。
“禮法、音樂、射箭、駕車、書法和算數(shù)嗎?”這是他印象中的儒六藝。
文母笑道:“亙古紀時的儒六藝確實是你說的這樣,天儒大陸已過數(shù)萬年,儒六藝經(jīng)歷了九九八十一次變革,早已今非昔比,不然我天儒大陸又何以傲立寰宇,德服四方。”
文東來默不作聲地聽著,在他記憶里,地球上的儒六藝是衡量一個儒子文才武德的標尺,能圓通六藝的人,都是文能拜相,武能封侯的雄才。
縱觀歷史,真正能圓通儒六藝的人幾乎是鳳毛麟角。
科舉取士前,儒指天下賢才。
科舉取士后,儒僅指讀書人。
嗯,文東來想起來一個笑話。
說懂儒六藝的古代讀書人是大腦長肌肉的讀書人。
“是不是每一位儒修都要學(xué)習天儒六藝?”文東來的表情有些期期艾艾。
文母卻淡笑搖頭:“天儒六藝可學(xué)卻不可用?!?p> “可學(xué)不可用?!蔽臇|來不明白了:“那學(xué)了又有什么用?”
“需要儒搬天力,才能學(xué)以致用?!?p> 文母期盼地看著他,目光似能融化一切:“只有當你感知到你心中的儒,開啟天人感應(yīng),以人事向天換取天力,儒才能搬用天力,那時,天儒六藝就會大放光芒,改變?nèi)酥簧??!?p> 文母說著敲擊了一下桌子,一道光幕憑空出現(xiàn),如同放映電影一樣為文東來展示了什么是天儒六藝。
儒,禮天顏,千名大儒俯首拜天,禮敬天顏,萬里陰云散去,天地重回光明。
儒,樂天傷,萬名大儒引頸高歌,樂愈天傷,人人笑顏,天下和睦。
儒,御天敵,儒御軍團征伐宇宙,數(shù)之不盡的宇宙文明盡皆俯首稱臣。
儒,射天狼,天狼競技享譽大陸,群儒熱血沸騰,豪氣沖霄。
儒,書天章,一群書生俯拜天地,向天求索天意,書于紙上,得天下大同四字。
儒,數(shù)天命,天地有命,人亦有命,一切皆有天定,人事奉命而行,安身立命。
“天儒六藝,外王之道,禮天顏、樂天傷、射天狼、御天敵、書天章、數(shù)天命?!?p> 文東來不得不嘆服,這是對儒六藝的全新解釋,不,或者說是超前萬年的解釋。
這里真的是一個儒文明發(fā)展至巔峰的世界。
“沒有天力襄助,單靠人力是無法發(fā)揮天儒六藝的效用的?!?p> 文母再次重申道:“所以,你可得快快感知儒的存在,早一點開啟天人感應(yīng)?!?p> “嗯,我也想啊?!?p> 文東來明白當務(wù)之急就是天人感應(yīng),他可不想成為無儒之徒,生如坐牢。
但事實殘酷,他連儒都感知不到。
思索一會兒,想起那些心中沒有儒的無儒之徒。
又突然抬頭問道:“為何不讓現(xiàn)在的無儒之徒修習術(shù)儒的學(xué)說,難得他們也有求取仁義之心?!?p> “術(shù)儒之說,容易誕出儒怪誕?!蔽哪该嫔蛔?。
“什么?”
“儒怪誕,有60種陰陽干支序列,一種為天地所不容的事物,嘴里念叨的永遠是怪力亂神?!?p> “60種干支序列,子不語怪力亂神?!?p> 文東來背靠在椅子上,想要繼續(xù)追問,感到頭頂一暗,腦子里就像被塞滿了什么一樣,異常沉重且混亂。
“怎么了,你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好,學(xué)習累了?”文母關(guān)懷備至。
“我…”文東來張口欲言。
但話沒說完,文母已開始催促他休息了:“累了便好生休息吧,記住,子不語怪力亂神。”
明日就可以為文東來篡改命數(shù),她希望文東來可以以最好狀態(tài)迎接新的命運。
文母又囑咐幾句,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文東來一人發(fā)懵。
“子不語怪力亂神,記憶里,老媽為什么每天晚上都提醒我這一句?!?p> 文東來并未在意。
“呵呵,自己終于有時間來思考人生了,現(xiàn)在無病健康,我卻一點也不高興。”
他自嘲一笑,透過窗戶,向外遠眺。
一夢醒來,遠來是客,自己客居于這個天地之間,人生地不熟,到底該何去何從?
媽,我好想你,這里的精神是儒。
它真的活在人心里,可是它只活在半數(shù)人的人心里。
碰巧你兒子我也許就是另外半數(shù)人。
一抹涼風襲來,吹亂了文東來的鬢角發(fā)絲,也將微微泛白的天際吹入眼簾。
那輪彎月籠罩的光澤黯淡了幾分,可一切都抵不過這大千世界的浮華萬象帶給文東來的視覺沖擊。
天上,古樓飛翔,地下,木質(zhì)古樓比比皆是,雕欄玉砌,琉璃飛瓦。
“天地為人府,人,生于天地,只是天地間的府客?!?p> 文東來疑惑道:“那誰是天地的主人?”
“呵呵,可惜你既不是主人,也做不了客人。
”仿佛有人在他耳邊廝磨,悄悄地說出了這句話。
“什么?”
文東來的身體瞬間僵硬,耳根處纏繞著一股涼氣,還有一縷清然幽香鉆入鼻孔,讓他的意識愈加迷茫。
儒?
難道是與人同生的儒出現(xiàn)了。
難道自己可以感知到儒了?
大兄弟,你怎么時隔十五年才睡醒啊,自己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文東來正要驚喜,可很快變成了驚恐。
他的眼瞼迅速睜開,看到了無邊黑暗的天空,有一雙眼睛突然出現(xiàn),凌空瞪一樣幽幽盯著自己,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天有眼!
他的恐懼瞬間被點燃。
“媽呀…”
“還記得你因何原因來到這里嗎?”幽幽魅音在耳邊繼續(xù)嘲弄:“未知生,焉知死,不歷生死,何以成儒?!?p> 文東來徹底驚醒,儒家的生死觀便是未知生、焉知死。
艸,做個夢不會是讓我死去活來吧。
“誰,你是誰,你是不是儒,你不是仁義的精神嗎,可不要嚇我,我膽子小,是個好人,哦,是個老實人,沒害過人?”
文東來方寸大亂,慌不擇言。
嘴巴上說著儒,卻張大嘴巴嚎叫了起來。
啊——
一道霧影被嚎叫聲迅速撕碎,四周的空間中摻雜的濃郁詭異也迅速消失。
文東來渾身被冷汗浸濕。
人已是徹底蘇醒了過來,趴在桌子上劇烈喘氣,心臟咚咚作響,像是在敲棒槌鼓一樣。
然后潮水般的記憶碎片如電流數(shù)據(jù)一樣涌向他的大腦里,也不管他的腦容量能否完全裝下。
他雙眉糾起,趴在方桌上,拍了拍劇烈疼痛的腦殼。
一連串破損殘片似的記憶飛了出來,他的腦回路微微一轉(zhuǎn),愕然驚悚起來,這好像并不是夢。
“子不語怪力亂神。”
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那位真正的‘文東來’早在三年前就死亡了。
而這才是隱藏在‘文東來’身上真正的恐怖秘密。
“怪力亂神?!?p> 這是真正的文東來死前一直在說的話。
他說了‘怪力亂神’四個字后,就掛了。
三年,這具身體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這里面到底隱藏了什么詭異神秘?
“記住,子不語怪力亂神。”文母的話再次在腦里響起。
文東來的身體立刻起了一層皮疹子。
老子竟然穿越到一具活死人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