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她隨后吩咐道:“想個法子,將太子妃失蹤不見之事,捅進(jìn)宮里去。”
彩霞一驚,擔(dān)憂道:“小姐,殿下明言不讓外傳此事,要是得罪了殿下,小姐今后如何在府中站穩(wěn)腳跟?”
“……”呵?站穩(wěn)腳跟,從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彩霞,你終究還是不夠聰明,既然要這樣做,本小姐又怎么會讓殿下發(fā)覺此事與我有關(guān)?”
“小姐的意思是……”
“聽說絳雪閣內(nèi)有一個下人是太后身旁的人,殿下怕是不會輕易動她,你就尋個機(jī)會,暗示一下便好。”話盡,便波撥動了一下琴弦,似笑非笑。
“小姐此計甚妙?!辈氏歼@下明白了。
倘若太子妃出逃之事,被宮里的人知道了,那不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了?到時候,她區(qū)區(qū)一個異國公主,在這夜宸可謂是孤立無援。
就算有太子妃之位又如何,到頭來,贏的人,還是自家主子。
城郊,曾經(jīng)的那處院落內(nèi)。
此時炊煙裊裊,竹瀝端著熬好的羹湯。朝房里走去。
而她卻心不在焉地坐在軟榻上,腦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用些膳食吧,從昨日到今天,你都未曾進(jìn)食,公主可要為自己身體著想。”竹瀝勸道。
聶卿縈回過神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也許只有這里,才能讓自己清凈了。她突然問道:“竹瀝,你說,我要是之前沒有后悔,沒有回去,我是不是就不會看見昨日那一幕了?”想必昨日他溫香軟玉在懷,早忘記還有她這個人了。
不……也不對,應(yīng)該是從來沒有記得過。她倒是忘了,他早在那次鄔州歸返之時,便就不記得自己了。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還在昨天那樣的場合,問了那么一個愚蠢的問題。
曾幾何時,她昨日竟有那么一瞬間,想要連夜趕回?國,因為在那里,有父王母后,甚至還有她的王兄關(guān)心自己。不會讓她受欺負(fù)……
可是細(xì)想,她卻不敢那么做了。她若是不打招呼直接回了?國,先不論兩國關(guān)系會怎么樣?到時候夜宸皇會不會以此來責(zé)怪她的家人。
又或者?國子民得知她不顧大局,便私自回去,會不會因為自己自私,而對她失望?這罪人,她當(dāng)不起……
索性也只好先暫住在之前的那個院落了。
也許她不曾回去,在這里過著平靜的日子。她的心也不會那么痛了。
原來不知不覺,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公主,您既然已經(jīng)逃到了這里。便不要在想之前的事了,既然那些已經(jīng)傷透了公主,公主何不試著放下此事,重新開始?不管公主作何選擇,竹瀝都會鼎力支持公主!”畢竟她始終不忍心,自家公主就這樣沉淪下去。
聶卿縈深吸一口氣,道:“你說得有道理,蕭奕辭敢把我忘得徹底,為何我不能將他忘得一干二凈?”
畢竟在這世上,又不是沒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才不過兩日,聶卿縈突然失蹤之事,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
太子府,書房。
蕭奕辭氣得直接甩掉手中的折子。“豈有此理,到底是何人,敢和本殿作對?”
齊珉跪在地上道:“殿下息怒,眼下還是要先尋回太子妃!”
他揉了揉太陽穴,暗聲道:“她究竟去了何處?”
“殿下,依屬下之見,太子妃不是一個不顧大局之人,她定然只是尋了個地方,躲起來不讓您尋到?!?p> “本殿當(dāng)然知道,她沒有那個本事私自回?國,但殷城如此之大,胡亂尋下去,無非是大海撈針?!彼麧M臉為難。
一日找不到她,她便一日處在危險之中。謝皇后雖明面不會動她,但早已經(jīng)在無形之中,讓他二人出現(xiàn)隔閡了。
那個女人,終究是打算對付他了。只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步。做準(zhǔn)備的,她以為只有她自己嗎?
十多年的忍辱負(fù)重,他怎會輕易讓他們得逞。
皇宮,瑤華宮內(nèi)。
一少年跪在地上,行禮道:“兒臣參見母妃!”
“踧兒可知,母妃為何要叫你來此?”淑妃淡聲問道。
那剛滿十六的少年郎抬眼,應(yīng)道:“還請母妃明示!”
他,便是皇帝的皇四子——蕭踧。一個與蕭菀韻同歲的人,不過只有一月之差罷了。
“踧兒,本宮且問你,你是否心動那至尊之位?”淑妃搖著團(tuán)扇問道。
“母妃,兒臣……”蕭踧猶豫不決。
“你想,對嗎?”淑妃試問道。
“母妃,兒臣年紀(jì)尚輕,朝中無人支持,何況還有太子和熠王二人勢力龐大,兒臣怕是……”
“踧兒,只要你想,本宮也是會幫你的?!笔珏Φ馈?p> 她就等太子和熠王斗得你死我活,讓她的兒子坐收漁翁之利。
蕭踧心中竊喜,道:“還請母妃明示,兒臣該怎么去做?”
“母妃自有辦法,踧兒只管在你父皇面前多表現(xiàn)幾番,多替你父皇分憂,讓他對你……刮目相看!”
“兒臣知曉,多謝母妃?!?p> 淑妃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道:“踧兒先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一旁的秋玉問道:“娘娘,四皇子真的能與太子和熠王相抗衡嗎?”
“在本宮看來,沒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畢竟太子與熠王相斗,確實不能讓四皇子得到什么好處?
倘若她從中做了手腳,讓他們無法翻身,就算皇上再不樂意,也還是得把位置,留給自己的兒子。
淑妃朝秋玉招了招手,她附耳過來。
“你一會兒……”
秋玉不明白,問道:“娘娘要熠王的字畫做什么?”
“你只管去做便是,記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淑妃冷聲道。
“奴婢明白!”
冷宮,四處蕭條,明明不是秋季,地上的落葉卻還是只增不減。
轉(zhuǎn)眼之間,翦綺已經(jīng)來這里好幾個月了。
她站在院前,冥想著:外面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了?
隱隱約約,她察覺到身后有人,以為是碧浣,便隨口說了句:“碧浣,你來了。你說,外面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樣子了?”
可是持久,也未見身后之人回答。她只覺得后背發(fā)涼……
翦綺一頓,一個轉(zhuǎn)身,一個滿臉疤痕的女人,正兇神惡煞地盯著自己。
“啊!”她直接叫了出來,嚇得癱坐在地上。
“你……你是誰?”她大著膽子問道。
可那人似乎沒有聽見似的,只顧朝她這邊走。
“不要過來,本宮乃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過來!”翦綺又驚又怕。
“碧浣,碧浣……”她連忙沖著外面喊道。
那人口中詭異道:“拿命來,給娘娘償命吧,哈哈……”
對方的笑聲讓自己心里發(fā)慌。全身都在不停地打哆嗦?!澳愕降资钦l?我……我沒有得罪過你?!?p> “我是誰?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我是誰?”
“要不是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娘娘又怎么會葬身火海?你們……都要償命,都該下地獄!哈哈……”那女人笑得更加邪惡。
“你家娘娘到底是誰?”
對方眼神陰狠,直接幾步,便雙手掐住了翦綺的脖頸。
“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去地獄親自問吧!哈哈……”話盡,手上的力氣越發(fā)強(qiáng)大。
“娘娘,你在天有靈看好了,奴婢一定會讓那些人償命!”對方仰著頭,大聲吼道。
“咳咳,放……放手!”翦綺拼命掙扎。
“去死吧!”隨后手上更加用力。而她喉嚨里的空氣,也越發(fā)少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時候,只聽見“嘭”的一聲。
她脖頸得了空氣,才發(fā)覺是碧浣關(guān)鍵時刻用木棍砸暈了那個人。
“主子,你沒事吧?”碧浣連忙扔下木棒,去扶她起來。
她搖了搖頭,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暈厥過去的人。心中才松動了幾分。
熠王府,書房。
蕭璟翎聽說聶卿縈消失不見直接站了起來?!澳阏f什么?”
這兩日他一直忙于他事,沒想到居然不過兩日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殿下,此事宮廷內(nèi)外早已經(jīng)人盡皆知。哪怕是城中百姓,也有的心中擔(dān)憂,說太子妃是……”石闕欲言又止。
若不是皇上派人受命讓主子極力尋找,石闕也打算一直瞞下去的,只是這件事遲早會被知道。
“一派胡言!”阿縈是什么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絕對不會不顧兩國盟約,私自回?國的。
“皇上說,讓殿下和太子一同極力搜查!務(wù)必找出太子妃……”
石闕即使不說這話,他也定會去尋。畢竟母后,早就想對她動手了。他一定要先行一步,找到聶卿縈。
只是殷城如此之大,她又會在什么地方?
靈杞才將事情告知給太后不久,剛回到府上,有人便告知她去宣若閣一趟了。
“靈杞姐姐,覃側(cè)妃有請。”一侍女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提醒道。
靈杞無法,不得不去一見。
太子府,萱若閣內(nèi)。
地上跪著一個侍女,看著座上之人。
“奴婢靈杞,見過覃側(cè)妃!”
“不知本側(cè)妃這法子,你認(rèn)為可好啊?”覃宛抒試問道。
“側(cè)妃聰慧,奴婢不敢說不好?!膘`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別緊張,本側(cè)妃又不會吃了你?!瘪鹗阈χ参康溃澳惚M管放心,太子殿下不會多說什么的?!?p> “奴婢不解,側(cè)妃喜歡太子殿下,又怎會好心幫助太子妃?”
“呵呵!你這問題問得有趣,本側(cè)妃不是在幫太子妃。而是太子妃關(guān)乎兩國。殿下日理萬機(jī),平日忙著他事,對于找太子妃之事,自然是分身乏術(shù),本側(cè)妃不過是心疼殿下罷了?!?p> “好了,本側(cè)妃也乏了,你且先回去吧。”覃宛抒擺手道。
“是,奴婢告退!”
城郊,院落。
蕭璟翎邁著步子,緩緩朝里面走去。
一旁的石闕問道:“殿下怎知,太子妃會在此處?”
他并未說話,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便繼續(xù)朝里面走去。
聶卿縈依舊悠然自得,坐在里面搗鼓讓竹瀝這幾日去尋的草藥。
察覺到有人走進(jìn)來,她以為是竹瀝,隨口道:“竹瀝,把半夏拿些過來?!?p> 蕭璟翎隨意一掃,便瞧見了一旁的背簍之中,放著各種各樣的草藥。
此時此刻,她卻在專心碾草藥。
一大把藥草直接擺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怎么有那么多?聶卿縈不解。她不就讓拿半夏嗎?這到底拿了個什么東西?
各種各樣的藥草都有……
聶卿縈扶額。抬頭問道:“竹瀝,你怎么……”拿這么多過來還未說出口,便怔住了。
她噗通一下站了起來:“璟……熠王?你怎么會在這里?”
突然又發(fā)覺問得不對,連忙道:“不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蕭璟翎擺手示意,石闕自覺退下。
“阿縈又怎知本王不知你在此處?”
“呃……是嗎?”問得她簡直無言以對。
行吧?但凡蕭奕辭上點心,就不可能好幾日過去了,還找不到自己在這里。
不過他不是失憶了嗎?也算是情有可原,反正她也不打算回去了。
“呃,你坐吧?!甭櫱淇M連忙道。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道:“看來阿縈這幾日在此處,過得還算是愜意?!?p> “難道你覺得我沒了你皇兄,就會像別的女子那樣,尋死覓活不成?”她打趣道。
“阿縈,本王從未這樣想過。”他連忙解釋道。
“都不重要了,還是回歸正題吧。璟翎這次前來,是受誰的意,可是打算來當(dāng)說客?”她直接問道。
“本王可否一問,阿縈可是在介意皇兄納側(cè)妃之事?”
“才不是,他是太子,想要娶誰納誰,是他決定,我可奈何不了什么?!彼裾J(rèn)道。
她雖極力掩飾,但他還是看得出來。當(dāng)日她的失望,難過,都是真的。
只可惜,皇兄什么也不記得了。
“那阿縈可知,宮中之人為了尋你,都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他問道。
她一怔,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