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燥！
當(dāng)蘇野站在燈光撩人，音樂躁動的夜總會門口時，他才明白自己被套路了。
所謂賣花，只是副業(yè)。
拉到客戶，客戶當(dāng)夜的消費會抽百分之五作為提成給小女孩。
類似的還有出租車司機，小酒館老板，賓館服務(wù)員爾爾。
有些人喝多了，趁著酒勁兒問出租車師傅，附近哪有好玩的地方。
有的含蓄，有的直奔主題。
作為最了解這座城市的職業(yè)，一回生，二回熟，夜總會老板從出租車師傅那里嘗到了甜頭，
索性擴大拉客規(guī)模，凡是能拉來消費的，一律給提成。
“靠！”
蘇野暗罵一聲，看著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推門而去，心里很不舒服。
倒是三叔一臉興奮，去隔壁買了個10塊錢的紋身貼，貼在胸口，就著雨水抓了抓頭發(fā)，從善如流解開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隱隱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硬是弄出一副慵懶的帥來。
“叔…咱被套路了。”
“欸？不能這么說，既來之則安之，要感受當(dāng)?shù)厝说臒崆椴艑Α！?p> 正說著，一個女經(jīng)理走了過來，面帶微笑，“二位，包廂準(zhǔn)備好了，門口涼，咱里面坐兒吧？”
“哈哈，要得！”
三叔爽朗一笑，跟著經(jīng)理朝電梯走去。
蘇野吁了口氣，跟在后面。
話說，自己也不是頭一回來ktv，但畢竟都在小鎮(zhèn)上，叫幾個同學(xué)瞎吼吼過過癮。
可現(xiàn)在一瞧，和大城市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光路過女孩的顏值和穿著就表明了一切。
所以，男人一定要多出去走走，沒毛病。
蘇野看著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開始莫名興奮。
進(jìn)入包廂，典型的美歐風(fēng)格，足足有八九十平，裝修華麗，還自帶衛(wèi)生間，喝茶區(qū)，對于兩個人而言，過于奢侈。
65寸液晶屏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女經(jīng)理輕車熟路，坐在三叔身邊開始介紹。
“老板，我們這環(huán)境還行吧？”
“好！”三叔點了點頭，知道經(jīng)理要給他談價，點了根煙，不慌不忙道：“這包廂怎么算？”
女經(jīng)理含蓄一笑，“這包廂平時可都是接待貴客的，聽口音二位是外地人，我也當(dāng)然會敬地主之誼，這樣，包廂暢飲，給您一口價4500，然后公主小妹另算，如何？”
三叔眼睛一亮：“暢飲？”
“嗯，酒水您隨便喝，時間不限，啥時候您喝高興了，啥時候我們再下班?！?p> “這可以哇！你剛說什么公主小妹？”
“哦？”女經(jīng)理愣了一下，“老板日理萬機，既然出來放松，肯定要妹妹陪著喝才高興啊?！?p> 三叔眉毛不自覺飛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小妹…啥子價位？”
“有800的，有1200的，您看…？”
“有啥子區(qū)別？”
“當(dāng)然不一樣！”女經(jīng)理挪了挪身子，壓低聲音，搗了下三叔胳膊：“1200，放的開?！?p> 說完給了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暗示到這，三叔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無法抑制，清了清嗓子，“給我來倆1200的?！?p> “老板大氣，您等著。”女經(jīng)理說完拿出對講機，干脆利索道：“999包廂，3組4組，進(jìn)。”
蘇野坐在貴妃椅上，呆呆的看著三叔，待經(jīng)理出門后，直接撲過去，
“蘇老三，你哪來的錢！是不是黑我學(xué)費了？”
“滾！”三叔一巴掌拍在蘇野臉上暴力推開，“老子出來玩還用你那鳥錢？一邊呆著去！告訴你啊，你好歹也成人了，別那么沒見識，一天天悶不處處窩在房子里看小網(wǎng)站，人都長猥瑣了?，F(xiàn)在叔帶你出來，一是慶祝你高考，二是帶你見識見識，三是考驗?zāi)愕挚姑郎哪芰ΑＤ愕糜浀美献拥挠眯牧伎嗤?！?p> “呸！”蘇野一臉鄙視，“明明你就是發(fā)騷加饞酒了，還找那么多借口，不要臉！”
“嘖！皮子癢了是不是？”
“你這樣做對得起田秀兒么？”
“媽賣麻批！看老子不抽你。”
正鬧著，門開了。
“嚯！”
二人目瞪口呆。
進(jìn)來十來個穿著公主裙的大長腿，白花花一片，清一色網(wǎng)紅臉，身材從A到E。
“啪啪！”女經(jīng)理拍了拍手，
“歡迎光臨，老板晚上好！”女孩們齊刷刷鞠躬，事業(yè)線火爆。
三叔和蘇野咽了口唾沫，呆呆的坐在沙發(fā)上。
女經(jīng)理優(yōu)雅的走到三叔身邊，親昵的攬住胳膊，開始耳語：
“老板，這都是1200的，玩的特別開，你看那個就不錯，身材也好，關(guān)鍵啊，人家喜歡吃夜宵……”
三叔聽的眉飛色舞，點了根煙，暗暗觀察起來。
女孩被海選的同時，也在觀察兩人。
慵懶的姿勢，沙啞的聲音，棱角分明的肌肉配著若隱若現(xiàn)的紋身，簡直man到爆炸！
蘇野這枚小鮮肉其實長得也不賴，身高身材也都說得過去。但和三叔這男人味噴涌的爺們坐在一起，頓時黯淡無光。
“一二三四五，第五個，過來。”
被叫的是個“三角函數(shù)”學(xué)的最好的女孩，那S曲線簡直用圓規(guī)畫出來的一樣。
“還有你也過來！”
第二個女孩腿很長，潤玉般的肌膚配著超短裙，總讓人目光不安分…
“我的好咯，你也選一個！”三叔扭頭看著蘇野。
蘇野愣了一下，感情這倆女的都是你一人的？
蘇野不樂意了，擺擺手。
“祝您玩得愉快！”女孩們再次彎腰，一一退場。
其中有幾個暗暗嘆氣，走了幾步臨出門還回頭悄悄看三叔兩眼，看得出，被三叔電到了。
第二組妹子檔次也不差，蘇野掃了一圈，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像挑女朋友一樣，看顏值，看來電，
他覺得女孩們都挺好看，如果硬要選一個，
“那就……這個?！?p> 蘇野指著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
女孩長得非常清純，有幾分像唐睿。
估計也是這個原因吧。
酒保堆了滿滿三件啤酒，又上了幾個小吃果盤，退場了。
一個剪發(fā)頭女孩熟練的打開卡拉ok，調(diào)好麥克風(fēng)，開始倒酒。
三叔知道這是什么公主，也就沒在意。
馬尾辮女孩約么十七八歲，坐在蘇野身邊，用開口酒涮了涮杯子，自顧自到了一杯，說，
“你先等等，我去和哥敬個酒?！?p> “哦?！?p> 女孩繞桌子一圈，雙手端著酒杯：“哥，我敬你一個?！?p> “嘿嘿，好！”三叔端酒咕嚕咕嚕一涌而盡，皺起眉頭，“這是酒還是水？”
“咯咯，當(dāng)然是酒哇?！笔聵I(yè)線女孩嬌嗔一聲，“哥，你是不是特能喝??？”
“哈哈，這種東西，還真喝不醉。”三叔面色紅潤看著事業(yè)線，問，
“你叫啥？”
“千千?！?p> “呦，名字不錯，有對象沒？”
“有。”
“哦…那你應(yīng)該叫芊芊，談了多久？”
“兩年?！?p> “哦…那你應(yīng)該叫薰薰?！?p> 說完看著大長腿，“你嘞？叫啥子？”
“如意。”
“呦呵，命中缺棒！”
女孩們被三叔幾句話逗樂了，也不生氣，又高高興興碰了一杯。
完事端起酒隨馬尾辮一同回來和蘇野碰酒，“小哥哥，我敬你一杯?！?p> 蘇野瞅著這個年齡發(fā)育比他還成熟的女人，嘴角抽了抽，端起酒杯“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哥哥，我也和你碰一個?！鼻澫卵?，瞬間一片雪白，看的蘇野口干舌燥。
她姿勢正好對著三叔，二貨色瞇瞇的盯著人家，恨不得把臉貼上去。
“行了行了，碰完就回來。”三叔等不及了。
蘇野一口氣喝了兩杯，微笑點了點頭。
倆女孩歡笑著回到三叔身邊開始點歌喂西瓜。
“你叫什么？”
“白玉?！?p> “真名假名？”
“你猜？”
蘇野笑了笑，“猜錯了要喝酒，不劃算。你多大??？”
“十八?！迸⒒卮鸬暮芸欤又f，“我看你也好小?！?p> “嗯，咱倆一樣大?！?p> “是嘛？你這么小就出來玩?。俊?p> 蘇野蒙了，還沒問你呢，這么小就出來工作??？
似乎從蘇野的眼神里覺察到什么，女孩端起酒杯，“同齡人貴姓吖？”
“免貴，蘇?！?p> “蘇哥哥，干杯！”
“碰！”
兩人聊了一會，幾瓶啤酒下肚，蘇野感覺肚子有些漲，可又不想上廁所，憋的渾身難受。
看一眼沙發(fā)東北角的三叔，差點沒吐血。
狗日德左擁右抱，女孩們躺在懷里，被撩的笑聲不斷，面前已經(jīng)堆滿了空啤酒瓶。
“會色骰子不？”白玉問。
“不會?！?p> “我教你？”
“額…好?！?p> 半個鐘頭后，蘇野為這個“好”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白玉贏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索性陪蘇野一起喝了起來。
不勝酒力的蘇野哪喝過這么多酒。
只感到臉蛋滾燙，腦袋暈暈乎乎，意識半清半醒。
這種眩暈的醉感讓他感覺別有風(fēng)味。
老話說，酒壯慫人膽。
三叔不是慫人，酒在他手里，只是加快新陳代謝的保健品。
可蘇野不同，
第一次來夜總會，
第一次點小妹，
甚至自己還是個雛兒，都沒好好和一個女孩談過戀愛，然后失戀，期間經(jīng)歷第一次。
眼下這種環(huán)境，這種場合，讓一個荷爾蒙正直蓬勃的少年，在酒精洗腦的催化下，怎么把持得住？
蘇野吸了口氣，手開始不老實。
他摟著白玉的腰，四指彈琴，嘗試著幾次越獄。
白玉笑了一聲，轉(zhuǎn)身捧著蘇野的臉，吹了口氣，“不許這么急?！?p> 蘇野徹底醉了。
聽著三叔放浪的歌聲，一步一晃的走到衛(wèi)生間，鎖門，跪下抱著馬桶狂嘔起來。
“媽的…一個人的胃怎么可能裝那么多酒。”
蘇野吐的淚流滿面，又撒了泡尿，感覺好了很多。
收拾干凈，洗了把臉，擺弄了一下發(fā)型，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推開門，白玉拿了條熱毛巾替他擦了起來。
蘇野心里一暖：“你也擦擦。”
“我化妝了，不要?！?p> 回到座位上，角落里的三叔腦袋連帶雙手失蹤，蘇野嘆了口氣。
“為什么總嘆氣??？年紀(jì)輕輕的?！卑子竦咕疲霰?。
蘇野摸了把嘴，“你酒量真好啊。”
“還行，吐著吐著就不吐了?！卑子窭@到三叔桌前，拿了兩根煙回來，點著，吸了一口，遞到蘇野嘴里。
蘇野夾著煙，心里莫名失落。
“你…怎么做這個？”
“哦？有什么不行么？”白玉反問，“我只是陪酒，又不是別的?！?p>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沒上學(xué)么？”
“沒有，家里四個孩子，爸爸坐牢了，媽媽二婚，我最大，也念不好書，就出來工作了。”
“工作多久了？”
“兩年?！?p> 蘇野吸了口氣，“你和我一樣大，都干了兩年？”
白玉撥了撥劉海，嘴角一抹苦澀，“你是不是想說，我應(yīng)該和你一樣，買個票，去上大學(xué)啊？
呵呵，
哥哥，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樣的。
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在你們大學(xué)畢業(yè)，準(zhǔn)備面試找工作的時候，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這是我的目標(biāo)。”
“在希安么？房價可不低?！?p> “上個月已經(jīng)付了首付，每個月還貸款就行了?！?p> “這么厲害？！”蘇野算了一下，“一天1200，一個月就是36000，一年就是43萬2！”
白玉笑了，“數(shù)學(xué)真好，不過，哪有每天都上班的？而且，一天也不止接一單啊…”
“我這個人還是比較懶的，除了來例假，平時也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賺的錢要給弟弟妹妹學(xué)費，還要給母親寄回去一些，要不光靠她一個人不得累死?！?p> “你這工資已經(jīng)很厲害了?！碧K野佩服道。
“怎么說呢，如果我有個不會坐牢的爹，不會超生的母親，家里就我一個人，哪怕多個弟弟或妹妹，我的一生都會不一樣。”
她端起酒杯，一涌而盡，指尖煙灰掉落。
蘇野沉默了，默默的端起酒，跟著喝了一個。
“那你…一個人在這邊工作么？”
“對啊，房子是租的，能睡就行。
我賺得多，但開銷也大，什么化妝品，衣服，指甲，這些每個月都要不少開支，平時還不能生病，要不又得花錢?！?p> 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氣氛烘托，蘇野突然覺得，這個女孩是他迄今為止見到最真實的女孩。
她所吐露的一切之所以坦然，只因早已習(xí)慣。
蘇野總覺得面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女孩好可惜，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長相放在學(xué)校，肯定也是炙手可熱的追捧對象。
卻早已在社會中立足。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自己不如人家，
“那你…有沒有受過委屈？”
“你喝一個，我告訴你?！?p> “呵呵，好。”蘇野笑了一聲，做好第二次去廁所的準(zhǔn)備。
能喝酒的喝不過上臉的，上臉的喝不過戴眼鏡的，戴眼鏡的喝不過能吐的。
所以，
你身邊有個喝酒上臉戴眼鏡還能吐的，請他……喝茶吧。
“咕嚕咕嚕…”
“干杯…”
“咕嚕咕?！?p> “碰…”
“咕嚕咕嚕…”
又是五瓶酒下肚，當(dāng)白玉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眼神已經(jīng)迷離，趴在沙發(fā)上懶洋洋的看著蘇野，醉醺醺道：
“你剛才說…我又沒有受欺負(fù)？嗝兒！
嘻嘻，我告訴你吧。
在，在你們海選的時候，其實我們清楚的很。
你們那些眼神，一看就知道心里想著什么。
你們男的，心里不就那點小九九么？
動不動喝酒的時候就說什么，哎呀，能不能出去？
可笑，真把我當(dāng)成賣的了？
是，
我承認(rèn)，有些人經(jīng)不住，會跟著走，甚至在衛(wèi)生間就…
但那是別人！
我沒說自己是處女，裝的多純，
我愛錢，
比誰都愛，比誰都缺，
可起碼，
我從來不跟別人走，給再多錢都不去！
老娘一怕染病，
二！
我如果想，
不用給錢，
會自己和他說?！?p> 蘇野打開手機相冊，翻出體檢單照片，
“請白總檢閱，質(zhì)量沒的說！”
白玉“噗嗤”一聲笑了，伸出手指，在蘇野胸口畫著圈圈，
“你這樣…該不會是原裝吧？”
蘇野吸了口氣，臉紅心跳說，“肯…肯定不是?。∥叶颊劻撕脦讉€。”
“喔？”
雖然年齡一樣，可蘇野這種新瓜蛋子的社會閱歷在白玉面前簡直淺的硌腳。
她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蘇野腿上，大大方方的摟著蘇野脖子，“走，先陪我去跳舞?！?p> “先？”
白玉點了點頭，又重復(fù)了一遍，“先，跳，舞。”
也就是說，跳完舞以后，還有后續(xù)？
曖昧的動作，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臆想。
白玉眉毛微微顫抖，會心一笑，耳邊吹來陣風(fēng)，“你要不…去上個廁所？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笑著出了門。
蘇野臉蛋火辣辣的燙。
去廁所洗了把臉，又吐了個干凈，收拾利索后也出了門。
二樓三樓都是包廂，一樓是慢搖吧。
這迪廳蘇野是第一次來，昏暗的燈光下，一群小青年搖頭晃腦，DJ節(jié)奏爆炸，酷炫的噴氣加落地氣球掀起一浪接一浪高潮。
蘇野站在舞動的人群中，止不住興奮，酒精麻痹著每一根血管，此刻的他，忘記一切，忘記所有，
就一個字，
燥！
躁動不安的心，
躁動不安的欲望，
躁動不安的荷爾蒙。
全部…
釋放吧！
“跟我來！來上面！”
白玉徹底嗨了，抓著蘇野擠到了DJ舞臺。
一個俯瞰全場的位置，
一個聚集所有人目光的C位。
“咚！咚！咚！?。 ?p> 一首重金屬音樂響起，
具有強烈沖擊效果的前奏在一瞬間爆炸！
僅開場音樂就燃起了所有人的躁動，骨子里的熱血和悸動隨著重低音鼓點天衣無縫的打著節(jié)拍。
耀眼的射燈掃過每一張興奮的臉，有戴著美瞳的帥哥，也有身材妖嬈的黑絲美女，
但每個人，此時此刻，
都做著同一個動作。
沒有彩排，沒有演員，
那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召喚，心有靈犀的感染。
他們的腦袋齊刷刷地隨著帶感的鼓點開前后擺動。
前...............后！
前...............后！
沉浸，沸騰，無法自拔。
DJ臺上的蘇野情緒所染，雙手指天，眸子里流露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熾熱，
深深吸了口氣，
然而，
就當(dāng)他準(zhǔn)備開口大吼一嗓門釋放的時候，
那密密麻麻，
人山人海，
隨著動感鼓點強烈擺動的活生生的腦袋，
在同一瞬間，
毫無征兆的，
“咔嚓”一聲，
掉了下來...